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一張幕布,籠罩住底下怪,只有一束微弱的火在極力掙扎著,躍著,岑禛用樹枝捅開火堆,讓火焰燃燒得更旺。
“都說了是夢,”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如云層一般縹緲,但又攜帶著沉甸甸的溫,“夢是假的。”
火星簇地躥高,噼里啪啦地打在周邊草地上,連的目逐漸有了焦點,似乎是終于將自己沉陷的思緒從沼澤中拔出,他轉頭,定定地看向岑禛,看他漫不經心地擺弄蛇,倏爾又一笑,問:“玩不玩五子棋?”
“不玩。”岑禛又恢復往常那般冷無,似乎先前溫全然都是假象,拒絕得毫不拖泥帶水。
“來了嗎!!”連拾起被岑禛放在一旁的黑白圍棋,他的信息素再次回到那種肆意且無拘無束,“我讓你黑子先下。”
“閉。”岑禛遞給連一塊烤好的蛇,沒有任何佐料的原生態烤想必也不會好吃,更何況是哨兵這樣味覺靈敏的生,岑禛已經做好連吃兩口就皺著眉扔掉,再狂喝水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連一邊查看圍棋的說明書,一邊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整塊蛇,像品嘗味珍饈那般,就連骨頭隙中的也沒放過。囂張慣了的獅子也匍匐在兩人中間,安靜地烤著火,間歇甩一下耳朵。
驚訝之余,岑禛怕他吃不飽又遞過去一塊,這回連急忙瘋狂擺手拒絕,抱著水壺退到了三米開外。
看來還是覺得難吃?見連避如蛇蝎的模樣,岑禛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上揚的角藏在影里,卻被哨兵一眼抓住,他猛地把腦袋湊過來:“你笑了?”
“嗯?”岑禛咬了口烤,不明白連怎麼反應這麼大,“我笑了很稀奇?”
“是啊,你很笑的。”連瘋狂點頭,岑禛晃了下手里的樹枝,讓滋滋作響的油滴在別,“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笑起來很好看,讓我以后多笑一笑?”
聞言,連笑得雙眸都彎兩條線,右手直拍獅子的腦袋,拍得無辜雄獅一愣一愣的,“講,我向導的手段哪有那麼俗!我分明會說:剛剛沒看清,你再笑一次。”
說著,他解開發帶,任憑淡金長發傾瀉在肩頭,岑禛了過去,只見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傾低聲音喚他的名字:“岑禛……剛剛我沒看清,你再笑一次呢。”
岑禛的睫一掀一落,藍的雙眸也因此一一現,昏黃的火將白天里稀松平常的作映照得曖昧不清,他覺連的臉越靠越近,炙熱的視線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角,似乎是想要捕捉些微不可查的弧度,又像是別有居心……
終于,岑禛在與連呼吸錯時出了聲:“笑一次五特幣。”
“……”連眼皮一抬,愣在半途,下一秒他噗嗤一聲,低下頭笑得肩膀直抖,“……我說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你真是看不出來假看不出來,我在撥你啊。”
“那你是真沒發現,還是裝沒發現……”岑禛扔掉手中的樹枝,包括上面還剩一大半的烤,“我們被包圍了。”
黑夜中唯一的一影,自然吸引了各式各樣的隊伍靠近。八百名考生,兩百個隊伍,大部分的人都是爬到樹上警惕地小憩,敢在夜里燃火的除了人數二十以上的聯盟外,大概也就這倆總分15的‘愣頭青’了。
要不是連腳邊的電磁槍震懾力實在太強,恐怕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有人發起進攻了。但即便他們不敢貿然攻擊,卻也不愿就這麼灰溜溜地空手離開,畢竟震懾力同樣也是力,兩名敢于生火的哨兵向導,就算再厲害那也只是兩名,怎麼可能打得過五個人,十個人,二十個人?
事實上,岑禛一開始的打算是在天徹底黑下之前就熄滅火堆,這是最正常也最合適的做法,可連不經意間流出的那恐懼讓他遲疑了。
若非兩人之間的相容度超過60%,挨靠得近且環境靜謐,連又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信息素,岑禛那時也恰好不在思考其他事,否則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這名哨兵竟然在害怕。
種種巧合造了這個結果,而這個結果又令岑禛無法不去在意。連這樣的人怎麼會害怕?他又在畏懼什麼?
