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我沒看錯吧?”
“時隔三個月,楚影帝發的第一條微博居然是要開直播!”
“楚哥活了!楚哥活了!喜極而泣!”
楚云聲的微博發出去一分鐘,瞬間就被臥槽震驚黨攻占。
滿屏的嘆號和問號刷了整整十分鐘,才開始出現其他文字。
雖然楚云聲的戰斗力不強,比較佛系,但他畢竟是個影帝,千萬的基礎在這兒擺著,不過一個小時,預告開直播的微博就被轉出去了一個銀河系,所有奔走相告,抱頭痛哭。
“正加班呢,手機一震,看到楚云聲仨字我還納悶兒了一會兒,這誰啊還特別關注……”
“我好像已經忘記楚哥長啥樣了……”
“我也……”
“楚哥進修歸來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楚云聲全球后援會激地連轉十遍微博,全是一排大哭。
一年多以來,除了工作室轉發的廣告,楚云聲一條原創微博也沒發過。綜藝節目頒獎典禮統統不去,唯一能看到楚云聲的地方就是花邊小報和營銷號料。
而楚云聲本人也從沒有就這些事發表過任何意見,就真跟他之前說的一樣,告別一段時間,進修閉關,隔絕世事。
當然,楚云聲對外的說法沒人懷疑,他的表面功夫也做得很好,所以一年多都沒人發現他是有了心理疾病。
一個聰明人如果真的封閉一切,存心想瞞一件事,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天青殺》的熱搜剛下去一天,就又被頂了起來。
楚云聲沉寂一年,接的第一部戲,自然是備矚目。
之前沒有宣,楚云聲工作室也沒表態,們都沒當回事,佛系吃瓜,不太相信大佬接了這部窮電影,所以其他人怎麼吵,楚云聲的也都不叼。
但現在不同了。
楚云聲要開直播了,他終于要臉了。們激萬分,敲鑼打鼓慶祝,不管真的假的,先把熱搜給我楚哥頂一頂。
至于那些黑子,佛系們自有一套應對法門。
“影帝怎麼了,影帝了不起啊?不就會演個殺人犯神病嘛,反派專業戶一個,除了反派就演不來別的,怪不得拿不到金納影帝!”
回復:“謝謝您的意見,楚哥會繼續加油的[可]。”
“楚云聲的演技也就那樣吧,怎麼這麼能吹?國那些老戲骨哪個不比他強?再說,就算演技好,人品也就那樣,跟潛規則死同攪在一起,嘖嘖。”
回復:“謝謝您的意見,楚哥會繼續加油的[可]。”
“楚云聲不就是那個男小三嗎?演技好有什麼用,人品垃圾,三十多歲的油膩男還想吃天鵝……”
回復:“謝謝您的意見,楚哥會繼續加油的[可]。”
“楚云聲的有病吧?復制黨?”
