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跟著徐氏在喬家這麼多年,徐氏管家自然離不了,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是院一等管事?
柳嬤嬤也在徐氏跟前也說得好聽,只說喬玉言想要學習管家理事,清溪臺里又裁了那許多人,便將徐氏名下的一房林姓下人分與喬玉言。
徐氏原本因為裴姨娘的事與兒有了些齟齬心裏也有些後悔,奈何自來不善於道歉,聞言便直接點了頭,算是對兒的補償了。
再者想想,兒之所以那樣想也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如何不知道這一次是有人毒計算計?
只是眼下沒有個頭緒,只能等喬謂升那邊查的結果了。
不只是,如今喬府上下,誰不想知道究竟是誰竟然要這樣陷害當家主母?
好在能坐到京兆府尹這個位置的都是人,在這天子腳下,一塊牌匾掉下去能砸到幾個的地界兒,什麼樣的事該怎麼理,心裏自然都有一桿秤兒。
那兩個大夫原本就不是什麼忠貞烈士,還沒怎麼上刑,就什麼都招供了。
且又因為此事不涉及到外頭的人,乃是喬府里的事,那府尹也會做人,直接便將供詞悄悄兒遞給了喬謂升。
此事於外頭來說,算是家醜,可是在喬家裏頭,卻不是小事,喬謂升沒想著悄悄理,直接到了寧和堂,以老太太的名義將所有人都了過來。
徐氏被陷害一事雖然沒有張揚,可是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便是不清楚底細的下人大約的也都聽到了風聲。
這些天上上下下就看著上面的主子怎麼理呢!這會兒聽說要把所有人都召集,猜也猜到是為了那事兒了。
只是喬謂升作夠快,命令下達的時候,幾屋門都上了鎖,一個不許放出去的意思,底下人被過來之後便不許胡開口,所以人心惶惶,卻又詭異地靜謐。
喬玉言也看出來了,他這是要殺儆猴了,只是要命的是,到底是個什麼結果,這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這就是手底下沒人的壞了。
想到這裏,喬玉言便藉著服侍徐氏的機會,悄悄跟柳嬤嬤通氣。
眼見著眾人都在看喬謂升和坐在上面的老太太,柳嬤嬤才低了聲音告訴喬玉言,外頭那兩個大夫,招供了是被人買通,買通他們的人卻是外院管著採買的管事林孝升。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喬玉言對喬家的這些大小管事都不,只是這樣聽起來,心下卻覺得奇怪。
「那林孝升是什麼人?」
說話間,人都已經到齊了,老太太的院子大,只是上上下下的站著,還是挨挨,足有兩三百人。
一干主子這便移到了前面的三間抱夏里,所有的隔扇門都被打開,坐在裏頭一眼看得到外頭的形。
「來,把林孝升家的帶上來。」喬謂升坐在上首,神端肅,他本就生得宇軒昂,又浸Yin場多年,上早就有了一不怒自威的氣勢,此時看著有些嚇人。
底下人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喬謂升自然也不打算讓他們知道,甚至於,主子們裏頭多得是跟喬玉言一樣半知半解的。
就是姚氏這會兒都有些懵,直到聽到說林孝升,這才臉慌張起來。
「這林孝升是二嬸的人?」
旁邊坐著的徐氏聽到喬玉言問柳嬤嬤的話,瞥過來一眼,卻沒有多說。
「哪能呢?林孝升一家子是府裏頭的老人了,三四輩子的老臉在上呢!不過林孝升家的原是二太太娘家帶來的丫鬟,後來就撥到廚房下去了,不過為人有些蝎蝎螫螫,前幾年犯了錯,給打發去看園子去了。」
喬玉言登時明白過來了,怪不得裴雅意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原來早就找好了替罪羔羊。
只要這林孝升一聲不吭,這事兒就波及不到裴姨娘母跟前。
到底是拿了那林孝升什麼把柄,就如此篤定他不會開口指證?
喬玉言來不及想更多,底下一個材微胖矮小的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就被丟到了庭前。
後面的分明還有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
「林孝升,我喬家待你一向不薄,自你祖父起就在喬家當值,如今外頭也置田置地買奴呼婢,不說念主家的恩德,竟然生出如此惡毒心腸,今日我便眾人都看看,這等不忠不義的人,是什麼下場!」
「老爺開恩,老爺開恩,是小人鬼迷了心竅,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下作事來,小人就是死一萬次都不為過,只是……只是還請老爺看在自小人爺爺就伺候的份兒上,饒了一家老小,實則與他們無干,他們是一概不知的啊!」
那林孝升一聲聲討饒,額頭磕在青石地板上,沒一會兒就磕破了皮,還恍似不知疼痛般繼續著。
後面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哭泣討饒,大的小的男的的都有。
喬玉言皺了眉頭,這樣拖家帶口之人竟然會做這樣的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再看上首的老太太和坐在一旁的徐氏,對此事分明都是知道的。
只有姚氏坐立不安,幾次想要開口,都被一旁的喬家二老爺喬謂鵬拉住了。
「你當初做下這等惡事時,可有想過自己的妻兒老小?」喬謂升不為所,目如電看向院子裏的人,語氣冷如寒霜,「來人,堵了,杖斃!」
這一句話登時整個寧安堂里安靜了下來,彷彿瞬間冰封一般。
喬家一向寬待下人,別說杖斃了,就是打板子這樣的事也不常見。
眼下看來老爺是真的了怒了。
方才還哭哭嚷嚷的林家人這會兒也像是傻了似的,同時失聲,還是林孝升家的先反應過來,一把衝上前去推男人。
「你這個沒良心的,什麼都瞞著我,就你那二兩腦子怎麼想得出來?你說啊!是誰指使的你?你再不說,一家子都要給你害死了!」
這一句話登時像是將那一家子都給喚醒了,林孝升的小兒子首先便跪到了他爹面前,「爹,你跟老爺說啊!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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