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亭的小破校開學了,再怎麼逃課,主專業頭幾節課還是要意思意思到一下的。他們的學校不大,教學樓也就那麼三四棟,宿舍離學校還有一條街遠的距離,借的還是民居大樓代用。
栗亭初校時住了有一個月的寢室,后來覺得住宿費貴,打工不便,加之室友和他單方面關系不融洽,在學校沒有強制要求下,栗亭果斷退了宿。外語系男比例嚴重失衡,可即便如此,栗亭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更不可能到生的追捧,哪怕他長相出挑,但誰愿意喜歡一個又窮又摳門,不合群還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生?而班里唯一一個能和栗亭說得上話是個梁玉的生,以前和栗亭在一個地方打工過,勉強算是認識,但關系也不切,大概是看栗亭在工作中替代過幾次班,還幫過別的忙的份上,學校里有些什麼重要的考試或必到的科目,會提前發消息讓栗亭趕過來,使得對方不至于真的因為出勤不足而掛科。
今天也如此,下了課,梁玉路過時敲了敲栗亭的課桌道:“昨天讀老師說了,兩周一份報告,人不到報告也要到,不然直接當。”
栗亭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皺起眉來。
梁玉看著他:“你打算寫什麼?名著嗎?我們學校只借的到這個的原文版。”
栗亭眉間夾得更了。
梁玉又道:“我打算下午去市立圖書館,雖然遠了點,但選擇比較多,你……”
栗亭像是猜到要問什麼,起道:“不必了,我找別的。”
說完沒管梁玉的后話,走出了教室。
……
方槐檸今天也上課了,一進教室就到了四面八方熱切的眼神。計算機系同樣是一個男比例嚴重失衡的地方,然差別在于,栗亭那兒多男,他依然不待見,而方槐檸此地男多,他卻還是人見人,也算是兩種典型的極端了。
趙磅已經占了后排的位子,方槐檸走過去坐在他的邊,聽著他和王復梁在那兒議論游戲小號被盜的事。方槐檸那天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王復梁自己已經發現了。他和趙磅也不是笨蛋,吃計算機這行飯,犯了個賣電腦前竟忘格式化這樣嚴重的錯誤,幾人也是懊喪不已。
“哎,雖然賬號沒、沒丟,但越、越想越憋屈。”王復梁哀嘆。
方槐檸并沒有把之前在家電維修站目睹過的邪惡易告知前室友,畢竟電腦都已經出手了,知道了只會更郁悶,而現在……好像更不適合說了,所以這兩人都不知道自己電腦的新主人是誰。
趙磅也附和地著口:“是啊,賬號碼這種也倒算了,我可惜的是你我收集了三年多的存貨還都在盤里呢,就這麼給撈走了,一想到那個誰以后夜半可以翻著花樣的博覽群片,至此走向人生巔峰,我這心里的氣喲怎麼都不順,到底是哪個小子運氣那麼好……”
方槐檸:“……”
腦中不由閃過一個獨坐黑暗的影,屏幕里閃的畫面將他的臉襯得明明滅滅,幽幽魅魅。
他真的會看?看的時候還是平時的表嗎?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有點偏,方槐檸抹了把額角,果然待慣了研究所的冷氣室,這難得暑熱里上一節課就被熱昏頭了。
為了打起神,他不得不認真聽講,但顯然目前的課業有些落后于方槐檸掌握知識的進度,他聽著聽著又忍不住掏出了手機。
在課上打游戲開小差這種事頭牌還是不會做的,太不尊重自己的專業了,所以為了不虛度時,他打開了與課業相關的小牧場。
故意不去看賬目那一欄,只是進了后臺打算修改新項目,可是當看到程序更新的最新進程,方槐檸有些意外。
他目前的app共者竟然跳出了賬目區域,開始進駐自己的另一個小設計……一個備忘日程提醒的功能了。
果然,回頭翻進目錄頁后備忘欄里多了兩條記錄。
