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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紅年代》 1-23 紅酒雪碧小科長

穿著白襯黑馬夾的服務生臉上泛起職業的微笑,去安排科長大人的紅酒雪碧去了,這邊科長落座,將皮公事包放在旁邊的座椅上,從兜里掏出諾基亞的手機和一包沒開封的金南京丟在桌子上。

王雅麗熱的介紹道:「方霏,這是我男朋友趙振,土地局的科長。趙振,這是方霏,我衛校的同學,現在市立醫院當護士。」

趙振抬頭看了看方霏,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彬彬有禮的出手去:「你好,趙振。」

方霏很有禮貌的輕輕和趙振握了一下手,嫣然一笑。

王雅麗掃了劉子一眼,問道:「方霏啊,怎麼不介紹一下這位帥哥。」

方霏臉上一紅,忙道:「這是我朋友,劉子。」

劉子很有禮貌的點點頭:「你們好。」

「劉先生在哪裡高就啊?」趙振手拿起了煙盒,撕開包裝。

「我在一家業公司做保安。」劉子答道。

「哦」趙振剛準備遞出去的煙不痕跡的回,自己點上了,再也不搭理劉子了。

此時正好服務生過來點餐,很客氣的提醒趙振:「先生,不好意思,這裡是無煙區。」

趙振大怒,將煙盒一拍道:「什麼態度,你們經理來!」

服務生面,恰好領班就在附近,是個年齡稍大的子,過來一看,趕賠禮道歉:「對不起趙科長,他新來的,不認識您。」

趙振這才作罷,裡咕噥著:「越來越不像話了。」手裡翻著菜單,點了幾個很是昂貴的菜品:

「澳洲大龍蝦,法式焗蝸牛,紅酒香菜烤羊排,金槍魚雜蔬,意式牛蔬菜湯,再來個印度飛餅。」

兩個人本吃不了這麼多,但是已經挨批的服務生本不敢提醒趙振,也更不會提醒他吃海鮮需要配干白,而是職業的微笑著,拿著菜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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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方霏也點好了,一份紅酒牛排,一份黑椒牛排,蔬菜沙拉,羅宋湯,都是今天的特價菜,外加一瓶價位很低的威龍干紅。

王雅麗很得意的瞟了一眼方霏,故意大聲說道:「趙振,點太多了吧,好貴的。」

趙振道:「沒關係,回頭要張發票,打在招待費里,這回南臺縣要批地,得從我手裡過。」說著,傲慢的目不經意的從方霏上劃過,又瞄了劉子一眼,大概在納悶,方霏材相貌都是一流,為啥找了個保安當男朋友。

菜品很快上來,趙振很帥氣的拉開雪碧易拉罐的拉環,「啪」的一聲,雪白的泡沫溢了出來,他將雪碧兌紅酒杯和王雅麗輕輕了一下,很文雅的說:「而死。」

那邊傳來劉子的聲音:「服務員,給我拿一雙筷子。」

聽到這個,趙振和王雅麗不約而同出一個鄙夷的微笑,趙振將頭過去,悄聲道:「我有個朋友,就想找個護士當朋友,你看能不能安排,方霏就行。」

王雅麗也低聲道:「行,看我的。」

……

趙振嫻而專業的使用著刀叉,吧唧吧唧的大嚼著澳洲大龍蝦,時不時舉起高腳杯和王雅麗干一個,兩人還時不時低語幾句,然後讓若無人的大笑,餐廳的服務員似乎早已習慣這位趙科長的特做派,見怪不怪了。

倒是方霏有些不習慣,不時瞟一瞟趙振,有點吃不下去飯的樣子,劉子卻無所謂,很快將他那份黑椒牛排吃完,方霏見他一副沒吃飽的樣子,趕忙用叉子把自己切好的紅酒牛排送過去:「你吃。」

劉子毫不客氣,接過來吃了,又惹來王雅麗一陣竊笑。

兩邊幾乎同時吃完,趙振大喊一聲:「記在土地局的帳上。」又對王雅麗使了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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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麗道:「方霏啊,老同學好久不見了,不如我們去酒吧玩。」

