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您的酒…”
張奎被驚醒,看到旁邊店小二的笑臉,隨意擺了擺手,“放下吧。”
狠狠灌了一大口本地土釀,心才漸漸平複下來。
在山徹底塌方的最後一刻,他衝了出來,白雲觀的那些假道士們早已經四散而逃。
回首而,小半截山坡都陷了下去。直到下山後,仍心有餘悸。
剛才那玩意兒是什麽?
看樣子是放大的死人手,甚至手腕下還有破爛的袖袍。
但僅手就有十幾米長,
本該有多大?
那白雲觀的老鬼已經讓他毫無抵抗之力,甚至盤踞一城竊取神位,但麵對怪手卻像被捕食的小蟲。
謎題還有很多。
比如庭山,是否就是就是那個怪手主人的墳墓?
還有那些養人,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娘的,真是個瘋狂的世界…”
張奎嘀咕一句,仰頭喝幹碗中酒。
或許是老鬼消失的原因,再加上白日金烏熾盛,一直縈繞在黑水城上空的那邪氣已經漸漸消散。
但,混才剛開始。
張奎冷眼瞧著對麵的白雲觀。
剛才十幾名狼狽不堪的假道士跑回後,沒過一會兒裏麵就了起來。
幾名大漢背著沉重的包袱剛跑出來,就被突然出現的幾名欽天監軍漢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街上突然大,一隊隊持矛士兵列隊跑了過來,沿途行人和小販連忙躲避逃散。
待軍士將白雲觀圍得水泄不通後,出城時見過的那個欽天監周都尉騎馬緩步過來,冷眼掃視一圈。
“今已查明白雲觀勾結妖魔,禍黑水城,眾人聽令,鏟除妖人,拆毀神像,一個都別放過!”
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士兵們頓時衝了進去,裏麵很快傳來廝殺慘聲,沒一會兒,大殿方向就升騰起黑煙。
同時,四名皂大漢抬著頂小轎打街邊而來,旁若無人地緩緩停下。
這周都尉連忙翻下馬,彎腰拱手,“秦先生,妖巢已控製,請您示下。”
一隻蒼白的手緩緩掀開轎簾,指甲黝黑修長,手中還握著把小扇。
轎下來一人,書生打扮,蒼白之中著青灰,眼睛細長,看起來鬼氣森森。
這書生刷的一下打開扇子,扇麵上花滿了形各異的侍,隻見他角出一笑容。
“放心,那無麵鬼王已魂飛魄散,你的人不要庫房的東西,事後劉公公自有賞賜。”
“是,先生!”
那周都尉麵帶喜,領著幾個人衝進了白雲觀。
突然,這書生似有所,猛地轉頭看向酒館,又疑地搖了搖頭。
酒館,臨窗的酒桌上放著幾枚大錢,旁邊已經空無一人。
小二撓了撓頭,
“客人呢,剛剛還在啊…”
酒館房頂之上,張奎將灌滿的酒葫蘆掛在腰上,奇怪的是,滿大街人都好像看不到他。
第一次使用,效果蠻好。
這法有個好,隻要不攻擊或收到攻擊,效果可以一直維持。
張奎發,自然不是怕了那詭異的書生,而是發現了一個人。
遠圍觀的百姓之中,一人了鬥笠,轉就走。
正是初來時領他白雲觀的王虎。
這家夥隻過一次麵,對於他口中的神主子,張奎非常好奇。
王虎顯然很警惕,不時觀四周,並且專挑偏僻小巷行走,而在他旁邊的房頂上,張奎腳尖輕點,如紙鳶一般翔,不出一聲響。
來到城北一普通的民居小院,王虎左右看了看,在著門神的破舊木門上有節奏敲擊了幾下。
張奎悄無聲息落在院牆上。
隻見屋走出一包著藍布頭巾的老漢,白發蒼蒼,看起來和普通百姓毫無兩樣,形卻矯健非凡,迅速打開了院門。
“怎麽樣?”
“進屋說!”
兩人鬼鬼祟祟進了屋。
張奎則輕輕飄到了窗跟前,微微一笑,凝神靜聽。
“倒底出了什麽事?”
“我問過回來的人,庭山窟突然塌陷,誰也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無麵鬼王的寄神像破碎,其他人怕也兇多吉。”
“該死,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世子怪罪下來怎麽辦?”
“非戰之罪,世子應該不會懲罰你我,不過黑水城倒是不能待了。”
“哼,倒是白白便宜了劉老狗。”
“哈哈,他倒是得有牙口吃掉這塊,沒了辟穀境的老妖坐鎮,邪祟皆至,黑水城怕是很快就要了。”
“那我們一會兒就走…”
之後的都是閑話,這兩人沒一會兒就鬼鬼祟祟鎖上院門,駕了輛馬車向城外而去。
張奎坐在房頂上,看著兩人離去的影,喝了口酒失聲冷笑。
世子…
能被稱稱作世子的還有那個?
據吳思遠所說,青州藩王李鴻壽生膽小,沉迷於字畫,在領地名聲頗佳。
沒想到兒子卻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勾結妖魔,所圖必定不小,而且聽那意思控製的地方不。
還有那欽天監的劉公公,招攬的那森書生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公然搶占地盤,怕是也已經豁出去了。
人心鬼蜮,都不是好人。
想到這裏,張奎形一閃,向著城西一家客棧飛馳而去。
出形進門後,張奎左右一打量,“掌櫃的,還有沒有天字號包房?”
正在埋頭算賬的老頭連忙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
“客,小店那有什麽天字號房,倒是大通鋪還剩一間。”
“那就這個,順便備些熱水。”
“好好,客請隨我來。”
兩人來到樓上最拐角一間房,掌櫃的打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張奎進去後立刻從外麵關上了門。
張奎也不在意,這都是吳思遠的安排,在他來的第二天就有人買下這家客棧作為據點。
屋有四五名換了普通百姓裝束的漢子,都是京城欽天監的人,看到他後連忙起拱手。
“見過張道長。”
張奎點了點頭,看向窗邊一人,眉頭一皺,“你怎麽來了?”
這人花白的頭發,冷峻的麵容,正是尹公公,本名尹白。
尹公公角了,
“咱家快馬加鞭回京麵見聖上,誰知道這要命的差事竟又落到了我的頭上。”
張奎嬉笑,“我看你怕是心裏得意吧,要是青州肅清,這欽天監封疆大吏的位置還能跑了?”
“那也得能活下去再說…”
尹公公搖了搖頭,隨即正拱手,“道長,白雲觀大,倒地發生了什麽?”
張奎看了下旁邊,尹公公立刻將所有人趕了出去。
“這事真是一言難盡…”
張奎搖了搖頭,低聲將所有事,甚至包括那隻怪手都講了一遍。
沒什麽可瞞的,那種東西本不是他能解決,還不如給朝廷探路。
大乾朝疆土廣闊,能夠在無數妖魔邪崇的威脅下控製這麽大的地方,張奎相信朝廷一定不止明麵上這點實力。
尹太監聽得眼睛都有些發愣,半晌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哼,藩王府好大的膽子!隻是沒想到這裏竟有一古境…”
“古境?”
張奎瞇了瞇眼,“那是什麽東西?”
尹太監猶豫了一會兒,
“張道長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你了,這其實關係到朝廷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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