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清醒選擇
戚嶼保守道:“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訴我。”
“好吧……”章承宣咖啡杯,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想,你應該知道立早集團吧?”
戚嶼點頭:“知道。”
“我是立早集團副董事長章有發的兒子,”章承宣略一停頓,“不過,在我十二歲之前,章家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過我的存在。”
戚嶼愣了愣,沒正式承認?
……私生子?
“后來機緣巧合,我見了章有發的弟弟,也就是我現在的爸爸,他認養了我。所以在法律上,我是章發的兒子,我管他爸,管我自己的親生父親二伯。”章承宣看了戚嶼一眼,笑容苦,“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復雜?”
“嗯……”確實復雜,而且戚嶼也萬萬沒想到,章承宣居然能坦誠到……這個地步。
“因為我在章家的份比較尷尬,所以我從小就習慣察言觀,可能你會覺得我這樣有點虛偽,我也不否認,我接近你是帶著一些私人目的接近你的,但是戚嶼……”章承宣著他,眼中又閃過一欣羨,“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有多優秀,要不是你自己豎起高墻拒人千里,誰不想接近你?”
戚嶼沒理會后面一句話,他只關注到了章承宣前半句里提到的“私人目的”,追問:“所以,你也知道我的背景?”
章承宣點頭:“司源集團旗下的薇服飾,一直都是菲亞的競爭公司,很不巧,菲亞現在就是我爸在管。”
戚嶼又有點納悶,復數不是說網上查不到他在司源的份麼,章承宣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薇的關系?
不過這個問題,章承宣下一秒就給了他回答。
“我第一次聽說你,是在前年,當時我考上斯泰福,家里為我擺宴,我二伯在飯桌上說,薇的創始人戚源誠有一對雙胞胎兒子,長得非常漂亮,年紀好像和我差不多大,戚源誠多年前離婚,帶著其中一個兒子去了國,一直沒回來過。”
戚嶼眉心一蹙,信息倒是準確,但“漂亮”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
章承宣又道:“今年回學校,高知時告訴我,我們學院有個長得特別帥特別高冷的華人學生,姓戚。我第一次見你那天,你上就穿著ME·WE的服,去野餐那天,你開了輛保時捷,上還是自家牌子的服,我就把你和薇聯系起來。”
戚嶼暗暗心驚,這章承宣的直覺也很敏銳啊,要不是他有復數在背后支招,現在的局面可能就調轉過來了。
“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低調,高知時跟我說,他試探了你幾次,你什麼都沒,”章承宣笑笑,“要不是你今天我開誠布公,我也不能確認你就是司源集團的‘戚公子’。”
戚嶼:“……”
戚嶼問:“高知時知道你的份?”
章承宣:“嗯,我們是前年學的時候認識的,我當時就告訴他我和立早集團的關系,不過,他不知道我復雜的出。”
戚嶼:“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章承宣:“我瞞著他,是不想他看低我,高知時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是個對自己和他人的道德要求都很高的人。我不瞞你,是我知道就算瞞著也沒用,我們是一個圈子的,等你以后繼承戚家的家業,早晚會遇上我,你也早晚會知道我的背景,與其你自己查到那些事,不如我先坦白告訴你。”
戚嶼挑眉:“那你就不擔心我看低你?”
章承宣看著戚嶼笑:“我都說了,我擅長察言觀,從小到大我那種眼神多了,別人是什麼態度,我特別敏。剛剛說自己出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你,但凡對我出一鄙夷的眼神,我就不會繼續對你掏心掏肺了。”
聽到章承宣說他從小那種眼神多了,不知為何,戚嶼莫名對他產生了一同。
章承宣又說:“戚嶼,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為心的朋友。”
***
下午沒課,戚嶼和章承宣聊完回家時才四點,他在微信里問復數:“起了嗎?”
F1S:“剛醒……”
戚嶼知道對方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上班,可能沒有太多時間細聊,猶豫了一下,問:“語音?”
F1S:“一大早就要跟我語音?你就這麼想我?”
戚嶼:“…………”
F1S:“來吧。”
說著,對面已主呼了他。
電話接通,復數“喂”了一聲,問:“什麼事?”他嗓音帶著些晨起時的沙啞,但語氣還算正常。
戚嶼說:“我跟章承宣確認了,他真的是章家的人。”
復數愣了一下:“這麼快?怎麼確認的?”