方霏眼睛一亮:「好啊,我都沒去過酒吧呢,他們都說好玩。」可是忽然又撅起了:「還是算了,我不能太晚回家。」

王雅麗道:「沒事的,隨便玩玩就好了,九點多就能回家,趙振的朋友都有車的。」

方霏拉著劉子的胳膊:「你有沒有時間啊,咱們去酒吧玩。」

王雅麗忙道:「你朋友要是忙就不要去了,他們保安都是要值夜班的。」

這話其實就是在暗示不歡迎劉子了,但是劉子卻很不識趣的說:「沒事,我有的是時間。」

趙振有些不悅,猛煙不說話。

結了帳之後,四個人下樓,趙振打了個電話,不出五分鐘,一輛漆黑鋥亮的桑塔納3000就開了過來,司機是個白臉年輕人,一手叼著煙,一手拿著手機,也沒系安全帶,一臉很吊的表

「行,我接幾個朋友,這就過去。」白臉打完電話,對著趙振點點頭,趙振笑著打招呼:「梁局長出國考察,這幾天你可放羊了。」又轉頭對王雅麗介紹道:「這是我哥們,劉卓,咱市財政局梁副局長的駕駛員。」

白臉一撇:「趙振,你馬子?」轉而一雙眼睛又直勾勾瞪著方霏問道:「這你朋友?」

趙振神的一眼睛,道:「都是朋友,走,趕去酒吧,再晚就沒位子了。」

桑塔納的副駕駛位子上,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子,歪埋著頭玩手機發簡訊,就看見一個碩大的耳環在晃悠。

車裡已經有兩個人了,後排再坐三個就滿了,趙振和王雅麗坐進去之後,並沒有顯示出要再往裡的意思,等方霏坐進去之後就完全沒有空餘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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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霏啊,咱們老同學見面,你一個人就好了,要不然讓你朋友先回去吧。」王雅麗很客氣的說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方霏從車裡出來,小聲道。

「咳咳,那啥,你們再打輛車就是。」趙振敏銳的發現,白臉司機對方霏似乎很上心,而方霏又不想拋下劉子,便只好將就一下帶劉子一起去好了,反正到時候讓他出點糗效果會更好。

聽到打車兩個字,方霏驕傲的說:「不用,我們有車。」

然後,劉子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路邊,打開鏈子鎖,推出了他那輛加重永久。

方霏跑過去,往二等座上一蹦,就這樣坐在自行車上,桑塔納那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大家都傻了,這也太雷了吧,小姑娘看著聰明的,做事咋這麼沒腦子,一個保安而已啊……

劉卓用只有自己聽的見的聲音罵了一個字:「!」很憤怒的一踩油門,桑塔納開走了,王雅麗出頭來喊了一聲:「1912,我們等你!」

劉子問方霏:「你真想去?」

方霏點著頭,一臉的憧憬:「嗯,聽說1912滿好玩的,是從南京那邊請來的dj,我們醫院那些人都去過,就我沒去過,平時和們聊天都沒話題,而且還有我老同學,所以……嗯,其實,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也不去了,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就行。」

方霏是個乖孩子,劉子不想掃的興,便道:「其實我也想去看看的。」

「太好了,我們走吧,你帶我。」說著,方霏居然從後座上跳了下來,在劉子一臉的愕然中爬到了自行車的大樑上。

方霏個頭很高,足有一米七,幸虧是輛二八的大車子,不然坐起來還真憋屈。

「坐這裡?不硌的慌麼?」劉子驚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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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硌,小時候爸爸就是這樣帶我的,不說了,快走吧。」

劉子無奈的搖搖頭,翩上了自行車,抄小路飛奔而去。

今天是周末,路上人多車多,主幹道上堵的長龍一般,司機們都在不耐煩的按著喇叭,鳴笛聲響一片,更加令人煩躁不安。

與此同時,小巷口中正在輕快的飛馳,車鈴鐺清脆悅耳,方霏就像小孩一樣坐在大樑上,兩隻手抓住車把中間位置,一任小巷裡的風將自己的頭髮吹起,劉子騎車很快,這輛經過過郭大爺改裝的車子,加裝了碟剎,效果相當只好,路上有驚無險,只聽見方霏的一路歡笑。

來到1912酒吧的時候,趙振等人還沒有到,這是位於江北市步行街附近的一所著名酒吧,門臉裝飾的很誇張,也很豪華,比孫偉的糖果酒吧高了不檔次,看門口停著的汽車就能知道,一輛奧迪tt,一輛寶馬z4就代表了1912的檔次與品味,至於其他諸如別克君悅,天籟,奧迪a6之類的更是常見。