回復:“謝謝您的意見,我們會繼續加油復制的[可]。”
“……”
被楚氏復讀機洗禮的微博仿佛剛經過一場浩泥石流,各大營銷號一刷評論,全一模一樣,還以為微博了。
神復制黨的力量加持下,這一夜竟然就這樣平靜而和諧地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七點,很多人的鬧鐘就都響了。
這天是周六,大部分人都不上學上班,但爬起來的時間之早速度之快,比老師點名、趕點打卡還要迅猛。這些人里黑都有,純粹的吃瓜群眾、無辜路人也不,此刻都不約而同地齊齊蹲到了楚云聲的直播間。
八點整,星星直播為楚云聲開好的直播間里突然傳出一陣電牙刷的嗡嗡聲。
一片漆黑的屏幕亮起來,守在直播間的觀眾眼前晃了晃,就看見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在攝像頭前晃了下,似乎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某個地方。
手的主人向后退了一點,隨意瞄了一眼手機上的畫面,抬頭繼續對著鏡子刷牙洗臉刮胡子,沒有半點偶像包袱。
彈幕:“……”
幾秒后,終于有一條彈幕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我記得楚哥今年三十五了……”
眾人看著楚云聲那張頂多二十來歲的俊臉陷了沉默。
楚云聲自顧自洗漱,本沒有再看一眼手機,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還開著直播這回事,連個招呼都沒和打,非常不敬業。
就在黑子試圖就此噴一下楚云聲的教養禮貌時,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一臉惺忪睡意的殷錚穿著兔子睡,頂著一頭呆,像幽靈一樣晃了進來。
“楚哥,早。”
殷錚打起神打了個招呼,邊拿過牙刷開始牙膏,邊掃了一眼完臉,拿起手機準備給他挪位置的楚云聲。
手機被自然而然地放進了口袋里,殷錚也沒注意楚云聲的手機。
但他注意到了別的。
“楚哥,你又沒做護。”
殷錚憤怒:“我都給你好了一二三四了,你就按著順序往臉上抹就行,也浪費不了幾分鐘。最近要拍好幾場大夜戲,你要好好保養,別總想耍的,男人就要致一點……”
楚云聲在殷錚的念叨中不得不回到鏡子前,拿起一瓶著大大的“1”字標簽的爽水往臉上拍。
可不容易幾個瓶子罐子用過了,楚云聲功退往外走,沒一會兒殷錚也出來了,兩人坐車一塊到附近的片場。
一路上楚云聲都在和殷錚聊劇本和角,引導著殷錚。
楚云聲其實沒有忘記自己在開直播,但他以前沒接過這個東西,而袁蒙則是本沒想到楚云聲不會直播,再加上他最近也被楚云聲指使得團團轉,看了一眼直播沒啥大問題,就先放一邊兒了。
而這個全封閉的劇組,除了被通知過一聲的張非凡模模糊糊有這麼個印象,其他斷網人士更是完全不知道。
楚云聲工作室的人倒是知道,但他們見袁蒙沒反應,楚云聲又一直都是個靠譜的,還以為是節目效果,本沒在意。
所以楚云聲的這一場直播效果可想而知。
直播間在楚云聲風輕云淡地將手機塞進口袋時就都懵了,一排排問號刷過去,都以為主播掉線了。
但很快殷錚的嘮叨傳來,們冷靜下來,雖然依舊不到頭腦,但還是可以確認主播還在,只是他們被關了小黑屋。
沒有畫面只有聲音,屏幕上彈幕疑有,謾罵有,諷刺有,還有人對殷錚的出場表示尷尬,罵殷錚多管閑事,抱大跪,當自己是誰。
但這罵人,是得有來有往,才有勁兒的。
可在楚云聲直播間,楚云聲本人一片漆黑,楚云聲瘋狂復制,還有星星直播的超管在看著理,水軍頭一次會到了罵人的無趣。
彈幕很快就干凈了不。
在漆黑的畫面中,觀眾們聽到楚云聲和殷錚出了門,編劇場記蹭車,幾個人一塊去片場。
觀眾們心想,坐車還有不玩手機的?這次你可要把手機拿出來讓我們重見天日了吧?
他們滋滋想著,拳掌準備好一波淹死人的彈幕質疑這個不專業的主播。
但沒想到,這幫人坐車居然都不玩手機的!
全封閉式劇組,他們終于知道《天青殺》的全封閉,和別人家的全封閉到底有什麼不同了,《天青殺》特麼是真封閉!
