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全能書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幾個小時，等司航聯系戚嶼，已經是晚上八點。

“睡過頭了！”司航顯然還沒把時差調整過來，強打著神道，“走走走，去喝點酒清醒清醒！徐一舟，這附近有什麼酒吧之類的啊？”

“這酒店三樓就有，能喝酒也能點吃的，正對著室外泳池，景很好。”徐一舟說。

一伙人到了三樓，果然見酒吧一邊的落地窗外波粼粼，泳池在夜景燈的照耀下泛出藍水晶般的澤，映在玻璃和天花板上，浪漫無比。

有不老外坐在那里邊喝酒邊觀賞泳者在水中矯健的姿，隨行的幾個孩歡呼了一聲，也快步朝窗邊走了過去，挑了個視野不錯的大桌子，朝他們招手。

“不錯嘛……”司航慨了一句，結果落座后一瞅桌上的菜單，他就暗罵了聲“靠”，掃了一圈，急躁地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徐一舟，你人呢？快給我們來點菜啊！”

徐一舟可能是還在理什麼事，沒及時跟下來。

戚嶼反應過來，不由一愕，拿過菜單平靜道：“我來點吧。”

司航聞言又忙對著電話那邊說：“不用了不用了，戚嶼說他來點，我都忘了他會英語哈哈！”

點了一堆吃的和喝的，司航又笑嘻嘻地夸了戚嶼一句：“有學霸在就是不一樣哈。”

這樣都能被他cue一下，戚嶼真是無力吐槽了。

好歹這家伙還識趣，說完這句立馬轉移話題：“我聽徐一舟說你下午去看他們打游戲了？怎麼樣，他們厲害吧？”

戚嶼也不知道怎麼界定厲害不厲害，但他聽黃經理介紹肖野是國玩這個游戲數一數二的，那應該是厲害的，便對司航道：“厲害啊，你怎麼就想到搞游戲公司，還趕時髦？”

司航張開雙手往椅背上一靠，得意地跟戚嶼吹自己是怎麼相中肖野，怎麼纏著他哥買下這個本來沒什麼名氣的小公司，然后又花重金把肖野和幾個有實力的選手從別的戰隊挖過來，短短一年就包裝神級戰隊，甚至還打進了國際賽四強……簡直要把自己吹獨慧眼的當代伯樂和投資大師。

“國際四強？這麼牛？”戚嶼佯作震驚。

“那可不是，司航這隊伍可是國第二強的隊伍。”邊上的秦寒邊嗑烤杏仁邊道。

“國第二強？那第一是誰？”戚嶼問。

“林煥的隊伍。”朱麟說。

“林煥又是誰？”戚嶼問。

“燕城首富之子啊，”秦寒斜了戚嶼一眼，一副“你這都不知道”的表，“你上網搜一下咱們司航的名字，十篇娛樂新聞里有八篇都能見他和林煥被相提并論，反正這倆是國‘英雄戰塔’電競圈最出名的金主了。”

司航輕哼了一聲，囂張道：“那林煥的年紀比我大，他搞這個都已經搞三年了，要不是頭兩年我爸著我讀書考大學，第一肯定是我的。”

“這次比賽他們四強了嗎？”戚嶼問。

“了，要不咱們能說只有第二麼？國隊進了兩個，都來了，等15號你跟我們去看比賽，也能見著他們。”司航道。

“不過我聽說林煥這次沒來西城。”朱麟說。

“哈哈，林大公子跟咱們這種游手好閑的大學生可不一樣，”秦寒朝司航努了努下，“你瞧瞧他哥忙那樣就知道了。”

戚嶼不解其意，問了一句原因，秦寒跟他解釋，因為那林煥和司航的哥哥司澤是同齡的，那倆才算是對手。

戚嶼又聽他們說了一堆國二代圈的八卦，什麼誰家和誰家撕了，誰家現在不行了，誰搶了誰的資源，誰又被抓進局子里去了，不時還夾雜著一些葷段子……聽得他腦殼直發疼。

司航也看出他聽得有些吃力，調侃他道：“嶼哥，我這次見你，真覺你這人像是長在世外桃源里的。”