簡單一句話,到1912來消費的人幾乎全是開車來的,時間正好是晚飯後,就見停車場上的保安忙忙碌碌,安排著一輛輛中高檔轎車泊車,另外還陸陸續續有計程車抵達,一些穿的很暴子拎著小包包,目不斜視的下了出租,走進1912,也不知道是幹啥職業的。

劉子把車停好,和方霏一起在門口等,正好有個賣煙的大嬸走過來,拿著裝滿香煙的木匣子展示著,似乎是第一次做生意的樣子,不好意思賣,劉子看到大嬸上的服很悉,是八十年代紅旗鋼鐵廠的工作服,老媽也有同樣的一件,看來這位大嬸還是老媽的同事呢。

劉子知道下崗工人的艱辛,便拿出五塊零錢過去買了一盒四塊錢的中南海和一個塑料打火機,大嬸做第一樁生意,激的沖劉子點點頭。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趙振他們乘坐的桑塔納才到地方,酒吧門口已經停不下了,於是將車停在附近,幾個人走進了1912.。

幸虧先前已經來了幾個朋友,佔下了位子,所以大家都有地方坐,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小夥子坐在桌子旁喝著啤酒,見趙振和劉卓過來都打招呼,趙振介紹道:「這位是小斌,規劃局的,這位是小洋,煙草專賣局的,這位是小國,市委的。」

介紹人的時候,表面上說給王雅麗聽,其實主要是說給方霏,這些年輕的公子哥們在聽到趙振介紹他們的時候,神間都不自覺的流出一倨傲的意思。

「這是我朋友王雅麗,這位是同學方霏,市立醫院的。」趙振本就將劉子選擇的無視了,招呼大家坐下,又給士安排飲料酒水,忙的不可開

好不容易坐定,幾個人開始大侃,說的都是些機關軼事,哪個局長要高升了,哪個書記要二線了,談到人的時候,往往不說名字,而是用姓代表,反正大家都是混場的,心裡都清楚得很。

「市財政的吳局長這就要退了,四個副局長裡面,最有希的是梁,這次去歐考察就是明證,市裡對他很重。」趙振侃侃而談,轉而又拍了拍劉卓的肩膀:「梁局還年輕,學歷又高,幾年肯定還要,到時候你也跟著水漲船高,安排個區局的科長不是問題。」

劉卓擺擺手:「沒意思,我家老頭不想讓我從政。」說著不經意的掃了方霏一眼,一臉酷酷的表,可惜方霏沒往這邊看。

那邊王雅麗趴在方霏耳邊輕輕說:「方霏啊,劉卓他爸爸是以前市人事局的科長,很有些人脈的,不如托他走走關係,調個工作。」

方霏淡淡的笑了:「嗯,謝謝你。」

王雅麗很不甘心,看了劉子一眼,繼續道:「方霏,你條件那麼好,怎麼找個保安當男朋友,你看看人家劉卓,家裡三套房子,又在政府機關里上班,跟著領導當司機,前途無量啊,實話對你說吧,人家劉卓喜歡你的,想和你個朋友。」

方霏有些不悅,但出於禮貌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敷衍道:「再說吧,我沒來過1912呢。」

王雅麗無奈的走到那邊,趴在趙振耳邊一說,趙振的眉也擰了起來,幾個男的一起轉頭看劉子

劉子穿著款式過時的勁霸夾克衫,二傻子一樣空著手坐在沙發邊上,看著舞池中的紅男綠,一臉好奇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土條。

幾個帥哥那個氣啊,就這樣一個貨都能泡上的妞,居然正眼都不看劉卓,對這群年輕的公務員來說,刺激不免有些大。

「劉卓,你去請方霏跳舞,咱們幾個去和他聊聊。」趙振吩咐道。

劉卓起,一甩頭髮,過去請方霏跳舞,方霏很客氣的回絕,說想再坐一會,王雅麗見狀趕過去圓場,好說歹說才說服了方霏,三個人一起下去跳舞。

這邊趙振拿著啤酒瓶,帶著幾個小兄弟走到劉子邊,將他團團圍住,但劉子似乎把他們當了空氣,連睬也不睬,只顧著搖頭晃腦跟著音樂打拍子,更把趙振氣個半死。

「你什麼來著,牛什麼紫對吧?我和你說點事。」趙振坐到劉子面前道。

「一邊去。」劉子手將趙振撥開。

「哥看節目呢,沒空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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