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提拉米蘇嚐到栗子蛋糕,聚會神,慢條斯理。
自然是不著急的,可周婧卻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忍了又忍終於先行開口:“尹學妹,你應該很清楚我這次請你來的用意吧?”
“我不清楚啊。”尹華珞天真搖頭,“學姐為什麽要請我來?”
“好,就算你不清楚,總該也有些自知之明,了解有些人是你不該的吧?”
登時虛心求教:“那麽學姐,究竟哪些人我不該呢?”
“……”
進而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難道學姐你是指齊南楓嗎?”
周婧往咖啡裏加著方糖,聞言涼涼地瞥一眼:“你覺得呢?他可是齊家的爺,門當戶對的淺顯道理,莫非你不懂?”
“懂啊。”尹華珞歎了口氣,繼續低頭吃自己的蛋糕,“但齊南楓一直追著我不放,我也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回到學姐的邊。”
“……他追著你?”
“先前有段時間,我倆明明都斷了聯係了,學姐和他的八卦傳遍了全校,可後來呢,學姐你怎麽不抓住他?”尹華珞用著最悅耳的聲線,說著最周婧心窩的話,“學姐你甚至都雇人把我鎖進學校鬼樓了,連信號屏蔽都放在那了,誰知齊南楓還是沒有安心陪你過完那個生日——學姐你說,這能怪我嗎?”
周婧萬沒想到對方毫不按套路出牌,非但不覺自卑心虛,反而還明裏暗裏地諷刺自己。
義正辭嚴:“把你鎖進A座是為了你好,我那是想讓你早些認清自己和齊南楓的差距,像你這種普通人家的孩,本進不了齊家大門的。”
“噢,學姐怎麽就這麽確定呢?”
周婧冷笑,眼底出幾分鄙夷之:“說實話,你這樣的生我見得多了,外表裝得清純俗,其實地裏不擇手段,滿心都惦記著齊家的錢,你以為能騙得了齊南楓多久?”
尹華珞無辜又誠懇地回答:“學姐你誤會了,我從來就沒裝過,我的確惦記著齊南楓的錢,齊南楓他也知道啊。”
“你胡說些什麽?”
“我說,我就是喜歡齊南楓的錢,索跟他了,想當他的正牌友驗一下,多占點便宜。”尹華珞彎起眉眼,甜甜地笑了一笑,“所以學姐,你以後要是還打他的主意,那就算足別人,可得三思而後行啊。”
周婧被氣得臉蒼白,忍不住用力一拍桌麵,險些把咖啡也拍撒了半杯:“不可能!他玩玩也就罷了,憑什麽要和你確定關係?他瘋了嗎?”
“這個問題,學姐可以自己去問他。”
“齊南楓簡直鬼迷心竅!你除了這張臉什麽都沒有,能給他帶來什麽幫助?”周婧雖還勉強端著大小姐的架子,但說的話顯然已經不怎麽過腦子了,“你了解齊南楓多?他父母曾經的那些事你聽說過嗎?他的份本就夠尷尬了,和我在一起,至周家將來能為他撐腰,否則他拿什麽去跟他哥哥爭?”
關於齊南楓家裏的矛盾和背景,尹華珞確實知之甚,周婧方才所說信息量太多,神微怔,正猶豫間,忽見周婧又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後,話語戛然而止。
疑回頭,見齊南楓不知何時,已經眼神冷地站在了不遠。
第27章陪著你
尹華珞和齊南楓一直用手機聯係著,並告知了他自己和周婧見麵的地點,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跟過來。
本能地站起,下一秒就被他牽住了手,力道很且不準掙。
齊南楓垂眸看了一眼麵前擺得滿滿當當的甜品,冷峻的臉緩和了些,低聲問道:“好吃麽?”
“好吃啊。”
“喜歡吃哪種,下次繼續帶你來吃。”
欣然點頭:“行。”
“走吧,回家。”
盡管和周婧的談話還沒結束,但尹華珞也的確沒有什麽繼續聊下去的興致了,當即轉準備隨他離開,誰知還沒走兩步,忽聽後的周婧開了口。
“齊南楓!剛才說了什麽,你沒聽到嗎?”
齊南楓頓住腳步,回眸朝投去冷淡一瞥:“你指哪一句?”
“……承認是因為錢才跟你的,把你的友份當作炫耀的資本,本就不喜歡你。”
他低頭看著尹華珞:“是這樣麽?”
尹華珞抿一笑:“是這樣,難道我不應該炫耀嗎?”
“應該,當然應該。”他很有耐心地回答,“而且喜歡我的錢,和喜歡我也差不多,隻要有能讓你喜歡的地方就行。”
周婧急道:“齊南楓,你是不是魔怔了?”
齊南楓這才終於將目從尹華珞上移開,他沉默半晌,語調驟然變得沉非常:“周大小姐,我記得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試圖找我朋友麻煩了,對吧?”