戚嶼四兩撥千斤地反擊：“笑話我沒見識呢？”

司航拿起酒杯跟他了一下，嬉笑道：“哪里，真心話，就覺得你特純，像一張白紙。”

戚嶼沒想到一周前自己還在爸爸面前說別人單純，轉眼同樣的話就被司航拿來形容自己了，登時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可他又反省了一下，自己用得著去了解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麼？

與其聽他們在這里說這些，還不如跟徐一舟聊天去呢。

想到這里，戚嶼不由一愣，“誒對了，”他看向司航道，“說起來，我對你那個書倒是有點好奇，這人你哪里找的？”

“你說徐一舟？”司航笑了笑，“是我哥邊一個助理給我找的，去年我不是要開游戲公司麼，但我也不知道怎麼管，他就說可以幫我招個人來幫我，保證給我弄得井井有條。”

戚嶼奇怪：“那他不該是公司總經理？”

“他也是啊，因為我是公司的董事長嘛，他自然就是書咯，只要是我讓他做的事，他都做，”菜上來了，司航嘗了一口才想起來問，“你問他干什麼？”

戚嶼：“我下午跟他聊了幾句，覺他知道得還多。”

“那當然了，”司航顯擺道，“他是R大經管系的碩士，能力很強的。”

戚嶼斜睨了他一眼：“人家能力這麼強，怎麼就肯給你一個啥都不懂的大學生當書？”

司航：“哈哈，給錢唄，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戚嶼問：“你給他多錢？”

司航比了個手勢：“年薪一百萬。”

戚嶼不大清楚國公司高管的薪水況，問他：“這個工資算高麼？”

邊上的秦寒笑了起來：“高什麼？貝貝一年‘掙’得都比他多。”

他說的“貝貝”就是司航的朋友，但這個“掙”字用得真是……引人遐想。

朱麟也笑著說：“我們都說徐哥估計是司航邊價比最高的人了，除了不能陪他上床，什麼都能干。”

“他玩游戲也不行，菜得很……”司航晃著酒杯嘆道，“所以你們說說，讀書的意義何在？只要肯花錢，什麼人才找不到啊？我真是不懂我爸了，他自己也就一初中學歷的，還每天在我耳邊叨叨讀書的重要，還非要我學經管……”

他這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戚嶼聽的，反正說完后另外兩人都若有似無地瞥了戚嶼一眼，面上帶著看好戲的表。

不過戚嶼面上功夫好，像是毫沒往心里去。

“來來來，喝酒喝酒……”司航很快又把氣氛調起來了。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大伙才散場。

戚嶼回到自己的房間，門一關，一張臉迅速沉了下來。他了自己的眉心，澡也懶得洗就往床上一靠，掏出手機，見戚楓已經給自己回了消息。

楓：“玩啊，怎麼了？”

他答的是之前戚嶼問的那句“玩不玩英雄戰塔”。

后面還有四條——

楓：“你要玩？”

楓：“我可不帶你玩，你以前都不玩游戲的，剛玩肯定很坑！”

楓：“我現在只和凌可玩~”

楓：“[兩只小貓轉圈圈.jpg]”

戚嶼：“……”

戚嶼原本是想跟戚楓打聽一下對這個游戲的看法，可剛在司航那兒憋了一肚子的不耐煩，一回來就見弟弟往槍口上撞，不由就拿他當起了出氣包。

嶼：“玩游戲，玩喪志！”

***

第二天還是和前一日一樣，司航招呼他一起玩。

一群人在徐一舟的帶領下逛了西城幾個著名景點，吃吃喝喝，逛街購。

姑娘們一看見品牌商店就各自纏著的男朋友要買奢侈包，幾萬幾萬地消費，司航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

