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相互試探的大戲,唱得還算不錯,暫時達到了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試探完畢,蕓姑姑才不不慢地說出了今天出現在這裡的主要原因。
「進宮過除夕?」上靜十分意外。
「是。」蕓姑姑點點頭:「其實咱們王爺年年都是在宮中陪太後娘娘一同過除夕。只不過,夫人知道的,九爺好靜,熱鬧的宮宴他一向不大喜歡,因此往年他若是不想進宮,王爺也不勉強。」
「但今年畢竟不同,九夫人是新進門的媳婦,再怎樣也該讓太後娘娘瞧瞧孫媳不是?所以王爺特意打發奴婢來傳個話,要九爺和九夫人這幾日好好準備準備。」
上靜眉頭微微一挑:「姑姑的話我聽懂了。但我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九夫人請講。」蕓姑姑微微點點頭:「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
「蕓姑姑,我未出閣時的傻子名聲,想必瞞不過咱們王府上上下下,您心裡應當也是有數的吧?」上靜很直白地問道。
這問題雖然簡單,但還真的將蕓姑姑給問住了。說起來也納悶,眼前的小姑娘分明聰明得很,也不知為何武定候夫妻到底哪筋不對,非要堅持說自己伶俐的是個傻子。
這裡頭的貓膩蕓姑姑搞不清,因此也不好隨便開口評論什麼。
「不瞞姑姑說。」上靜繼續說道:「我以前的確不大伶俐,嫁進來之前一場大病,到因禍得福讓我開了竅。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娘從未想過給我這個傻子聘教養嬤嬤,從小到大,我邊只有一個嬤嬤而已。我若是就這樣宮,失了禮數,可就丟了父王的臉了。」
「九夫人的話奴婢聽懂了。」蕓姑姑立刻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安排教習嬤嬤過來。不過九夫人也莫要張,太後娘娘一貫溫和善,就算是九夫人哪裡做的不好,老人家也不會計較的。」
「太後娘娘仁德慈惠,能做他老人家的孫媳,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上靜微笑答道:「蕓姑姑放心,我會好好跟著教習嬤嬤學規矩的。」
蕓姑姑是淮王府實權派,做事效率當然是很高的。告辭后沒半個時辰,就派了個教習嬤嬤上門來教上靜規矩。
這位教習嬤嬤大約是了蕓姑姑的特殊叮囑,教規矩很嚴格,但態度卻溫和,並不像張嬤嬤似的,不就嚷著要戒尺。
只是古代規矩實在是很繁瑣,對人的行為規範又很嚴格,並不是從小學規矩的上靜,還是覺得學規矩很辛苦。
蕭景珩放學回家,看到的就是半死不活攤在床上的上靜,好像一條曬乾的鹹魚似的。
「靜姐姐這是怎麼了?」蕭景珩十分納悶:「平日里難得見你安靜躺著。」
「累死了啊!」上靜哀嚎著抱怨:「也不知道你父王哪筋不對,突然要我們進宮過除夕,我今天跟著教習嬤嬤學了一天的規矩。」
「進宮嗎?」蕭景珩微微蹙起眉,他猶豫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靜姐姐先忍一忍,規矩還是得好好學,否則進了宮……總之現在辛苦總比在宮裡罰強。」
「誒?」上靜一咕嚕爬起來,奇怪地問道:「怎麼跟我聽到的不一樣。今天傳說中的蕓姑姑來咱們院子了,明明告訴我太後娘娘很寬容和氣,就算我哪裡做的不好,太後娘娘也不會計較呀。」
「什麼做『傳說中的蕓姑姑』。」蕭景珩忍不住笑了:「靜姐姐就喜歡說一些奇怪的詞兒。」
「那不重要!」上靜擺了擺手:「快說說,太后很講究禮數嗎?你突然這樣一說,搞得我心裡沒底。」
「太後娘娘是很寬容。」蕭景珩答道:「對我也很和善。但進宮會見到的也不止是太后。皇後娘娘是很嚴苛的人……而且……」
「而且什麼?」上靜警惕地問道。
「我覺得皇後娘娘似乎很討厭我。」蕭景珩皺著眉答道。
「討厭你?」上靜也皺起了眉:「為什麼?你做過什麼讓嫌棄的事嗎?還是有什麼其他討厭你的理由?」
「那倒沒有。」蕭景珩搖搖頭:「我很進宮的,前幾次進宮,也只是跟著兄弟姐妹們一起給皇後娘娘磕頭請安,也沒搭理過我。我覺得……皇後娘娘好像也不喜歡我大哥他們,我們一家子似乎都不討喜歡。」
「哈?」上靜有些吃驚的模樣:「你父王得罪過?或者是得罪過皇上?」
「我沒見過皇上。」蕭景珩答道:「但滿朝文武都知道,父王是所有親王中,最得皇上信任的。」
「當然啦,唯一一個至親兄弟,」上靜理解地點點頭:「這樣說來,原因不在皇上這裡。那更奇怪了,皇後娘娘有什麼理由跟你們一家子過不去啊!大嫂和小叔子之間能有什麼仇怨……」
上靜沒好意思跟蕭景珩這個純潔小孩說,短短時間,那被言小說和狗電視劇殘害不輕的小腦瓜里,已經番腦補了恨不得十齣狗大戲了。
比如皇后原本和淮王是一對,但是最終被皇上橫刀奪,有人終叔嫂,因此皇后看到淮王的孩子們就心裡不舒服?
或者是皇后原本和淮王是一對,淮王渣男出軌了現在的淮王妃,皇後由生恨,轉頭嫁給人大哥以示報復,因此淮王妃從不進宮,而皇后則超級不喜歡蕭景珩?
再或者是,皇后單淮王,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淮王就喜歡某個白月(例如徐側妃),因此皇后求而不得憤而黑化,轉頭嫁給皇上,接著手淮王和白月的婚事,將白月坑側妃,這導致淮王與正妃不佳,同時也牽連了兩人的無辜孩子蕭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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