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蘇氏抬回了正屋。
侯府上除了蔣姨娘和星煙以外,沒人不意外,庚侯爺也沒想到皇上會招星煙進宮,宮里的太監一走,庚侯爺沒管蘇氏,先帶著星煙去了蔣姨娘的小院。
星煙踉蹌地跟在庚侯爺后,走路都帶搖晃。
“別怕,進宮也沒那麼可怕。”庚侯爺見臉慘白的模樣,當真是可憐,昨夜蘇氏差點要了命,今日好不容易緩過來,又要進宮。
想起之前同自己說的,這輩子就想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平安的過一生,侯爺心又生了愧疚。
他是想給找個好人家,但宮里要人,他不能不給。
庚侯府去小院找蔣姨娘的時候,將姨娘還在床上躺著。
蔣姨娘不知道前廳發生的事,見庚侯爺來了,起就要去伺候,卻被侯爺按了回去,“好好養子,多陪下煙兒,等進了宮,往后要見面就難了。”
蔣姨娘心頭一震,驚愕地看著庚侯爺,猛咳了幾聲,不敢相信地問道,“進宮?”
嗓子還帶著風寒過后的沙啞。
庚侯爺無奈地點了點頭,“剛才宮里來了人,明日煙兒就要進宮。”
“侯爺,妾.......”蔣姨娘抓住侯爺的手,眼睛就紅了,卻也說不出話來。
庚侯爺知道想說什麼,只能寬道,“進宮也好,皇上后宮里如今也就兩位貴妃,和幾位貴人,煙兒一進去封的就是淑儀,位份不差。”
蔣姨娘埋著頭,抹了一把淚,良久才說,“妾,都聽侯爺的。”
“煙兒好好陪陪你姨娘。”庚侯爺不能多坐,知道正屋那邊必定會鬧翻天,起對星煙說完,又囑咐蔣姨娘別多想,要注意子,便出了院子。
庚侯爺一走,星煙和蔣姨娘母倆對視了一陣,喜極而泣。
蔣姨娘心口的大石頭落下,地抱住星煙,“我煙兒還是有福。”
這兩日都不敢合眼,等這道圣旨等的太過煎熬,對煙兒是有信心,可猜不中皇上的心思。
昨夜正屋里的人開始手了之后,整顆心都懸著,躲得了一回,誰又能保證回回都能躲過。
更何況單這一回,就讓自己去了半條命。
進宮了就好,是死是活還能自個兒搏一把,總好過不明不白地死在侯府。
星煙這會子被蔣姨娘摟在懷里,才緩過勁來,從聽到長風去接旨,的心就撲騰撲騰跳,聽到太監念完圣旨,心已經跳到了嗓門眼上。
昨日圣旨沒來,想起當日皇上一的凜冽,還有看時的那道冰冷眼神,本已不存希。
適才若不是蘇氏先暈在前面,估計就會倒下去。
“姨娘,我有救了。”星煙也分不清是哭還是笑,就抱住蔣姨娘,興地往上蹭。
苦盡甘來,兩人好一番傾訴。
待兩人平復下來,蔣姨娘才問,“正屋里的那位,什麼反應?”
星煙撅著說道,“暈了,不然這會子怎會這麼安靜。”
蔣姨娘愣了一下。
蔣姨娘最是知道蘇氏的個,得不到的寧愿毀了也不會給旁人,如今豈能看著煙兒進宮爬到兩位閨的頭上。
“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星煙也知道這點,但如今好不容易跳出了一個坑,就有了緩口氣的余地。
圣旨是宮里來的,蘇氏就算天大的本事,這事也黃不了。
還能干什麼?
自己進了宮,恐怕也只能想辦法,看看如何過自己。
星煙心頭陡然一涼,回頭看著蔣姨娘,哭著臉說道,“姨娘,不會也塞一個進去吧?”
蔣姨娘沉默。
以蘇氏的作風,不是沒可能。
就算大小姐嫁進了魏家,頂多也是大將軍夫人。
除非魏家造反,否則就沒有機會位居高位。
而煙兒是進宮,是皇上的嬪妃。
蘇氏那樣的人,就算是看不起們,也斷然不會給們任何出頭的機會。
壞事做的越多越絕,越是怕對方爬起來,報復。
“別慌,出了侯府的門,就各憑本事。”蔣姨娘知道進宮才是個開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比呆在侯府任人宰割要強。
若再不進宮,煙兒不被們害死,估計將來也會給煙兒許個歪瓜裂棗。
正屋里那兩位在府上囂張慣了,去到宮里,必定也不得委屈,可深宮那種地方,豈同侯府,想怎樣就能怎樣?
那地方,反而更適合煙兒。
說是這麼說,蔣姨娘終究還是不放心,開始叮囑星煙。
“煙兒可知,進了宮,誰最可靠?”