“我……”周婧想到了他發給自己的那條充滿威脅意味的信息,支吾半天才勉強找了個理由,“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怕你被某些心機算計了。”
“如果真願意費心算計我,我倒是高興的,不勞煩周大小姐心。”齊南楓冷笑,“另外,無論我在齊家地位如何,都不需要靠周家來撐腰,你的手未免得太長了,管好你自己。”
周婧坐在原地,那張麗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尷尬得難以言喻。
氣得連聲音都在:“你遲早會後悔的。”
“嗯。”齊南楓輕佻揚眉,邪氣縱橫,“我等著你讓我後悔的那一天。”
然後他就帶著尹華珞離開了茶餐廳,頭也沒回。
他出門時的步子很快,尹華珞險些跟不上,而在騎托回家的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再開口。
尹華珞看得出,盡管在周婧麵前他表現得漫不經心,其實心裏還是介意了。
既然他不開心,那就有責任去哄一哄。
“齊南楓。”
在他關上客廳大門的一瞬間,乖巧地拉住了他的手,並討好似地搖了搖。
齊南楓怔住:“你怎麽了?”
“別生氣了,剛才我那些話全是故意說給學姐聽的,並不是真心話。”聲道,“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值得喜歡,不是因為你有錢——有錢的人那麽多,可齊南楓隻有一個。”
將從上輩子的影中拯救出來,又維係了這輩子的全部溫,能做到這一切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個而已。
不希他對此存在任何誤會。
齊南楓看著,神恍然:“你覺得我在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難道不是嗎?”
“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了?”他低聲一笑,“你剛才那些話不是真的,我的話卻是真的,就算你惦記我的錢,甚至算計我都沒關係,至能證明你在乎我,把我放在心裏了。”
尹華珞頓時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
“而且……”他雙手扶住的肩膀,很溫地拉長了語調,“你說我值得你喜歡,我真的高興的。”
連忙強調:“這一句絕對是心裏話啊。”
“那麽,你就沒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尹華珞眼神疑:“問什麽?”
“周婧最後跟你講的那些,你都忘了?”⑨思⑨兔⑨網⑨
此言一出,登時反應過來,從而徹底明白了他緒低落的原因。
原來他是擔心聽了周婧的那番話,會對自己產生什麽不好的看法。
正反問:“你願意告訴我嗎?如果你不想提,我就不問。”
“要是我告訴你了,你想聽嗎?”
正視著他的眼睛,半晌認真點頭:“嗯,關於你的事,我都想聽。”
“好。”
*
於是那個傍晚,尹華珞依偎著齊南楓坐在沙發上,第一次聽到了關於他父母故事的完整版。
齊南楓的母親鍾毓,是個人,但家境貧寒,還有個不思進取吸的弟弟。年輕時為了在城市立足,多賺錢寄回老家,一念之差選擇了陪酒行業,常年周旋在那些流連風月場的男人之間,八麵玲瓏,價也越來越高。
直到後來,遇見了齊南楓的父親齊海,了。
齊海是個花花公子,那一夜原本也隻是圖個樂子,豈料卻真喜歡上了,且一發不可收拾。
誠然,這是一段突破了道德底線的孽緣,他不敢告訴齊家人,也給不了鍾毓任何承諾,隻能用錢來補償。然而紙包不住火,齊海的妻子楊嵐還是知道了這件事,並采取了各種極端手段,迫鍾毓立刻離開自己的丈夫。
那時鍾毓已經懷孕四個月了,險些流產,齊海聞訊趕來,又心疼又憤怒,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和楊嵐離婚。誰知楊嵐本就患有先天心髒病,又是個暴脾氣,在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的瞬間,急火攻心突然病發,送到醫院搶救無效,人就這麽沒了。
楊嵐的娘家也有錢有勢,為此和齊家打了場司,幾乎鬧得滿城皆知,齊海最後迫於各方力,給不了鍾毓名分,隻好在生下齊南楓之後低調安置,並每隔一段時間去探母子倆,暗中團聚。
因為那段轟西城的舊事,鍾毓這些年盡了冷眼和唾棄,連老家的親人也聽聞消息嫌丟臉,和斷絕了關係。但始終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就守著對過往的悔恨,以及對齊海執著的念想,日複一日的掙紮痛苦著。
在齊南楓十四歲那年,抑鬱疾的鍾毓,選擇從河畔一躍而下了結自己,人被打撈上來後已經沒了呼吸。
給齊南楓留了一封信,信上隻寫了短短一行字:阿南,和你爸回齊家,記得將來要有出息。
發給齊海的最後一條信息是:我有罪,但阿南沒錯,你能不能好好待他?
鍾毓已死,齊家老爺子終於承認了齊南楓的份,齊海安葬好鍾毓後,忍著悲傷把齊南楓接了回去,從此齊南楓正式了齊家的小爺。
但他頂著小爺的環,卻與齊家的環境格格不,才待了一年就又搬回了和鍾毓的舊時住,獨自一人住到現在,平時若沒特殊況,本不會特意回去。
齊海覺得虧欠他,對他一直比較遷就疼,但凡是他提出的要求都盡量滿足,可父子之間仿佛隔著深壑,這些年都難以真正親近。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初是爺爺去見了我媽,告訴隻要活著,我就永遠進不了齊家大門,且會一輩子被人脊梁骨。”
聽了這句話,尹華珞抱著沙發靠墊的雙手本能收:“所以……”
齊老爺子想迎回孫子,礙於麵不願接鍾毓這個兒媳婦,所以就采取了這樣極端的方法,讓鍾毓為了兒子,毅然走上了絕路。
多麽殘忍。
聽得齊南楓又道:“但那時爺爺已經病逝了,我連恨都不知該恨誰,又或者我連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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