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以尋是誰?
院的風云人,當年藝考第一殺來的,院里沒有一個人不知道。
一學期過后,周以尋的名字更是響徹每個角落。什麼天之驕?什麼祖師爺賞飯吃?這就是!
就連院脾氣最古怪的老頭兒都把收作弟子,親自指導作品!
長得漂亮就算了,還這麼有才華,本不讓人混口飯吃了!
一時間引得無數男生趨之若鶩地追求,但這位誰也看不上,冰山一樣不為所。不過也不是對所有人都如此,有個例外——江京峋。追江京峋的瘋狂程度,驚掉了無數人的下,院不知多男生扼腕。
江京峋?
雖然不是院的,但是整個學校誰不知道這位風云人?
背景聽說很不一般,拋開背景不說,他本人也是穩居金融第一,還輔修了院這邊的設計。
長得嘛,是不賴,但憑什麼勾走了院的院花!——院男生嘔。
接下去,他們還有幸見識到了周以尋是怎樣追江京峋的。江京峋不管是在金融學院上課還是在院上課,都常常能在他后看到周以尋的影。
這一追,就是三年。
可是到了實習那一年,突然松了手,松的干干脆脆,一點痕跡都沒有,眾人不著頭腦,可是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再后來,畢業了,周以尋更是突然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任誰也不知道下落。就連盛螢也不知道。至于眾人是怎麼知道盛螢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的呢?——
某一個雨天,突然喝得爛醉,跑來找江京峋發酒瘋,瘋了一樣要和他算賬:“都怪你!都怪你!尋尋不要你就不要你,可為什麼我也不要了!都怪你!不是你的話,才不會走!不會走的!要不是我認識你的話,才不會對我也這麼狠心,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啊!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的緒炸在瀕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的理智即將失去,恨不能殺了江京峋泄憤。
周以尋走后,江京峋的平靜未免讓人對這段淵源到可惜憾,直到今天盛螢的發才突然讓人驚覺周以尋的這幾年是值得的。
但不是值得在江京峋上,是值得在盛螢上,值得在,這個地方,是有人記得的。
江京峋?
——他不值得。
江京峋或許是看在陳燼的面子上吧,誰不知道陳燼對這個小妹妹從小護到大?反正他任由盛螢打,沒還手。直到陳燼過來拉開盛螢,帶走了,江京峋才面無表地抬步離開。
據可靠的目擊者說,那天他周的氣低到了極點。
周以尋追了三年,消失了三年,突然的出現,讓他們這些故人都有些無措。但他們到底不是故事的主人公,最無措的,怕是……
陳燼看了眼江京峋。
這個人的心思深,饒是他,也看不出太多。對周以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什麼態度,誰也不知道。
那邊兩個人顯然對他們意見頗深,全然無視,一個眼神都不帶給這邊的。
盛螢自打知道周以尋還要離開后,原本端著的架子就全扔了,恨不得把周以尋這幾年的一切都問個清楚。好想知道尋尋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好想參與些許進去,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周以尋搖搖頭,溫道:“過去的事沒什麼意思,不說也罷。你呢?你過得怎麼樣?你和陳燼在一起了嗎?”
盛螢紅了紅眼。離開的時候不肯告訴,如今還是不肯告訴嗎?是尋尋的好朋友,可是卻什麼都不知道,對的這三年一無所知……
的尋尋變了,變了好多啊,以前的尋尋,不會這樣對什麼都不肯說的,也不會……這樣安靜的……
——對,就是安靜!
“安靜”兩個字在盛螢的腦子里轟然炸開。
是了,是安靜,周以尋的異樣就來自于的安靜!
這個世界上會有安靜的人,但那個人絕不會是周以尋。
盛螢呆呆愣愣地忽然咬著抬頭看周以尋,眼里有些不解。
周以尋淺淺地對笑了笑。
笑起來,有個小小的梨渦,在臉頰上陷下去一小塊,看起來讓人很想。笑容不復當年明,卻仍有盈于眼眸眉梢間的和若水,能將人的魂魄不自覺地吸引過去,讓人看得更加怔神。那是一種靜態到了極致而綻放的。
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心境與格,盛螢想,這應當是進階了叭。
侍者上了紅酒,盛螢舉起杯,“尋尋,來一下。”
周以尋微微抿著,欣然杯。
這里尚且算是熱鬧,不過們剛才坐的位置較偏,人了些,才尋得幾分安靜。周以尋簡單用了些看上去還不錯的食,很快就停了筷。但停筷停得悄無聲息,若無其事地和盛螢閑話家常:“你現在在做什麼呀?還好嗎?和陳燼,也還好嗎?”
