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謂升一句話將喬玉言問得落荒而逃,要怎麼解釋前世的自己是真的這麼蠢?
好在他並不是一位苛責的父親,那件事過去便算是過去了,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卻也沒有再提起。
至於外頭的謠言,他也知道,這種事,越解釋只會讓外頭放在喬玉言上的目越多,反倒讓孩子承不住,只能給時間慢慢地去化解。
「這個林孝升竟然如此惡毒!虧得咱們從前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這一下他們再也礙不著咱們的眼了,我剛才聽說的時候,心都給嚇出來了。」
喬玉言才踏進芙蓉館,就聽到裴姨娘在與徐氏說話的聲音,不由地皺了皺眉。
這個裴雅意,跑芙蓉館跑得也未免太勤了一些,每日幾乎有大半日都泡在這裏。
一個林孝升就將徐氏被陷害一事徹底地終結了,這個人分毫無損,喬玉言心裏實在是噁心。
柳嬤嬤看到過來,面上微微一松,連忙笑著道:「大姑娘來啦!」
裴姨娘便連忙站起來笑著跟打招呼,「方才才聽說,大姑娘如今可真的是出息了,竟出了這麼好一個主意,要我的話,是萬萬想不到的,可見咱們大姑娘隨了太太的聰慧。」
其實後來喬玉言才知道,自老太太上一輩兒起,喬家便有規矩,男兒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上面從老太爺起,都沒有妾室。
只有喬謂升例外,邊有個裴姨娘,還有了喬玉寧這個兒。
可裴姨娘時老太太的娘家外甥兒,這樣一來,便沒有人好拿規矩說事兒了。
可到底規矩在那兒,裴姨娘等閑不會去寧和堂,偶有幾次也是事出有因,且明顯老太太也會不高興。
所以今日這樣的事,裴姨娘便沒有在場,發生的事也是時候聽說的,這才有眼下的這番誇讚。
喬玉言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在家裏面面俱到,什麼規矩禮儀,都一一毫不錯的,永遠面上帶笑,言語帶哄,加上徐氏的看重,上上下下無有不喜歡的。
喬玉言也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丈夫的侍妾,且看徐氏樣子,明明對喬謂升十分在意,怎麼能容得下這麼個裴雅意?
「自你父親那裏過來?」徐氏將喬玉言招到邊,又吩咐丫鬟打水給凈面,「你也是該與你父親多親近親近,他那個子,總不知道哄人的,只是這大日頭裏別跑。」
喬玉言便笑著點頭應是,又問起徐氏的飲食起居,聽說最近還是神短,便叮囑柳嬤嬤等人好生伺候,目有意無意地在裴姨娘臉上劃過,說了一句,「日常沒有什麼事兒便上床上歪著吧!那外頭的管事回話不還有柳嬤嬤在?哪裏人人都要你見了?」
裴姨娘連聲應是,「就是如此,太太也莫要太心了,如今什麼事兒也比不過你,更何況,我雖然是個苯的,給柳嬤嬤打打下手總還是的,難道太太連這個也不放心?」
說得徐氏忍俊不,只好笑著答應,喬玉言心下卻警鈴大作。
徐氏如今懷了孕,眼下還不顯,等再過一兩個月,只怕這管家的事兒便要讓出去了,通府里上上下下,要麼是姚氏,要麼就只能是裴姨娘了。
發生了林孝升這件事,姚氏未必再好開口,便是開口了,喬謂升和老太太也未必放心。
那就只有裴雅意了,不但從前就幫徐氏理過家事,而且還是長房的姨娘,更是老太太的外甥,讓當家理事,似乎並無任何不妥之。
可若是管家之權落到了的手裏,那徐氏的安危可就不好保障了。
心裏想著事兒,等到了清溪臺,才發現竟然有客。
姚氏是頭一回到這裏來,看著院子裏鬱鬱蔥蔥的,在這大暑天裏倒是添了幾分涼意,更何況院子裏還有一條丈寬的清溪,潺潺的流水聲,在這夏日裏比什麼樂聲都要耳。
「二嬸嬸倒是稀客,」喬玉言連忙走過來,又埋怨底下人,「怎麼嬸嬸來了也不讓人去我一聲,白嬸嬸坐著,哪裏有這樣行事的道理。」
姚氏連忙笑著道:「你不要怪錯了人,我才坐下,小丫鬟已經出去尋你了,你這院子裏的人倒是調理的好。」
實際上姚氏心裏也十分納罕,是一向瞧不上喬玉言的,可是今日發生的事,實實在在地有些驚訝,面前的這個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哪裏還有從前那副又驕縱又蠢笨的樣子?
現下在院子裏坐了會兒,更是納悶兒不已,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有條不紊,這些丫鬟們沒有一個行事說話不妥的。
那既然如此,怎麼這一年來,這位大姑娘就沒做過一件人稱讚的事兒呢?難不還是一直裝的?
喬玉言雖然猜到了心裏所想,可也沒法解釋,只能當不知道,便說起今日的事來,「嬸嬸便是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嬸嬸的。」
姚氏過來本是要給喬玉言道謝的,聞言不由愣了愣,「哦?」
「我是想問問嬸嬸那林孝升家的如今跟嬸嬸來往可還多?」
喬玉言這話問的姚氏一臉不解,心裏也有些說不上來的不痛快,「自嫁了人,又去了廚房下當個管事娘子之後,便與我沒有那麼親近了。」
這件事說起來也有些丟人,自己培植的勢力,轉臉就將自己給丟在了一邊,可不是丟人麼。
喬玉言聞言便彷彿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口,「那就好,那就好。」
姚氏見狀不由疑:「大姑娘何出此言?」
喬玉言連忙解釋,「嬸嬸可千萬不要誤會我,主要是那林孝升家的到底曾經是嬸嬸邊的人,之前府里就傳揚過說爹爹要從嬸嬸的三個弟弟里過繼一個……」
的話還沒說完,姚氏就坐不住了,臉已經十分難看,豁然起道:「大姑娘這話是從何聽來的?!」
喬玉言連忙道:「何聽來的倒不重要,眼下這事兒也算是過去了,好在那林孝升沒死。」
姚氏雖不十分聰明,腦子卻也不笨,當下便知道了喬玉言的意思。
若是林孝升死了,那日後對的懷疑才真的是死無對證,愈演愈烈了。
喬玉言看實在氣憤難當的樣子,便又給加了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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