星煙抿了抿,“自己最可靠。”
這些年在侯府有姨娘,出了侯府也就只剩下自己了。
“對。”
“那煙兒可知,嬪妃之間爭斗起來,誰能護住你?”蔣姨娘又問。
星煙抬起頭,看著蔣姨娘,不確定地回答,“皇上?”
“對!”
“姨娘嫁進侯府,若真是不爭不搶,又怎能活在現在,怎能護著你兄妹?姨娘沒去投奔誰,一直都是在籠絡你父親,結誰都不如結正主子,只要正主子有心護你,你就不會有事。”
星煙聽的仔細,可一想到皇上那張臉,就怕。
但,還是更怕死。
“好,都聽姨娘的。”星煙又抱住了蔣姨娘,進宮之后的日子再想辦法,可舍不得姨娘,一走,姨娘就一個人了,蘇氏肯定不會放過。
**
蘇氏那頭醒過來,果然就去找了庚侯爺。
氣沖沖地進去,哭著出來,沒能如愿。
實屬要求的那事,庚侯爺做不到,要庚侯爺進宮去給皇上說,要二小姐庚瑗青也進宮。
庚侯爺氣地說不出話來。
進去了一個還不夠,還要送進去兩個?
“好歹你也是大家閨秀出,你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事能這麼辦嗎?你有那個臉?本侯可沒那個臉,星煙也是你的兒,也你一聲母親,你看看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哪點有為娘的樣子?!”
蘇氏出來踢了一腳花盆沿兒,憤怒地說道,“左口一個星煙,右口一個星煙,就星煙是他的兒,我生的就不是了,他庚侯爺沒本事辦這事,我還就不指他了。”
蘇氏當天就回了將軍府,找將軍府的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與太后有手帕之,只要蘇老夫人肯出面去找太后,這事肯定能。
蘇氏下定了決心,緩青說什麼也要進宮,的兒不可能輸給那個賤人。
在將軍府時,蘇老夫人最是心疼蘇氏,蘇老夫人聽了的話,起初也覺得荒唐,斥責想一出是一出,庚侯府的事,怎麼得到將軍府來管。
最后蘇氏是嚷嚷著不活了,蘇老夫人才松了口,說想想法子。
**
蘇氏這一忙乎將魏夫人忘了個干干凈凈,那頭魏夫人回到府上,今兒算是開眼了。
回去就對魏敦說,“庚侯府這門親事,你就別想了。”
“你看上的那位,今日來了圣旨,明日就進宮,至于其他的,我更是看不上,蘇氏好歹也是名門將士出,可那一的尖酸刻薄,我看了都心驚膽戰,也不知道這些年,那位三小姐是怎麼活過來的。”
魏敦眉頭微皺,前日他才問過侯爺三小姐有無婚配,侯爺說暫時還沒有許人家,怎的突然就進宮了。
“你今兒是沒瞧見蘇氏的臉,我才剛開了個頭,就說三小姐訂親了,說是給周家周二公子當妾。”
魏夫人說完,魏敦的眉頭皺的更深。
“人家周二公子就不知道這回事,等圣旨來了府上,周二公子才傻乎乎地上門,結果被庚侯爺板著臉一通損,灰溜溜地出了門。”
“蘇氏見了圣旨,當場就暈了過去,當家主母這麼小的氣,教出來的人還能大方到哪里去,期間還故意將大小姐帶到我跟前過眼,模樣長的還算端正,但那雙眼睛太飄,一看就是和娘一德行,心眼兒多的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娶進門?要是進了我魏府,我魏府豈不被攪的犬不寧?”
魏夫人慶幸自己走了這一趟,愈發看不上庚侯府。
“娘不滿意,就另說吧。”
魏敦原本就沒打算娶什麼大小姐,二小姐。
他看上的是三小姐。
沒想到進了宮。
**
翌日一到時辰,宮里就派了人來接星煙。
昨夜庚侯爺送了兩個丫鬟過來,蔣姨娘不放心,將其留在了邊,讓跟前的采籬,還有原本伺候星煙的丫鬟杏枝,一塊兒進宮。
“待哥哥回來,姨娘同他說一聲,就說我進宮了,讓他不要擔心,姨娘也要照顧好自己,小心提防著那屋里的人,萬不得已就找爹爹,你一人千萬別逞強。”
走的時候星煙又舍不得了,舍不得哥哥,舍不得姨娘。
哭著出了小院子,星煙便去拜別了庚老夫人,蘇氏,庚老夫人雖說對沒什麼,但好歹是自己的親孫,拿了些銀兩和首飾給星煙。
“去宮里仔細些,該使銀子的地方還是得使。”
可憐見的。
幸得前兒夜里沒事。
熊崽子是喜歡,可比起親孫的命,還是知道孰輕孰重。
星煙給老夫人磕了頭,又才去蘇氏那里。
蘇氏將門掩的地,說頭疼,見不得人,本想端起架子,讓星煙跪在門前磕兩個頭再開門,結果庚侯爺看不過去,氣呼呼地拉著星煙轉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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