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澤把手在兜裡,和黃銳邊聊邊爬坡上去吃飯,選了間小店,點了兩份豆花飯,一份小炒,突然發現鄭傑也在裡面。
“哎。”林澤說:“怎麼回來了?”
鄭傑看了林澤一眼,又看看黃銳,他正獨自坐著吃一碗豆花飯,連個小菜也不炒,五塊錢,一碗豆花,一碟紅油,一碗飯,就這麼打發午餐。
“提貨。”鄭傑朝黃銳點了點頭。
三人便一同吃午飯,林澤知道鄭傑手頭很,午飯吃不起什麼好的,便多點了兩個炒菜,黃銳和鄭傑寒暄幾句便認識了,唾沫橫飛地聊,林澤當著外人的面,也沒說辭職的過程。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黃銳切正題,說:“你們來健不?”
鄭傑知道這套,馬上說:“沒時間,每天下班都累得像條狗。”
黃銳給鄭傑名片,說:“免費的,健是一種釋放力的方式,你們可以過來試試。沒有別人說的累。”
鄭傑接了名片,林澤心想飯都快吃不起了,還健個鬼的,便招呼服務員付錢,黃銳馬上搶著付帳。
林澤最怕欠人,也怕吃了人這頓飯,以後就得常常打道,不得不去健房找他,一來二去,最後還是被忽悠得辦卡。
但他和健教練搶了半天,還是搶不過,只好讓他連著鄭傑的賬一起付了。
林澤吃過飯就回家吹冷氣睡覺,鄭傑繼續像條狗一樣地去幹活。林澤一覺睡到傍晚太從臺後面照進來,金的鋪了滿地板,醒了,賴在床上就是不想起床,來手機看到短信——黃銳讓他和鄭傑晚上去健房玩。
黃銳:【你不是辭職了麼?事業休整期,正好每天鍛煉鍛煉,充實自己的生活,來吧,驗驗。】
目的很明顯了,變著花樣地讓他們去辦卡。
林澤知道對方應該沒心發展,只是在拓展業務,要真想試試談,肯定不會讓他帶上鄭傑,也不會把工作上的事扯到生活裡來說。
開門聲響,鄭傑知道林澤在家,回來就說:“真羨慕你。”
林澤答道:“辭職了,呆不下去,走人了。”
鄭傑了襯,穿著西,一古銅瘦削,站在林澤房間門口秀,作了個健教練的姿勢,又轉讓林澤看他的背。
兩人打小長大,林澤連話都不用說就知道鄭傑在無聲地嘲笑他中午健教練的事。
“爬喲!”林澤怒吼道。
鄭傑笑著去洗澡,說:“辭了就辭了,多雙筷子,不死你。”
林澤乏味地起床,趴在餐桌前,鄭傑洗澡簡直就是速,沖一下就出來了,到餐桌對面坐下,林澤的頭,說:“真辭職了撒?”
“嗯。”林澤說:“排老子,讓我坐冷板凳兒,一個月給兩千八,自己辭了。”
鄭傑又起去拿啤酒喝,問:“什麼時候找工作?”
林澤道:“這個月開始找工作吧。外賣吃,剛睡醒不想出去了。”
鄭傑說:“買了菜,你坐著就行。”
說著進廚房裡去忙活,煮了個綠豆稀飯,把買回來的涼菜拌一拌,山椒,海帶,木耳菜。
林澤的胃口馬上就來了,有稀飯吃正好,兩人對著桌子風捲殘雲地把涼菜一掃而,夜正好,便坐在二十樓的臺上,兩人一張躺椅,肩膀挨著,腳也挨著,像小時候那樣,看外面華燈初上的背景,乘涼。
“你說我這種優質男。”鄭傑道:“有什麼不好?”
“是了是了。”林澤哭笑不得道:“什麼都好。你要是同志就更好了,咱倆都不用找件了。”
鄭傑頗有地點了點頭,林澤知道說歸說,鄭傑不可能和自己談說,就算真掰彎了,要上床也得尷尬死。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什麼時候相親?”
“週五。”鄭傑道:“一起去見見?”
林澤道:“算了,週五我自己吃吧。”
鄭傑說:“這次我姑介紹的件是做銷售的,都說很漂亮,在蘭蔻專櫃賣化妝品。”
“不錯啊。”林澤拍了拍他肩膀,說:“正好是你喜歡的類型。”
鄭傑想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
林澤說:“你喜歡長得漂亮的,有嫵氣質的,不喜歡清純小生。”
鄭傑道:“你呢?”
