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戚楓

“——滴！滴！滴！！”

腦中警鈴作響，戚嶼很快抗拒起來。

對方似乎也到他的逃避，當即撤了出去……只是離開時還有些意猶未盡地了戚嶼的下，才徹底松開，退到合適的距離。

“我傅延昇……”男人這會兒才自我介紹。

不知是不是戚嶼的錯覺，他覺對方此刻的眼神、語調、態度都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空氣里多了曖昧的味道。

戚嶼努力平復呼吸，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過盡千帆的“老司機”，可逐漸回歸的理智卻在不斷提醒著他，自己剛剛到底干了件什麼樣的蠢事——

大庭廣眾……和同接吻……

……！！

他肯定是被小楓那個白癡傳染了，一時大腦進水，才會去一個男人！

……一定是！！

這時，傅延昇又從兜里掏出錢包，出一張珠白的名片遞過來。

戚嶼瞄了一眼。

，好像還是個人。

想想也是，這里畢竟是商務酒吧，又不是gay吧……

不過這個姓傅的也有病吧，說親就親？他不要面子的嗎？也許別人沒看見，但他那群朋友可都還看著呢……！

傅延昇似乎不以為意，追問道：“你什麼名字？”

戚嶼：“……”

此刻的戚嶼只想扶額裝死。

見對方仍目灼灼地著自己，戚嶼忽然急中生智道：“我‘戚楓’。”

傅延昇問：“蛋糕那個‘戚風’？”

戚嶼面不改：“楓葉的楓。”

傅延昇莞爾，“很好聽的名字……”又拿出手機示意戚嶼兌現諾言，“微信還是電話？”

戚嶼嫻地報出了弟弟的電話號碼，還故作風流地解釋了一句：“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不過我今天沒帶那個手機。”

傅延昇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說：“好，有機會聯系。”

戚嶼也不曉得自己有沒有功把人忽悠過去，生怕對方當場驗證，見他回去，坐了兩分鐘也起離開。

結賬時被服務員告知，他的酒水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戚嶼一愣，下意識地往傅延昇那桌瞄了一眼，卻見對方也正好看過來，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眼神還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的樣子深深記住。

戚嶼心臟一跳，在心里罵了一聲“見鬼”，轉就走。

出了酒吧，戚嶼給許敬打了個電話：“酒帳你結了？”

“嗯？”許敬反應過來，“你說Skyline啊，對，我有那兒的會員，點單時劃過卡，自結賬的……怎麼，你要回去了？”

戚嶼松了口氣，找借口道：“時間也不早了。”

“等一下，”許敬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過了幾秒才回復戚嶼，“你還在貿嗎？在的話去B3，我讓小李送你。”

戚嶼：“行。”

戚嶼坐電梯到貿大廈的地下三層停車場，獨自等人時，又忍不住想起方才那個吻。

齒間似乎還殘留著那個陌生男人的溫度，帶著一酒和煙草的氣息，是很純粹的男的味道。

那個人吻得很輕，除了剛開始住他下的作和那聲指令讓他到有點被冒犯之外，其余的舉都沒有讓他產生任何不適。

反之還有點……

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今晚這個吻，的確是他的初吻，覺新鮮也是有可原的。

“在想什麼？一出電梯就見你站這兒發愣。”許敬的聲音由遠及近。

戚嶼回過神來：“你怎麼也下來了？”

許敬：“會差不多開完了，就一起走吧，先讓小李送你。”

后跟著的年輕人是許敬的助理李侃，見到戚嶼恭敬地了聲“戚”：“你們在這兒等我吧，我去把車開過來。”

許敬把車鑰匙丟給他，向戚嶼解釋了一句：“國酒駕查得嚴，本來我可以自己開車。”

剛剛許敬也在上面喝了點酒，戚嶼表示理解。

“沒耽誤你正事吧？”他問。

“沒有，不是什麼大事，”許敬笑笑，向他解釋道，“我們最近打算投資一家網紅經紀公司，這兩年電商發展很快，網紅帶貨變現可觀，簽下這家公司能為‘薇’做聯推廣。之前法務說投資意向書上有幾個條款還存在爭議，他們討論了幾個方案，我下去拍板，說連夜給那邊發過去。”

“薇”是司源集團控的另一家子公司，主營服裝飾品貿易，旗下四個品牌在國外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戚嶼雖未涉足父親公司的事，但這個環境，天耳濡目染，對這些況也基本有些了解。

“怎麼不明天再發？”戚嶼問。

“不瞞你說，這家網紅公司就是薇的CMO跟我力薦的，說薇的競爭對手也想拿，所以才催著我談合同，我這邊都來不及做完整的評估，就先讓底下的人出了個風險報告，談初步投資意向，要是不趕著，也許明天就不上我們了。”

