蘇郁檀跟警方簽了那兩份協議。
被拖下水的陸曉知, 也在警方的要求下簽了保協議有一名特工要深虎,警方要盡一切努力保障這名勇士的安全,當然不能讓他們隨意泄消息。
把養母的一些重要放進了一個箱子里,連同父親的兩件房間里的梳妝臺和畫室里的躺椅, 一起給了陸曉知保存。
這些東西, 都有重大意義,都是不可復制的, 必須放在安全的地方。
陸曉知代跟唐恩聯系,表示舊病復發,必須住院治療,幫請了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病假。
這樣的病假, 很不利于在職場混, 卻是最合合理的請假理由。
而且, 用這個理由請假還有一個附帶的好:那位假扮的特工得住到醫院去, 家被“拆掉”的風險就大大降低了。
心里對同組的同事十分抱歉請假了,的工作就得同事們分攤。
雖然頂工作的同事, 能夠瓜分的績效工資做補, 但這樣的換人家未必樂意做。
苦哈哈地想:不知道事結束后, 社工一科還有沒有的位置
最后,出了自己的手表等智能設備,帶著偽裝過的米和一箱子換洗服、一箱子畫,上了喬忘川的飛碟。
喬忘川將送到了一個山里, 給了一塊不能上網、只能跟他單線聯絡的偽智能手表, 然后就走了。
山并不是原始山, 而是用原始山改造的一地下建筑。
據說:這是警方一個級別很高的高全屋。
這里蔽很強,安防水平很高,但生活空間并不大,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對了,廚房居然不是全自的,只有一臺冰箱、一些簡單的廚和一個小小的作臺。
蘇郁檀想:還好米跟過來了,否則做飯這一項,就足以讓崩潰了。
是一點兒也不會做飯的。在廚房已經全自,管家機人也會做飯的前提下,除了真正對廚藝興趣的人,誰還會學做飯啊
米把的行李拎到了臥室。
蘇郁檀在客廳里擺開了畫架。
苦中作樂地想:不能做“工作”這樣有意義的事,那就做喜歡的事吧
接下來的日子,心致志地畫畫,偶爾跟喬忘川聯系一下,了解一下事的進展。
那名假扮的特工,已經住進了亞洲復生醫院神病治療中心,由陸曉知負責“治療”。
岳崢嶸帶人在周圍布控,坐等人販子落網。
喬忘川負責提供技支援,同時他正在幫著公共安全部排查人口信息網的安全,清理人口信息資料,以防范崔琳琳這種人繼續偽造份、為所為。
另外,他們公司還跟新海市生服務中心簽訂了安保協議,承接了生服務中心的網絡安全服務。
他自己,已經開始申考父母資格證了。
陸曉知還通過喬忘川聯系了一次,說陳若水和艾薇兒想探,被他狠心拒絕了。
陳若水在他辦公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艾薇兒的臉也很不好看,他要不是簽了保協議,肯定扛不住。
蘇郁檀嘆息一聲:山時凝滯。
而山外,似乎已經發生很多事了。
最讓蘇郁檀哭笑不得的是:陸曉知還真的說到做的,不知去哪里求了幾個平安符,通過喬忘川送藥的時候,一起送給了。
有一天晚上,米做了月餅,蘇郁檀才知道中秋節到了。
拈起一塊月餅嘗了嘗,是豆沙蛋黃餡的。豆沙甜而不膩,咸蛋黃沙得恰到好,味道十分不錯。
吃著好吃的月餅,心中卻有一種別樣的凄涼。
所以看到喬忘川出現在山里時,格外驚訝。
他依然穿著高領打底衫、休閑西裝,只是服的料子看起來更厚實一些。
他朝蘇郁檀舉了舉手里的保鮮盒,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我給你送幾個月餅來,順便陪你聊聊天。”
蘇郁檀呆了一下,然后才說:“那謝謝你了請坐吧”
沒有想到,喬忘川會在這樣一個日子,丟下親人來看。
請喬忘川在沙發上坐下,又讓米去把喬忘川帶來的月餅切兩個,再端個果盤上來。
“你要喝什麼”問喬忘川,“這里有紅茶、黑咖啡、蘇打水、白水,還有啤酒。”
“紅茶吧謝謝。”他溫和地問,“一個人住在這里,不太好過吧”
“還好。我每天忙著畫畫,沒時候想別的。”
只有把全部心神沉浸在畫里,才能不去想自己境,不去想那個藏在暗的變態,不去想那些應該千刀
萬剮的人販子。
可喜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畫畫的手又回來了,繪畫水平顯著提升。