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是塔的一名普通七年級學生連,還是能在全世界叱咤風云、呼風喚雨的黑暗哨兵1802,亦或者另有其人。
在他上又發生了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萬千思緒在一瞬間涌上來,又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突然出現后煙消云散,邊這個長發哨兵看樣子是要糾纏他許久,一切都可以慢慢去了解,現在還是期中考試更為重要。
“岑禛。”陌生男人手臂上綁著紅帶,同屬一個陣營,他后還站著七個男哨向,他們皆與這個人保持著三到五米的距離,警惕地打量周圍。
男人的語氣帶著稔,這讓岑禛微微凝眉,是‘岑禛’認識的人?從信息素判斷,這人是個哨兵,肩膀上站著一只眼神銳利的蜥蜴,朝著岑禛一下一下地吐著舌頭。
“好久不見了。”哨兵走近岑禛,而地上坐著的兩人完全沒有起的意思,特別是連,獅子慵懶地趴著不說,他本人更是拿起最后一張餐巾紙,起了電磁槍口完全不存在的污漬,完全將來人視若無。
岑禛敷衍地點了點頭,他不是原主,和這個男人全無,沒有什麼想要說的話。
見岑禛這樣的態度,哨兵神晦暗不明,他一直保持同樣的站立作,好半晌才咬了咬牙道:“我一直很想你。”
“……”岑禛終于抬起了頭,跟著有反應的是連的獅子,它起繞著哨兵轉了一圈,像是在好奇地觀察,也像是對獵的打量。
“我知道我比不上樊,無論是相容度還是能,你為了他和我分手……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在他那里得不到想要的……我想說,你可以回來找我,我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很想你。”
岑禛知道這個哨兵是誰了,配角‘岑禛’的前男友,能為B+,但小說里并沒有提及這個人的姓名,只是為了勾勒‘岑禛’的水楊花時隨意提及一句,說‘岑禛’見到更優秀的樊之后不顧自己還有男友,立即展開熱烈追求,這名前男友被蒙在鼓里數月才發現頭發锃綠。
這段人至極的備胎老實人發言實在太過標準,只可惜沒有到鐵石心腸的岑禛,甚至還引得連落井下石的一聲嗤笑:“咳……我說這位……誰啊他是?”
面對連的疑問,岑禛保持沉默沒有說話,前者隨意地嘖了聲,“行吧,這位男哨兵,麻煩你在傾告白之前把眼睛瞪大一點,岑禛邊還有哨兵在呢。”
聞言,哨兵像是終于發現了火堆旁邊還有一個人一樣,不屑地瞥了連一眼,接著又直接將他忽略,只是朝岑禛道:“岑禛,你不該生火的,你周圍全是敵人你知道嗎?……你現在的境十分危險,和我的隊伍結盟吧,讓我來保護你。”
“不用了。”岑禛斷然拒絕,“不需要。”
“別任了好嗎。”哨兵誠懇地半蹲下,“岑禛,就算你不愿意和我復合,那我們不是說好了永遠是朋友嗎,你……”
“電磁槍在他那里。”岑禛實在懶得再聽這人廢話下去了,直接捅破哨兵的真實目的,“你和我講什麼都沒用,想要就去他那里搶。”
這句話實在不留面,哨兵臉一青,蜥蜴也煩躁地在他肩頭轉,他后的幾名同伙中有人發出笑聲,嘲道:“彗哥,你的懷政策不管用啊,岑禛早被這個D級小白臉迷得找不著北了,哪里顧得上你這老白菜,哈哈哈……”
誰也未曾料到,一個‘小白臉’竟然讓連眉飛舞,他喜道:“岑禛,你被我的臉迷住了?”說著,他還造作地把頭發縷到肩后,出半張曲線流暢的側臉和一小截脖頸。
岑禛曾經真心覺得連長相十分符合他審,但現在他只認為是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岑禛。”哨兵彗冷下了臉,角諷刺地了,終于剝下了他的癡人設,“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行了,追求樊被拒的丑聞鬧得全塔皆知,現在自暴自棄和一個廢哨兵廝混,我最后念在舊日誼上奉勸你一句,乖乖把電磁槍給我們,我可以讓你一個向導跟在隊伍后面。”
原文中的彗確實是個慘的哨兵,往過程中對‘岑禛’一心一意,卻沒想被扣了一頂巨型綠帽,被甩理由還是你能太低了,活該,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是就算他再慘,穿越而來的岑禛也不打算慣著他,更別說遭無妄攻擊的連,他在撥岑禛無果之后對彗滿懷惡意地笑了笑,挑釁地問:“廢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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