當晚又去了另一酒吧，可能是乏了，戚嶼喝了點酒后就顯得有些沉悶，他們說什麼他都有點懶得搭理。

期間司航問他：“戚嶼，你有沒有朋友啊？”

“沒有。”

“怎麼不找一個？”

“嫌麻煩。”

“嘖，這麼清心寡啊？”

“……”

司航是個人，很快看出他有點興致缺缺，說了兩句就不再自討沒趣。

戚嶼雖然有點看不上他們，但司航到底是他父親朋友的兒子，他還是盡責地陪著。

只是，他也是個正常男，并非真的冷，十九、二十本就是容易沖的年紀，眼瞅著那三對在自己跟前摟摟抱抱，做著各種開放的作，他不免也有些心浮氣躁。

微醺間，戚嶼腦海里竟又浮現起幾個月前，他在貿Skyline里和那個陌生男人的吻。

……那個人，什麼名字來著？

他都快忘了。

只記得對方對他的輕繾綣的舐，就像這眼前的酒，初嘗時不以為意，回想起來后勁十足……

就在這時，戚嶼忽然覺自己上有什麼東西在，低頭一看，見那里不知什麼時候探過來一只手。

“……！”戚嶼一驚，猛的看向手的主人，“你干什麼！？”

剛剛在他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司航的朋友貝貝！

眾人聞聲都往這邊看了過來，那孩被戚嶼刀子一樣的眼睛盯著，也有點害怕，忙道歉：“對不起嶼哥……”

戚嶼強著心中的惡心，冷冷地收回視線。

因為是司航的朋友，他也不想反應過度，否則大家面子上都過不去。

豈不料司航卻在一邊云淡風輕地說：“貝貝，我讓你好好伺候嶼哥，你就這點本事啊？我還以為你手段厲害的了，結果人家都不給你一下，嘖。”

戚嶼皺眉看向他，語氣冷得簡直能凍死人：“司航，這是你的人。”

“什麼啊，”司航笑得眉眼彎彎，“嶼哥，人如服，兄弟如手足，你要是想玩玩，盡管給你開開葷。我就是怕你長這樣，讓伺候你沒準還是占便宜呢，你沒發現這兩天跟著我，注意力全在你上？”

秦寒聽了也笑噴了：“哈哈就是，如果能和戚嶼過一夜，估計貝貝倒錢都愿意，貝貝是不？”

桌上的人一通笑，接著司航又嘩啦啦地倒了一杯酒，推到滿臉通紅的貝貝面前：“好了好了，別哭喪著臉了，人家嶼哥不跟你計較，你就這麼干坐著啊？把這杯酒喝了，給人賠個罪。”

戚嶼面無表地看著他們演，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這群人都他媽是什麼畜生？。

縱使他有再好的涵養，被這麼折騰也有點無法忍，戚嶼起朝他們說了句“我去上個洗手間”，就徑直拐出酒吧氣去了。

西城的夜晚沒有紐城那麼熱鬧，出了酒吧，外面的街道相對靜謐。

戚嶼在吧臺買了瓶圣培，獨自站在街邊喝著冰水，平息心煩躁的緒。

進出酒吧的紅男綠們時不時偏頭看他，曖昧的眼神中滿是想搭訕的熱，卻全被戚嶼冷漠的反應擋了回去。

“戚，你在這里啊？”徐一舟不知何時尋了出來，一臉討好地靠近他，“是不是司航惹你生氣了？哎，消消氣，他純粹是想讓你一起快活快活，沒有別的意思，你看，你走了，他在里面也難呢，特地我出來找你，托我跟你賠禮道歉……”

戚嶼偏頭看向這個滿臉堆笑的男人，語氣平靜地問：“徐一舟，你為了一百萬年薪，這麼跟著他，值得麼？”

徐一舟的表僵了僵，等他想回答時，戚嶼已經轉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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