“我直接問他的,”戚嶼從冰箱里取了瓶氣泡水,歪頭用肩膀夾著手機,邊開瓶蓋邊道,“剛剛我在咖啡館和他聊了兩個小時。”
復數有點不敢置信:“直接問?你怎麼問?”
戚嶼:“我就說我不喜歡藏著掖著,讓他對我坦誠一點。”
“我覺得你有點……”復數言又止,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
戚嶼喝了口水,瞇眼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什麼?”
“你說我‘有點’,然后停了一下,你是不是又在心里罵我?”戚嶼冷哼一聲,“別當我聽不出來。”
“那你覺得我想說什麼?”復數反問。
戚嶼放下瓶子,拿正手機:“說我笨。”
——這男人除了在智商上鄙視他,還能說什麼?
復數笑了一下:“你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麼,還非要說出來。”
戚嶼氣得想揍人:“為什麼說我笨?我又哪里做錯了?”
復數:“你主問他的時候,不也暴了你自己的份?”
戚嶼:“……”
靠,好像還真是……
“你就沒想過,萬一他繼續跟你裝傻,反過頭來套路你?”復數說,“我以為你會再觀察他一段時間,等有十足把握了才出擊。”
“可是他有求于我,”戚嶼力辯道,“他邀請我一起組隊報選創業實踐課,如果他繼續裝傻,我就拒絕他!”
反正章承宣后來都代了,這一局他覺得自己贏了。
但戚嶼反思了一下復數剛剛說的那話,眼睛又瞇了起來。
跟自己一比較,復數這人還真是耐心十足啊,那他跟自己相的時候,會不會也用到這些套路?
如果他真用了,而且藏的很好,自己會不會本發現不了……???
“算了,那小章同學也不過是個大學生,你這點手段對付一下足夠了,”復數問,“所以你們那兩個小時都聊了什麼?”
戚嶼回過神來,先不聲地把自己在網上搜到的章家八卦跟對方講了講,然后道:“他是章家老二的私生子,后來過繼給了章發,所以現在算是章家老三那一系的。”
復數一愣:“這麼復雜的背景他都跟你說?”
“嗯。”戚嶼也有點意外,他本以為章承宣會有所保留。
不過,也正是對方這份坦誠,打了他。
后來他答應章承宣加創業實踐小組,也算是回應了那句友請求。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復數忽然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道:“那家伙要不是跟你一樣傻,就是比你聰明太多太多了。”
戚嶼:“?????”
戚嶼:“你說誰傻!?”
“咳,沒有,”復數忙改口,“你們是大學生嘛,難免單純一點。”
戚嶼咬牙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說他可能比我聰明太多太多?”
復數:“利用親經歷博取他人的同,用真誠的話換取他人和信任,以達自己的目的,這是商業談判時的一種常用作,會玩這一手段的人,通常有一個特質……”
戚嶼:“什麼特質?”
復數似乎是起床了,一陣窸窣聲后,才說:“收放自如,能玩得好的基本都是影帝。”
戚嶼不信:“他才二十歲。”
復數:“他經歷的人世故可能比你多多了。”
戚嶼:“他就不能是真流?”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了點回應,復數似乎來到了浴室:“那我問你,你同他了嗎?”
戚嶼:“……”
復數又問:“他達他的目的了嗎?”
戚嶼:“…………”
戚嶼依然有些掙扎:“他只是想和我個朋友。”
復數:“到你這個階層,朋友本質上就是一種利益換關系。”
“你非要把這一切說得這麼……”戚嶼難以理解,甚至有點憤怒,“在你眼里,這世界上所有的關系難道都是冷冰冰的利益關系?我就非得拒絕他才能顯得我聰明?”
那邊忽然沉默了幾秒,復數才重新開口:“戚嶼,我沒有那麼說,我只是在告訴你,你所的做每一個選擇,都可能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冷靜下來想一想,你與章承宣建立的點在于對他的同和理解,還是在于你的自我需求?或者更進一步說,是不是建立在你的友原則之上?如果你覺得章承宣是個值得結的朋友,這完全沒有問題——清醒地做選擇,然后它帶給你的一切,這樣即便傷害發生,你也能盡快恢復過來。”
男人的嗓音帶著洗漱間特有的回響,傳戚嶼的耳中,讓戚嶼瞬間冷靜不。
正當他為對方這一段充滿道理的話深思時,復數忽然換了副嗓音,聲道:“好了,小魚兒,我要洗澡去上班了,想說什麼給我留言。”
戚嶼:“……!?”
文字聊天就算了,語音還這麼敢?
還這麼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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