第一條是一連串的原文書名,長長的至有十多本,里頭有幾本還是方槐檸看過的,是關于計算機的,后頭括號里則備注著(待借閱)。
他要借這些書做什麼?方槐檸疑,這應該只有他們學校的圖書館才有吧。
第二條則寫著“風信子小舍”,像是一個地名,方槐檸更看不懂了。
私人領地繼續被侵占,方槐檸倒是沒有不高興的覺,他只是上下掃了一通后,忽然想到,自己做的這個備忘錄倒是比賬目應用要完善很多,但是界面為什麼這麼丑?自己當時是隨機抓取的配,但為什麼會選了咸菜?!現在看來簡直難以想象。
不知道那個小財迷用的時候是不是在心里吐槽了。
琢磨了一會兒,方槐檸又翻回代碼區,默默地改起了來……
……
下午沒課,王復梁要回去復習考研,趙磅則繼續游戲,問了方槐檸,他也說有事。大家以為他要去研究所便各自分道揚鑣,結果方槐檸去了圖書館。
剛開學,還于自由散漫階段的學生暫且沒力攻占此地,相較于以往,A圖空了許多。
方槐檸正尋覓一個清靜點的位子坐下時,忽然在人群里發現到了什麼,他目一頓,腳下隨,迅速朝著人群里一個男生走去。
那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量不高,只腦袋上的鍋蓋發型格外醒目。
方槐檸上前,試探的了一聲:“劉磊?”
鍋蓋頭應聲回首,繼而面驚訝。
“你是劉磊吧?”得到確認后,方槐檸道明來意,“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下你的借書證目前在自己邊嗎?”
鍋蓋頭莫名:“啊?”
方槐檸道:“我匿名收到了別人給我的幾本專業書,查下來用的卻是你的借書證借的,你知道這個事麼?”
劉磊茫然:“不、不知道啊。”
“是嗎?不是你本人借的?那你的借書證給誰了?”方槐檸又問。
“借給校外的人了。”劉磊嘿嘿一笑,“你懂得嘛,十元兩個月。”
“那人長什麼樣?!”方槐檸鍥而不舍。
“這個……”劉磊忽然支吾,“是個生,普普通通的,說不上什麼特,名字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讓方槐檸皺眉。
“那個,我沒關系,既然書借了給你你看完替我按時還了就好,哈,沒關系……”劉磊見對方不說話了,丟下這句后便匆匆轉離開。
一路快走到隔壁區閃進了某排書架間,對著其間一位捧著書看的男生,劉磊張的問:“喂,你知道剛才我看見誰了嗎?”
男生頭也不抬。
劉磊道:“方槐檸!”雖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是同為計院的,他當然聽過頭牌的大名,“他問我借書證的事,原來我證上的書到了他那兒去了?”
男生這次看了過來:“你說了什麼?”
“他看著有點著急,追著我打聽,我覺得奇怪,就想回來先問問你,所以沒說。”劉磊汗,“栗亭,書是你借的吧?你為什麼替方槐檸借書?可不是又瞎做了什麼買賣吧?”兩個月前在栗亭功幫劉磊的朋友占到七樓的位子后,對方忽然租走了他的借書證,前幾天才剛剛還來。在劉磊心里,栗亭也算個無生意不做的強人了,所以他有點擔心,才想回來和他通個氣。
劉磊的目特別赤忱,證也是人家的,栗亭不好說不管他的事,頓了下道:“有個人……一早就看上了他,所以請我幫忙。”
“原來如此!行吧,我不會多的。”劉磊恍然大悟,一拍大放心了,“你別說,方槐檸這樣兒的還真不一般,剛和他近距離說上幾句都覺得眼睛要被帥瞎了,我要是的也一定看上他,啊不對,就算不是的,我要喜歡男的,也逃不過……”
栗亭聽著那上沒把的話,只沉默的合上手里的書轉走了。
那頭方槐檸沒找到答案,茫然的在書架間繞了一圈,回到閱覽區后無意間抬頭一看,發現一個悉的人影正坐在窗邊。
方槐檸心一跳,暗忖,他果然到A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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