盛螢塞了一的好吃的,笑嘻嘻道:“我開了個攝影室,隨便混混日子,生意還行,賺的錢勉強夠花,和陳燼那狗東西還行吧,他還是照樣管天管地的,恨不能把我拴在邊。”
陳燼和盛螢是兄妹,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但從小就不對付。而盛螢雖然有不對付之心,卻無不對付之力,本不是陳燼的對手。
但跳出來看,周以尋總覺得這對兄妹……并不像是兄妹。
笑了笑,喝了口杯中的酒。酒后,并不十分爽口,帶著幾分,卻連表都沒變,極其自然地咽了下去。
可是當年的周以尋,那是個連啤酒都不敢喝,在們喝酒的時候,只可憐兮兮地在一旁看著,沒賊心,也沒賊膽。
歲月里,無形中變化了的東西,太多太多。
盛螢踟躕著問:“你現在……還有在畫畫嗎?”
盛螢問出口后,不自覺就屏了息。好害怕會聽到一個扼腕嘆息的答案。
周以尋在畫畫這個領域,是個天才。
真的天才。
只見坐在對面的孩,極淡地彎了下角,搖了搖頭。
聲音輕得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說一件并不重要的小事:“早就不畫了。”
已經三年沒有提筆了。
畫畫之于,是過去式。
盛螢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喃喃:“莫教授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難過啊。”
院有個脾氣古怪的小老頭兒,就是盛螢說的莫教授,對誰都板著臉,唯獨對周以尋,得不行,收麾下,親自指導,多次帶出席重要場合,多次當眾言道:這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周以尋有多久沒聽到“莫教授”這三個字了?
久到都要記不清了。可是聽見了又如何?除了心臟又開始疼起來外,做不了任何事。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為了轉移走盛螢的注意力,絞盡腦,終于想起一件事,笑道:“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方便啊,你盡管說!”盛螢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好不容易尋尋跟開口了,怎麼著也是方便的。
還以為,尋尋和之間要一直這樣疏遠下去,什麼都不肯說呢。
盛螢的眼眸亮了幾分。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打算租個房,你對這里,可以幫我多留意一下嗎?”
“當然可以!包我上了!”盛螢爽快道,又心道:“著急嗎?你現在住哪里?要不要去我那住?”
“不著急,只是住的地方有點老舊,才想著換一個。”
“那就好。有什麼要求嗎?”
“可以的話,離熬夜近點就好。”
“ojbk!”
周以尋笑了笑,真心道:“多謝。”
“你又跟我客氣。”盛螢撇,一口氣喝剩下的兩口茶。這時,的眸不經意間掠過了周以尋紋不的那杯茶,抿了抿,垂下了眸。
吃完飯,周以尋回了趟家。
久違地回到世界,倦意將席卷了個天翻地覆,與人相、與人際、與人通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心力,準備回來睡一覺再去「熬夜」。——如果這一覺睡得好的話,不去也可以,池芮在大部分況下是可以獨當一面的。
說起這個就無奈,在的話,池芮好像不自覺就變了個需要保護的小孩,不在的話,池芮就是頂天立地的小哪吒。
想起池芮,周以尋終于有了些放松的心。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躺在床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還真睡過了頭。
江京峋在熬夜點了兩杯酒,漫不經心地喝完后,又起轉了圈,本就沒看到周以尋的影。他的氣定神閑逐漸消失。
要不是池芮還在跟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地忙,他簡直要懷疑周以尋是不是又跑路了。
季澤給他發消息問他在哪兒。
江京峋:「有事?」
季澤:「三缺一,來不?」
江京峋眼尾有些耷地掃了一眼周圍,起離開。
池芮正忙得熱火朝天,不經意間,好像看到個悉的影。
轉瞬即逝,覺得悉,卻認不出來。
——是誰呢?
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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