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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雨就纏纏綿綿接連下了好幾天。
陳韻城的商店除了每天有幾個客來買煙,就一直沒什麼生意。這雨便下得他心里煩躁不安,連電視也不怎麼看得進去,許多時候都趴在柜臺上,看著外面冷清的街道。
這天到傍晚時雨停了,但是外面街道依然冷清得很,半天也見不到有人經過,而且因為天氣沉,天比往常黑得更早,還不到八點就一點線也見不著了。
陳韻城從店里出來,在昏暗的路燈下面站了一會兒,干脆把店門關了,著房檐下面干燥的地面朝外面走去。
走了二十多分鐘,陳韻城拐進一條彩亮麗的街道,這條街有許多酒吧,晚上正是生意熱鬧的時候,每家酒吧的招牌都閃爍著炫目的燈,而這一片正是本轄區的x族人聚集地。
陳韻城進了一家悉的酒吧。說是悉,他也長時間沒來了,進去酒吧發現連服務員大多換了陌生面孔,就是老板娘還是那個老板娘。
酒吧的老板娘也是個x族人,但著打扮和本地漢人已經完全沒有區別了,坐在吧臺里面,注意到有人走近才抬起頭來看見了陳韻城。
對陳韻城出笑容:“好久不見了。”漢語有一點微妙的口音,不仔細聽完全聽不出來。
陳韻城走過去在吧臺前坐下,說道:“是啊,好久不見。”
老板娘名字娜姆,看起來像二十多歲又像三十多歲,酒吧在這里開了好些年了,陳韻城猜應該有三十多了,不過從來沒有問過。
娜姆對陳韻城說:“怎麼一個人”
陳韻城笑了笑,說:“現在是不歡迎單的客人了”
娜姆笑道:“你好久沒來,我以為你結婚了。”
陳韻城說:“我沒有結婚,就是開了個店,晚上都守在店里,沒空出來。”
娜姆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問他:“想喝點什麼”
陳韻城隨口道:“來一杯啤酒吧。”
娜姆轉去倒啤酒。
陳韻城同時也轉過,視線在酒吧里掃了一圈。時間還不太晚,這時候酒吧里客人并不算多,一眼幾乎可以完,并沒有什麼特別或悉的面孔。
他并沒有指輕易就能找到龍展羽說的那兩個人,實際上他并不是太愿幫龍展羽找人。他知道龍展羽拿他當線人,但他不喜歡龍展羽幾乎算是脅迫的態度。舉報犯罪是他公民的義務,查找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他一個普通小市民的責任,這個忙他愿意幫就幫,不愿意的話,龍展羽拿他也沒有辦法。
陳韻城端起面前的啤酒杯淺淺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時候,他才突然覺得有點熱,手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將外套了下來。
把外套搭在椅背上,陳韻城順手將手機從口袋里取出來,看到有一條寧君延發來的微信,只有兩個字,問他:“在哪”
寧君延好幾天沒有聯系他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起他來了,陳韻城盯著那條微信看了一會兒,回復道:“你在哪兒”
沒想到寧君延給他發了一張照片過來,陳韻城有些詫異地發現那是他的商店閉的卷簾門。
“怎麼突然就過來了”陳韻城接連打字,“我在酒吧喝酒,你過來我請你喝酒吧。”
發完這兩條,陳韻城接著發了一個定位過去。
寧君延很快回道:“好。”
直到把手機放在吧臺上,陳韻城還是覺得詫異,他不明白寧君延為什麼會連招呼都不提前打一聲就直接過來找他,而且這麼晚了,他不知道寧君延找他是為了什麼,聊天嗎
娜姆已經回到了吧臺里面,站在陳韻城面前,一只手托著臉跟陳韻城聊天,上的香水散發著清淡的香味。
問陳韻城:“怎麼還是單”
陳韻城笑了,“你要給我介紹朋友”
娜姆竟然認真地回應了:“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孩子,都是x族人,你想見見嗎”
陳韻城手指在酒杯冰冷的玻璃外壁上,微笑道:“孩子好多看不上我,我沒錢。”
娜姆說:“我們x族人不一樣,我們的孩子沒那麼勢利,都是講覺的。你那麼帥,肯定會有孩子喜歡你。”
陳韻城笑著說:“你們x族的男人都材高大、五深邃,相比之下我還真不算多帥吧。”
娜姆也笑了,說:“我覺得你帥。”
或許因為不是使用母語,陳韻城常常覺得娜姆跟他流的時候用詞很直接,沒有那麼多的委婉迂回。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如果真要結婚的話,他并不介意對方是漢族人還是x族人,但他并不想讓娜姆給他介紹孩子。他有時候會覺得一個人有點孤獨,但是又并沒有迫切地想要組建家庭,以后到底要怎麼樣,陳韻城自己都還沒有考慮過。
娜姆跟他聊了一會兒又離開了。
陳韻城看一眼時間,距離寧君延給他發消息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如果寧君延開車從他商店那邊過來,應該早就到了才是。
他放下手機,又下意識地在酒吧里掃視一圈。
這一回,陳韻城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衛生間的方向走了出來,一個人走到酒吧靠墻的座位坐下來,拿著手機正跟人通電話。
即便酒吧線昏暗,陳韻城還是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正是龍展羽給他看過照片的其中一個x族人。
陳韻城拿起手機,拍了一張那人的照片,然后直接發給了龍展羽。
龍展羽立即撥了一個電話過來,問他:“在哪兒”
陳韻城說了酒吧的名字和地址。
龍展羽又問:“他一個人”
陳韻城輕輕“嗯”一聲。
龍展羽說:“你別驚他,等會兒看他有沒有和什麼本地人接。”
陳韻城于是又“嗯”一聲,掛斷了電話。
過了幾分鐘,寧君延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來。
陳韻城本來是背對著大門方向,他覺到開門的冷風灌進來的同時,看見吧臺里的娜姆一下子抬頭了過去,于是也轉頭去跟著看了一眼,然后便看見了穿著黑羊絨大的寧君延。
寧君延這個人外貌太顯眼了,他進來的同時,酒吧里不客人都朝他看了一眼,包括靠墻的那個x族人。
那個人剛剛打完電話,抬頭看到寧君延的同時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就起朝門口走去。
陳韻城看到他跟寧君延而過,而寧君延也看見了陳韻城,正朝他走過來。
“酒錢我微信轉你,”陳韻城對娜姆說,端起啤酒杯把里面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抓著自己的羽絨服外套起,迎著寧君延走過去。
這時候,那個x族人已經離開了酒吧。
陳韻城走到寧君延面前,在寧君延開口說話之前,握住了寧君延的手腕將他往外拉,同時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跟我走。”
寧君延低頭看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跟在陳韻城后走出了酒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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