斷網斷聯,回歸原始生活,會表演真諦,清新而又不做作。
沒能等到明,一幫觀眾只好繼續聽聲音。
然后他們就發現,楚云聲幾個人一邊分著豆漿油條,一邊還在討論拍戲的事。
殷錚還跟個勤學好問的小學生一樣,抓著楚云聲問個不停,見針地對兩句臺詞,活像個戲。
彈幕飄起嘲諷:“開直播就是為了給殷錚洗白吧,艸什麼學習演技的老實人設……”
“楚云聲下這麼大力氣給殷錚洗地,不知道什麼關系啊。”
“不愧是演員,真能做戲。”
但這嘲諷純粹眼拋給瞎子看。
口袋外的人本沒有到任何影響,楚云聲和殷錚利用路上的時間分析著今天的戲份,這是他們每天的劇組日常,王編劇和場記也都習以為常,偶爾會兩句,一塊討論。
到了片場,化妝造型開拍。
楚云聲隨手把手機往椅子上一放,就過去拍戲了。
從口袋里逃出升天的直播間觀眾喜極而泣,都有些神恍惚:“我能看見了,麻麻,我能看見了!”
攝像頭半靠在椅背上,拍不到拍戲的場景,聲音也因為離得遠有些模糊,噪音很多。但比起在口袋里暗無天日,能看到天花板和墻壁直播間的觀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我看直播的要求已經這麼低了……”
彈幕熱鬧了一陣。
但拍戲其實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
不斷地琢磨,重復,順利的時候也累,不順利的時候焦頭爛額。
片場每個人都很忙,尤其是張非凡這種窮而又刻苦的劇組,一個人恨不能掰三個使,每個人都不得閑。即便拍戲的間隙,也有人在不斷確定場景道,各種忙活。
楚云聲和殷錚更別提了,休息時間不是在和張非凡看攝影機,就是在對戲流。
在這樣的枯燥中,直播間的觀眾了不,但留下的那些也都有了些不一樣的。
演員這個職業和其他職業好像也沒什麼不同,一樣是辛苦,一樣會被罵,一樣要不斷學習,充實自己。
他們會鮮亮麗地走紅毯,出現在各種廣告牌上,但也會毫無形象地蹲在臺階上,神經病一樣變化著臉上的表找覺,也會在到難題時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演不好,罵自己菜比盧瑟兒。
彈幕安靜了很多。
而終于發現不對勁的袁蒙正要打楚云聲的電話,卻發現這個況似乎好像可能還不錯?
出于對靠譜楚云聲的盲目信任,袁蒙決定再觀一下。
這一觀就到了中午。
劇組發盒飯,倆素菜,半個鹵蛋。
楚云聲拉過來一個小桌子,和殷錚坐在椅子邊上吃飯。
吃完了,楚云聲拿出兩瓶酸,一人一瓶,和殷錚上吸管開喝。
自從發現殷錚喝酸后,楚云聲就讓助理買了兩箱,凍在了民宿的冰箱里,每天帶幾個到劇組。
直播間:“……”
“好寒酸的盒飯,我哭了。”
“這盒飯標準有五塊錢嗎?”
“早就聽說《天青殺》是個窮劇組,導演有錢也都堆在服化道上,別的一不拔,但沒想到,這個盒飯……”
“怪不得我楚哥都瘦了,現在眾籌給《天青殺》買盒飯還來得及嗎?”
們心酸無比,緒上很大可能和一天前看到劇組三巨頭集資買水軍的楚云聲微妙重合。
就在彈幕開始眾籌盒飯時,坐在旁邊出側臉的殷錚利索地收拾好了垃圾,眼睛亮閃閃地看向楚云聲:“楚哥,來一段?”
楚云聲習以為常:“你挑。”
順手遞給殷錚一張巾。
殷錚接過來了,指指劇本上一段,臉一變,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這一小段是殷錚最近在反復琢磨練習的,算是他比較難掌控的一場戲。
在這場戲里,杜明耀撕開了一張寵重的皮,迫原青吸食片。
杜明耀是個掌控很強的人,而他看人很準,他知道原青不一定可以被他完全掌控。他需要一繩子,套在原青脖子上。寵是這繩子,心估算過分量的片也是。
殷錚就坐在小板凳上,手臂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撐,略一抬眉,渾氣勢瞬間變了。
彈幕打滿了問號。
“殷錚來秀演技?確定不是搞笑?”
“洗地也換個角度吧,殷錚這演技真沒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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