說起投資，戚嶼不由想起了傅延昇那張名片上的頭銜，問許敬道：“你知道明泰證券麼？”

許敬：“明泰證券？它們的海城分公司總部好像就在這幢大廈……”

戚嶼打斷他：“明泰證券的投資副總監是什麼級別？”

這問題有點讓許敬不著頭腦：“這個怎麼說呢……”

戚嶼：“就和你比。”

許敬忽的一笑：“大爺，這可不好比，如果你非要找個對標對象，就差不多是薇銷售部經理的級別吧。”

戚嶼揚眉：“哦？就這樣啊。”

他心說好歹沒惹到什麼了不得的人，正想松口氣，卻又聽許敬謙遜道：“不過經管投資這一行，收不看級別，而是看個人能力和對接的資源，明泰是國最大的券商之一，有國資背景，能做到投行VP這個級別，在業也算是上層人士了，沒準收比我還高呢。”

戚嶼：“……”

話說著，小李已把車開到了他們跟前，許敬給戚嶼開了車門，才讓到另一側上車。

戚嶼坐下后，單手揣兜，手指挲著里頭那張有著特殊質名片，又問：“如果我畢業自己找工作，能應聘到同等職位麼？”

許敬斜了戚嶼一眼，又笑了：“你啊？”

那揶揄的口吻就好像他問了一個多麼小白的問題。

戚嶼掀了下眼皮：“……不行？”

許敬耐心地給他科普：“明泰這樣的公司對人才的要求還是蠻高的，你現在的學校和專業倒是對得上，但本科畢業不夠，起碼得念完MBA，到時候投個簡歷，先進去做個分析師，起碼熬上五六年才可能做到這個位置吧。”

戚嶼皺眉：“照你這麼說，沒有三十歲都不可能了？”

可他看那個傅延昇，頂多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不然呢？你以為在金融業打拼這麼容易啊？”許敬笑了笑，想到什麼，又道：“當然，你在里頭要是對接的外部資源是你爸爸和他的朋友們，那升職速度就另說了。”

戚嶼：“…………”

許敬見他沉著一張臉，似是覺得好笑：“你問我這些干什麼？難道還真想自己去找工作？”

戚嶼從兜里出手，手肘抵著車窗沿：“沒有，就隨便了解一下。”

許敬：“我就說，以你的份，只要你爸一句話，我都得你一聲‘小戚總’。”

戚嶼被逗笑了：“別我這個，聽著像是‘小氣總’……”

許敬也是“呵呵”一笑：“你這家伙可真是‘在云山中，不知云深’……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總之先好好珍惜大學這幾年，這估計是你最后能恣意逍遙的日子了，你爸要真讓你開始管事，你可就沒現在這麼輕松咯。”

戚嶼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向外頭。

車子上了環高架，正駛離燈火輝煌的金融區，看著大片的燈柱倒退，他覺像是正在掙一座浸了的牢籠。

……

小李直接把車開到戚家在南郊的別墅，戚嶼下了車，穿過庭廊，見客廳里亮著燈。

“回來了？”姜瑩獨自靠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覆著一張漆黑的面。

戚嶼“呃”了一聲，一頭黑線道：“媽，你搞什麼？”

他常年和爸爸兩個人生活，在國的家里除了保姆都沒個人，難得見這景，不免大驚小怪，反應過來后問：“你怎麼還不睡？”

姜瑩把面小心翼翼疊起來敷在額頭上，出保養得當的面龐：“本來打算去睡了，許敬半個小時前給我發消息，說你一會兒就到家。我就敷個面，順便等你。”

“用不著等的，我帶了門卡，”戚嶼環視一圈，問，“小楓走了？”

姜瑩起替戚嶼倒水：“他和凌可明天一早有課，傍晚就回學校去了。”

戚嶼接過水杯，瞥見姜瑩腕上的翡翠玉鐲，忽又想起傅延昇手上那串玉佛珠來。

“對了，媽媽……”他著杯子沉片刻，問道，“我小時候是不是被人綁架過？我記得當時，好像有個叔叔救了我。”

姜瑩輕輕“啊”了一聲，有些驚訝地看向他：“這都快有十多年了吧，你還記得？”

戚嶼喝了口水說：“這麼大的事能不記得麼？”

那件事發生在戚嶼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天晚上放學，他沒等到家里的司機，而是被一個佯稱他爸朋友的人接走了。

但中間的很多細節，戚嶼都沒有印象了，因為綁架的人讓他聞了乙|醚，他昏了過去——這也是事后大人們告訴他的——他只記得自己有一陣醒來時一個廢棄廠房，四周又破又黑，充滿了灰塵和化工塑膠的臭味。

當時年紀小，被陌生人帶到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他了極大的驚嚇，以至于后來很多年他回憶起這一幕，還是會到難以抑制的恐懼。

戚嶼眉心微擰，追問道：“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