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劉正風和大胡子,鮑大有回到了部隊前線,大別山的飛鷹嶺。
其時,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稻葉四郎率領部隊,相繼突破了第31、第68軍、84軍防線,先后攻占太湖、宿松,現在正在鑼鼓的猛攻28軍一部,和郭萬林雜牌師防守的飛鷹嶺。
白天的時候,郭萬林的雜牌師頂住了日軍第六師團山本大隊的攻擊,夜以后,雙方偃旗息鼓。
現在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飛鷹嶺上的硝煙似乎仍然沒有散盡,地上的泥土仿佛還帶著炸彈殘留的余溫。
陣地上燃燒著零星的火堆,借著幽暗的火,劉正風終于找到了他的班長。
“報告,劉正風請求歸隊。”
班長胡天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中等材,此刻臉上被硝煙熏了黑,看了劉正風一眼,皺起了眉頭,出嫌棄的表。
“唔,你還敢回來啊?坐吧,就地休息。”
“是。”
劉正風挨著胡天德,一屁坐在草地上。
胡天德仿佛在自言自語;“要不是老子的兵越來越,我才不要那些沒卵子的繡花枕頭。”
劉正風知道他是說自己,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問道;“現在我們班還剩下幾個人?”
胡天德嘆了口氣;“加上你才四個,今天,鋸磊和狗剩又死球了,狗娘養的日本鬼子。”
劉正風沉默了,戰爭就是這樣殘酷,人命如草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有了。
他記得剛剛開拔到這里的時候,這個班一共有十個人,這才過了幾天,人就死了一半多。
突然胡天德嗅著鼻子,扳著劉正風的肩膀,皺起了眉頭。
“你剛剛歸隊,上哪來這麼多?”
劉正風笑了笑道;“在歸隊的路上和日本鬼子干了一架。”
胡天德嗤之以鼻;“你就吹吧,就憑你?敢跟日本鬼子拼刺刀?”
劉正風懶得跟他廢話,閉起了眼睛。
胡天德見劉正風不理他,頓時瞪圓了眼睛,喝道;“劉正風,我在跟你說話呢,干嘛不理我?”
劉正風懶洋洋的說道;“說了你又不相信,不說你又要急眼,不帶你這樣的。”
胡天德氣得渾發抖;“你。。。你敢頂撞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謙卑有禮,什麼時候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劉正風暗暗好笑,一本正經的道;“好吧,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這樣可以了吧?”
胡天德臉稍微緩和了一點,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下午的時候,戰地醫院那邊傳來槍聲,你們真的遇到了日本鬼子?”
劉正風點了點頭。
“一個中隊的日本鬼子了過來,和戰地醫院警衛營干了起來,我,二排的大胡子,一營的鮑大有適逢其會,就和他們干了起來。”
胡天德點了點頭,忽然臉上神古怪,似笑非笑;“你這一次不會給我丟臉吧?比如嚇得尿子什麼的?”
劉正風殼爾一笑;“我說班長大人,幾百年前的事,擺托你不要整天掛在上。”
“哈哈哈。。”
胡天德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老子偏要說,你說說你這次的戰果吧,殺了幾個敵人?”
“我想想。”
劉正風出兩個手掌,手指一一收起。
“一,二,三,四。。。。。”
十手指數完,又重新出十手指,一一收起。
“十一,十二,十三。。。”
胡天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面如土,好像見了鬼一樣瞪著劉正風。
“你。。。你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不會如此胡言語。”
劉正風攤開了雙手,哭笑不得;“好吧,你就當我瘋了也行。”
“你。。。”
胡天德心里惱怒,因為劉正風這次回來,好像哪里不對勁,總給人一種無法掌控的神,讓他心里煩躁,十分不舒服。
劉正風微微一笑,對于自己的改變,胡天德遲早有一天會適應并接的。
“胡天德。”
連長何明大踏步走了過來;“今天晚上我們連的警戒任務,就由你們班來執行。”
“是。”
胡天德連忙站了起來,待連長何明走遠,他的臉上忽然出詭的笑容。
“劉正風,本班長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派你和吳二蛋去執行我們連的警戒任務。”
他這是有打擊報復的嫌疑,但是劉正風也不計較,立即站了起來。
胡天德提高聲音道;“吳二蛋,過來。”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士兵一溜小跑過來,看了劉正風一眼,笑嘻嘻的道;“班長,你看能不能換一個人?警戒關系著全連的安危,可不是開玩笑的,讓他來擔任警戒你放心嗎?”
胡天德臉一沉,喝道;“別他媽廢話,你看看人家這滿的鮮,這是日本鬼子的,你上有嗎?”
吳二蛋被胡天德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皺了皺眉頭,心里不是味兒。
胡天德凝視著劉正風,緩緩說道;“看你的了,別讓我失。”
劉正風肅然道;“如果出了問題,我提頭來見。”
此時的劉正風,渾上下著一毋庸置疑的自信。
劉正風和吳二蛋兩人來到前線陣地的最前沿。
天上一彎新月,發出朦朧暗淡的芒。
遠的事很難看清楚,很多地方荒草叢生,對滲極為有利。
在陣地前沿的戰壕里往前看,視野極為開闊,這一點倒是對警戒防守有利。
吳二蛋指著左前方,眨了眨眼道;“你負責左邊,我負責右邊,你可得小心哦,小心明天班長了你的皮。”
劉正風笑瞇瞇的說道;“班長誰的皮還不一定呢,祝你好運。”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走開,選擇了一個自己滿意的高點,既可以蔽,又可以偵查全局。
吳二蛋見劉正風不理他,討了個沒趣,悻悻地沿著戰壕往右邊走去。
時間不知不覺間到了晚上十二點,劉正風趴在戰壕的邊緣,眼睛越發的明亮。
因為他知道,歷史上很多襲的案例都集中在晚上十二點到凌晨三點之間,這個時候人困馬乏,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大郎,該吃藥了。”武植醒來,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騷媚的人兒,端著湯藥!這碗藥,他要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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