“我能看看你的畫嗎”喬忘川看了看離沙發不遠的畫架。
蘇郁檀心中略一遲疑,就爽快地答應了:“行。”
喬忘川走到畫架前,仔細看那幅剛完工的畫:“這幅畫什麼名字”
“葬。線的,埋葬的葬。”
喬忘川微微眉頭:“我不懂畫。不過,它給我一種既恐怖又寧靜的覺,詭異的。”
蘇郁檀問他:“你喜歡這種覺嗎”
畫布上,畫著一間幽暗的室。
帶著跡和銹跡的鐵鏈,將一個姿扭曲的人,纏得不風。
被纏住的人,連別都被重重鐵鏈遮掩住了。
唯有一只難分男的眼睛,從鐵鏈的隙里出來,被室頂上照下來的一束微照亮。
這只被微照亮的眼睛,瞳孔已經散大,毫無生命的氣息。
可這只沒有生命氣息的眼睛,卻有整幅畫里最明亮的調、最純凈的彩、最細膩的筆,是整幅畫里最鮮活的一部分。
喬忘川搖搖頭:“坦白說不喜歡。它讓我覺得骨竦然。”
蘇郁檀微笑:“這是超現實主義的畫作,強調對潛意識的挖掘和展示。你不喜歡,說明你的潛意識世界,跟這副畫里表現出來的東西沒有共鳴。”
喬忘川看看,又看看畫,似懂非懂:“為什麼要畫這樣的畫”
蘇郁檀不太想剖析自己,就簡單地回答:“就是喜歡。我比較喜歡畫這種矛盾的覺既恐怖,又寧靜,死亡里孕育希,毀滅中帶著生機”
喬忘川沉默了一下,明智地轉移了話題:“既然喜歡,你的主天賦又是繪畫,為什麼沒有當畫師”
“我只喜歡畫這類畫。但畫這一類畫,對控制我的病沒有好,所以我養母不贊我走這條路。這是第一個原因。”
喬忘川很替憾:“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是:這些畫里,會映出我的一些潛意識。這是很私的東西,我不太想跟人分,更不想用這個去賺錢。”
喬忘川有些歉意地說:“那我今晚看到了你的畫,會不會讓你覺得不舒服”
蘇郁檀搖搖頭:“如果我不想讓你看,就不會給你看。”
那天晚上,喬忘川待到凌晨才走。
安全屋恢復了清靜,蘇郁檀繼續過著幽居的日子,每天不停地畫畫畫。
又過了將近兩個月,喬忘川和岳崢嶸一起來了,帶給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那伙接了“定單”的人販子,潛了復生醫院神病治療中心,綁架了那個冒充的特工,之后被警方一網打盡。
壞消息是:那個高價“定購”的變態,在人販子“貨”時并沒有出現,也聯系不上。人販子惱怒,想要折磨特工,警方不得不提前收網。
蘇郁檀渾發涼地問:“也就是說,那個變態仍然逍遙法外,仍然在暗窺視我”
岳崢嶸有些難堪地點點頭:“恐怕是的。”
蘇郁檀有些失神地問:“是不是你們走了消息,那個變態知道那是陷阱,所以沒有出現”
岳崢嶸點點頭:“很有可能,但不確定。”
這個壞了的消息,讓蘇郁檀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雖然岳崢嶸說,可以一直住在這安全屋,直到幕后之人落網。
但蘇郁檀覺得,再住在這里已經沒有意義。若真是警方走消息,導致那個變態在“貨”時不上鉤,這個地方也遲早會暴。
再說,已經與世隔絕三個月了,不能再躲下去了。
喬忘川卻不同意回去:“你再在這里住一陣,我來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怎麼解決”蘇郁檀和岳崢嶸都轉頭看他。
“找一個傭兵假扮你,再釣一次魚。”喬忘川咬牙說。
“你知道那個變態究竟是怎麼窺探我的,又為什麼沒有出現嗎”
喬忘川搖頭,臉上的神萬分困:“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把你的智能設備、你們家、你們小區詳細地查了好幾遍,也沒有發現有人暗中監視、窺探的痕跡。”
蘇郁檀沉默地想了好一會兒,才十分緩慢地說:“既然這樣,別找什麼傭兵了,由我自己做魚餌吧”
岳崢嶸難以置信地瞪:“你瘋了你以為自己是訓練有素的特工”
喬忘川的目里,也滿是不贊同。
蘇郁檀嘆息一聲:“不然怎麼辦特工釣不到魚,傭兵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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