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池先生稍等。”
他向主神發了個報錯申請。
自從上次電梯事件時口了他一聲小池,這還是061第一次再他池先生,可見事態嚴重。
池小池也意識到哪里不對:“怎麼了?”
061說:“你才做到第二個任務,不該匹配到A級難度的世界,可能是隨機系統出故障了。你別慌張,好好躺著,一切有我。”
池小池微愕。
他一個人安穩過了許多年,所以他認為“一切有我”這種承諾簡直俗到不能再俗。
——他池小池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本不需要別人,而池小池圈多年,咖位擺在那里,也沒人自不量力地跑到他面前耍這種小機靈。
……沒想到,還真是越俗的話越中聽。
池小池老老實實地躺平,和061一起等待回復。
很快,申請批復表示,經過核查,隨機系統089沒有故障,宿主分配到A級難度,只是概率問題。請速接收世界線信息。
言下之意,別嗶嗶,你衰你活該。
061對池小池解釋:“……之前確實沒有這樣的先例。其他宿主的第二個世界難度大多在C級,最多是B級。”
池小池:“那我還是第一個?”
061:“……”聽起來還自豪的。
無奈之下,他把世界線傳送給了池小池。
這條世界線里的一些設定與池小池悉的世界不同。盡管仍是現代的大背景,但男已經可以結婚,好在大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沒有發生變化。
他這個宿主沈長青,出中等,格溫和,以前是一家國際模特公司的簽約平面模特,后來在一次活里偶遇總裁周開,被他一眼相中。
很快,周開對他展開了熱的追求。
周開年紀不算小,不過像他這樣在45歲前就把業務拓展到世界范圍的商人,在圈已算是頂年輕的了。
他相當偏亞洲長相的男生,第一任結婚對象蘇文儀,也是中國人,和他婚齡長達十二年。
二人的關系對外相當低調,偶爾曝出的也都是二人恩和,十指相扣去某地度假的新聞。
蘇文儀去世后,他經歷了四年多的空窗期,遇上了沈長青。
在外人看來,沈長青這運氣不祖墳上冒青煙,得祖墳上失火。
22歲,年輕,帥氣,且不出意外的話,周開一定走在他前面。
周開沒有子,到時候哪怕只得到一半產,也夠他買房買地包小白臉,玩到八十歲。
更何況周開長相不差,出手闊綽。
因此,在公眾們看來,周開雖然偶有小節不端,譬如格急躁,大,在公共場合也不愿太收斂,可整來說,還算良配。
然而,這名良配有著一個難以啟齒的。
……他天生沒有·功能。
在池小池看來,這可能是這蛋世界線對自己唯一的垂憐。
然而不幸的是,作為一個天閹,周開不免俗地是個變態。
實際上,周開比電線桿子還直,本不喜歡男人,但如果和一個人結婚,他自功能所限,必須要面臨“沒有孩子”的嘲笑。
即使可以把不能生育的鍋推到方上,但要面子的周開無法忍外人對他能力和男尊嚴的揣測。
所以他干脆和男人結婚,一勞永逸,斷絕了任何議論的口舌。
但這一選擇,反倒在長期的婚姻生活中起到了糟糕的作用,反復著提醒他不能人道的事實。
在死了前任后,他對選擇伴更加謹慎。
經過多方考察判定,沈長青好看,好拿,夠得上一個合格“擺設”的資格。
于是,在新婚之夜,什麼都不懂的沈長青直接被套上一個塑料袋,差點被玩進太平間。
自那之后,就是一場長達三年、日夜不休的噩夢。
沈長青無數次想過離婚,但他的家世背景充其量也就是個小中產階級,父母每月掙的那區區兩萬塊錢在周開看來就是屁。
而沈長青進了他的門,除非橫著出去,否則別想帶著他的離開他的掌控。
沈長青格偏于溫和,說好聽點兒是穩重,顧全大局,說難聽點兒,是認命了。
第一次從病床上醒來時,他就認了。
權衡利害后,他確定自己這小本弄不折周開這條大。
他沒有跳出來嚷嚷離婚,沒有試圖跟外界聯系、控訴,而是對周開百依百順,雖說也仍是輒得咎,但至周開認為,沈長青乖巧,不跟蘇文儀一樣天惦記著惹事,因此這喜怒無常的子在他上也發泄得了些。
他的前任蘇文儀是怎麼死的,是被周開玩死,還是不了侮辱選擇自殺,沈長青已經完全不在意。
他每天只想著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每當周開出差十天半月,他就像是過年一樣高興。
在家里吃飯,周開哪怕放筷子的聲音大了一點,沈長青就會控制不住地雙筋,疼得要命還不敢出任何表。
饒是如此,他還是會隔三差五挨上一頓揍,話多會挨揍,話會挨揍,眼睛腫得像乒乓球,更是常事。
周開好像很喜歡看到沈長青鼻青臉腫的模樣,對挨揍后的他格外好聲好氣,溫馴,直到下一次不知何時的發開始前,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安寧。
沈長青知道他在外面養了一個小友,那個小友也是模特,對自己的二份接良好,且豁得出去,嚴實,合周開的脾胃。
對這種小事,沈長青已經麻木了。
沈長青的“乖”和“知知趣”,讓周開頗欣賞,甚至有時稀薄的良心作祟,他還會在沒有揍過沈長青的一兩天,對沈長青疼有加。
只是這種“疼”在沈長青看來愈加令人骨悚然就是了。
在某一個類似的“日期”,周開送了沈長青一只純種的小拉布拉多犬。
這是沈長青漫長黑暗婚姻中得到的唯一一點安。