林澤說:“我……說不清楚,你知道麼?現在不管是相親,還是介紹,為什麼這麼難?男雙方都有責任,相親是朋友,不是找覺,覺這玩意要慢慢培養的,上次我們婚姻頻道請了個專家做訪談,他就提到,現在相親的狀況是:雙方都帶著幻想而來,男人對的幻想,和人對的幻想。這兩種幻想在本上就是衝突的,如果當合作夥伴來見面,或者微博沙龍上的朋友,就會輕鬆得多。”
“男人看到人,覺得對方不錯,想得到進一步表現,人往往不喜歡太快定下關係,況且想找個有覺的,男方覺得有覺,方就未必。實際上大家都說不清覺是什麼,想找個‘有覺’的,見面能來電的人,不就等於是想要一見鍾麼?能一見鍾的之又,所以相親最後還是失敗的多。我是對一見鍾不抱太大希了,想找個先從朋友當起的。”
鄭傑說:“也沒幾個能和你談得來。”
林澤確實有點職業病,躺在臺上看夜景的時候還在如果來個全城停電,明天會有什麼勁新聞,思維漫無邊際地發散了一會,差點又睡著了。
鄭傑手肘了他,說:“洗碗。”
林澤有點了,他空窗太久,到個男人,聞到點男人的皮味道就會,鬱悶地起去洗碗,順便洗個冷水澡降火。
出來的時候鄭傑在房間裡,門關著,於是林澤回房看GV,鄭傑在自己房間看□,各自解決生理需要,度過了他辭職的第一天。
一連數天林澤都在無所事事,準備下週一再開始找工作,北城天街附近不管白天晚上人都很多,就像大家都不用上班一樣,人一波接一波的。他早上起來隨便吃點東西,便到星克去坐一天,週三時上健房看了一眼,看到黃銳在給兩個穿著像吊帶一樣的條紋背心的小GAY推銷健卡,說:“暑假都可以過來,哥哥帶你們玩。”
林澤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走了,回星克裡繼續坐著,查招聘消息。
記者行業論資排輩的現象不嚴重,只要度過了被前輩搶新聞,搶署名權的榨新人期,就正式進了拿稿子說話的時代,林澤對自己找到一份新工作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看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思考路過的行人有什麼故事,那個孩是來見男朋友的,看那表明顯有點不耐煩,嘟著,等得有點發火了。
拐角有一對GAY,勾肩搭背地出來,穿著裝,高的提著袋子,矮一點的那個正在把信用卡塞回錢包裡,可見剛付完賬,1被0養著?有可能。
招行的金卡,應該還有錢,看年齡不像出社會的人,應該是家裡給的……
信息來了。
這次是一個“育老師”的。
林澤哭笑不得,自己就這麼招猛男疼嗎?
育老師:【鎖骨男,看你在星克裡坐一天了都,喝冰水,不怕被趕出去嗎?】
林澤一頭黑線,把襯第二個扣子系上,朝櫃檯後面喊道:“冰水續杯——”
小哥笑著過來,給他一杯冰水,把手撐在膝蓋上,看他的ipad,說:“在勾人?”
林澤小聲道:“這類型的你喜歡麼?”
小哥搖了搖頭,說:“現在勾人的都喜歡裝猛男,沒幾個純1。”
林澤問:“你1還是0。”
小哥:“1,你呢?”
林澤:“我也1。”
小哥手過來點林澤的螢幕,翻回頭像清單裡,手指點開一個,說:“這個不錯。”
林澤注意到經理來了,便小聲說:“噓,我幫你約他。”
小哥看到經理,便馬上笑著回去裝咖啡豆,在櫃檯後掏出手機,朝林澤吹了聲口哨,指指口,示意他自己來勾搭。
育老師:【你喝了三天星克,星克的小帥哥是你男朋友?】
林澤:【不是,在家裡也要開空調,不如拿電費出來換杯咖啡,你在哪裡?】
育老師:【就在你對面。】
林澤抬頭看,對面座位空的。
育老師:【對面的哈達斯。】
林澤轉頭張,哈達斯隔了不遠,但裡面本就沒幾個人,全是孩。
育老師:【只是五分鐘前,現在我在大融城了。】
林澤:“……”
林澤很像這樣被耍,他覺得這傢伙很有趣,不過想到黃銳的健房會員卡,又提不起興趣來了。育老師……如果真是育老師的話,應該還是不會讓他去報什麼班。
林澤:【老師,今天不上課?你要教我踢球?】
育老師:【嗯,放暑假,帶幾個高三特長生來力帆俱樂部給教練看看,踢了三天球。昨天我在滿記甜品裡也看到你了,和一個賣保險的。你要學踢球?你條件不行。在場邊幫我看服買水遞巾還是可以的。】
林澤知道力帆俱樂部就在北城天街坡上不遠,覺得這人應該沒撒謊,又說:【遞巾什麼的就算了,踢踢球還行。】
育老師:【一般人給我遞,我還不接他的巾。】
林澤樂了:【你剛才帶學生吃哈達斯?】
林澤腦海中浮現出幾個黑黑高高,踢足球的男生跟著一個育老師,去吃哈達斯的場面,一群育生吃只有孩子才喜歡的哈達斯,實在是相當的有趣。剛剛實在是錯過盛況,可惜了可惜了。他翻了那人資料,對方年齡27歲。
頭像是一件義大利的球服。
育老師:【現在他們坐輕軌去北站,回家了,見個面不?】
林澤知道這人肯定看上他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對他有點意思的,只是不知道把自己當419的獵還是想真的談場,而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說法方式又正合林澤的意,言談間不,也不冷淡,好。
林澤:【你高,重?】
育老師:【419就算了,老了,沒小孩子的激,你慢慢玩。】
林澤:【是我失言,我單很久了,昨天你看到那男的是我發小,他不是賣保險的,別怕。】
育老師:【知道,你們不像一對。來大融城不,門口等你,我穿黑熊貓家的t恤,五分。】
林澤還在考慮,星克的門被推開,兩個妖孽挽著手提包,小八字步跑進來,手掌扇風道:“哎呀,好熱哦——”
又有一個清秀的男生跟著他們進來。
其中一妖孽回招呼道:“來來來。”
林澤瞬間就徹底無語了,因為裡面有一個是他乾弟——李遲然。
小哥抬頭笑道:“來了?”
兩個小零點咖啡,另外一個看上去不太娘,朝那小哥笑了笑,站在後面,轉頭看的時候發現林澤了。
他用食指了李遲然,說:“然然,你哥。”
“哥——”李遲然過來了。
林澤說:“喝什麼,哥請吧。”
“我請。”小哥說:“喝什麼?”
“我來我來。”林澤掏錢包把卡給他,說:“不過我就請兩杯。請我弟和他的。”
小哥朝他看上的那個清秀男生笑了笑,一臉,說:“別理林澤,他故意的,我請你喝,喝什麼?嘗嘗我調的拿鐵?”
嘩——
李遲然和他牽著手的小零知道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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