他把自己僅剩的和善意都給了小狗,給它起名赫爾普,洗澡、喂食,都要親力親為。
大約在半年后的某天,沈長青又因為奇怪的原因得罪了周開。
周開的G點很奇怪,大概可統稱為“薛定諤的G點”,有些話在某個時候說沒關系,但隔了一天再說,就可能換來一陣拳打腳踢。
總之,因為蒜皮的原因,沈長青挨了周開一掌,往后腦勺拍的,啪的一聲,不很疼,就是暈得慌,趴一會兒就能好。
沈長青已經對這種級別的毆打免了疫,但他忘了,這是周開第一次當著赫爾普的面對他手。
赫爾普撲上來,照著周開的就是一口,皮都咬破了。
周開瞪著眼睛罵了一句娘,抬腳就往赫爾普上踹。
這一通沒頭沒腦的打,赫爾普了重傷,而拼死護住赫爾普的沈長青被踢折了肋骨。
這次周開好像是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去打過疫苗后,對沈長青聲細語地安了一陣,又主把赫爾普送到最好的寵醫院里治療,并謊稱在遛狗時它遭到一個發瘋的人踢踹毆打,才傷這樣。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這話沒病。
過了兩個月,赫爾普回家來了,嗷嗚嗷嗚地往沈長青懷里鉆,大眼睛里潤潤的都是水。
沈長青抱住它哭了:“赫爾普。”
周開還去沈長青的頭發:“沒事兒,你看它回來了。”
周開的暴躁是階段發作的,比如這時,他溫得很奇異,一點兒都不像那個把伴和狗毒打得不模樣的瘋子。
在赫爾普回家的第二天,周開讓沈長青出去購,想買什麼買什麼。
沈長青知道,他不怕自己跑,一是自己乖了三年,怎麼說也博得了他一點信任,二是有保姆作陪,三是赫爾普還在家里。
能遠離周開,沈長青已是很歡喜了。
他離開家半天,跑了好幾家寵店,終于買到了赫爾普最喜歡的磨牙餅干和脯干。
估算著外出時間如果再長,周開可能就要發作了,沈長青不不愿地回了家。
回家后,一向會叼著拖鞋來迎接他的赫爾普不見了蹤影。
他了兩聲:“赫爾普?赫爾普你在哪里?”
周開從廚房走出來:“回來了?”
沈長青突然有點悚然,盯著周開:“……你看見赫爾普了嗎。”
“你沒看見嗎?”他揭開餐桌上的一個銅盤蓋,出一只烤得脆的狗,笑道,“就在這兒呢。”
沈長青呆愣了許久,抓住頭發,發出一聲撕心的慘,掉頭沖回了房間。
周開去敲他的門,極盡惡意道:“你沒吃過狗嗎?好吃的。你不吃,我給你留著啊。”
當夜,沈長青用床單在門把手上系環狀,縊首自盡。
看完后,池小池和061一起陷了沉思。
池小池說:“這是A級的,你們S級的世界線都是些什麼,我想提前了解一下。”
061說:“S級一般是指世界本的難度,比如末世、戰爭,剛一進就有可能因為死亡登出。一般不可能輕易遇到。”
池小池的語氣有點怪:“那可不一定。”
061:“……嗯?”
池小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目前看來,池小池是在沈長青護狗,被踹斷肋骨后這個時間點穿來的。
他說:“對比一下還是好的。至現在還有個床,而且赫爾普和我,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月的安全期。”
看著那兩斷掉的肋骨條子,061看不出哪里好。
池小池安他:“我不怕周開。這麼說吧,我這個人總來說比較不抗揍。所以,他敢揍我,我就敢閹他。我就不信他到時候還在家里治。到時候,事抖出來,不愁沒有來采訪我。”
061:“……”
池小池用陳述真理的表鎮定道:“能用一把菜刀解決的事兒,都不事兒。”
061:“……”
池小池:“這麼想是不是心就放寬了?”
061:“……”別說,還真是。
池小池在床上躺平:“殺人放火都是最終選項。萬一我上個世界的推論是真的,我拍屁走了,判刑的還是沈長青。”
說著,他口,自說自話道:“……我知道,你估計豁出去判刑都想弄死他。但你搞搞清楚,我不是專程雇來跟他同歸于盡的。要死,他一個人去死,不然到了地底下,你說不定還得被他追著惡心。”
061忍俊不。
他這麼認真,好像沈長青真留在這里似的。
但他也配合著池小池道:“沈長青,你放心,相信他,他有辦法。”
跟沈長青說過話,池小池核對了一下好值和悔意值的現有數額。
好值45,悔意值0。
看到這麼可憐的數字,061也無語了片刻。
池小池卻很積極:“哈,無產階級的力量是無窮的。”
池小池又檢查了一下卡包。
上個世界他拿楊白華的好度當提款機,趁著漲漲掉掉之際撈了不好,翻臉后還及時拿僅剩的好值兌了兩張短效催眠卡,可謂把骨髓都吃干抹凈了。
現在,除了贈送的八張驗卡外,池小池還擁有兩張催眠卡,一張病弱·眩暈卡,一張力增強卡,一張位移卡,一張卡,功效皆如名字,簡單易懂,雖說都是低級卡片,持續時間有限,但也是池小池經過計算后搭配出來的最優兌換方案。
池小池說:“六老師,把周開從今天往后兩個月的日程都給我一份吧。”
那盤狗著實惡心到了061,他問:“只剩兩個月的安全期,你有把握嗎?”
池小池自顧自把已注空了藥的吊瓶針頭拔下,笑瞇瞇道:“期末掛不掛科,就得靠六老師給我的資料和重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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