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掛了電話，蘇宇的緒還有些復雜，他將手機收好，抬頭就看見了伍弋眉弄眼的一張臉。

“哎呦我去，眼睛都紅了，至于嗎給你爸媽打個電話還哭”

“”蘇宇角抿直，沉默地看著伍弋。

伍弋嘿嘿地笑，抬手就勾上了蘇宇的肩膀：“行，我不告訴別人，你陪我拍照我就幫你保，怎麼樣”

這小屁孩還沒死心

蘇宇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你不給家里去個電話a市價貴，至給你拿點錢。”

“哦，對”伍弋功被轉移了思路，出手機就給家里打電話。

蘇宇的手機響了，打開企鵝app看了一眼，是母親發來的紅包。

這個時候的紅包還沒有限額，三千的大紅包，是母親一個月的工資。

蘇宇想起母親去世前被病痛折磨的子，干沒有澤的皮，心里又是一酸，打出“謝謝媽”這三個字，碎了自己數不清道不明的無盡酸，按下了發送鍵。

又過兩天。

蘇宇這個時候已經坐在了前往a市的飛機上。

尹正學從s省帶了四個人過去，男隊兩個，隊兩個。隊拿到名額的其中一個人正是楚寄荷，另外一個唐紅。蘇宇對后面的這個生完全沒印象了，看來是沒能選國家隊，最后泯然于大眾了。其實這一屆，楚寄荷也沒進去，按照上一輩子的記憶，就只有伍弋留下了。國家隊的門檻，還是很高的。

在飛機上時，楚寄荷閑來無事，便找蘇宇聊天。這生是個大咧咧的假小子格，一頭齊耳的短發干凈利落，歪頭睨著蘇宇笑，“聽見男隊名額的時候，我還驚訝的，行啊，不聲不響的就這麼厲害了，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蘇宇淺笑：“顯然你一直不夠了解我。”

“我去給你點還開染房了。”

“我不會驕傲，也不會過度謙遜，我就是這樣。”

“嘖嘖嘖嘖蘇宇，大人，都活出哲學了。”

“你夸我，我總是要認的。”

蘇宇和楚寄荷聊了一會，臉上自始至終揚著笑容，心很不錯。

伍弋坐在蘇宇邊，過來問低聲他：“你喜歡楚寄荷”

“”蘇宇看他。

“這些天跟吃了冰山一樣，見誰都這張臉。”說著，伍弋抬手按住自己的雙眼角，往下一，拼出了一張“囧字臉”，嘟著說，“但是看見楚寄荷，你就這樣了。”下的手指往上一提，揚眉飛揚而起。“還說你不喜歡”

蘇宇淺笑了一下，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喜歡誰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麼模樣的了。

a市作為華國政治經濟的中心，發展的程度自然不是一個省市可以比擬。

繁華、現代、富有等等詞匯涌出來，讓初次來到a市的人，興之余，心中都有些惴惴。

育局那邊安排了一輛商務車接機，車里開著空調，很是涼快。伍弋扶著車窗玻璃往外看，喃喃自語：“哇哦，這就是a市啊，我們是先去宿舍樓嗎”

“是的。”尹正學回答他。

“這次參加集訓的有多人”

“五十左右吧。”

“這麼多都很厲害”

“當然，都是省隊拔尖的。”

蘇宇聽著他們的對話，視線落在車窗外，街道旁的景，悉，又陌生，他畢竟在這個城市住了將近二十年，總會有些留下。

車在一個路口開向了陌生的街道，蘇宇疑地問道：“這是去哪兒”

尹正學脾氣很好，回答他：“宿舍樓。”

蘇宇蹙眉，思考了一番才想起來，國家隊隊員的宿舍樓改到廣廈是在十年后的事了，這個時候的國家隊員還住在天壇公寓。他也在那公寓里住過幾年，條件當然不能和后來的廣廈比，不過比起省隊卻好上太多。

“你來過a市”尹正學坐在副駕，回頭問他。

蘇宇模糊地“嗯”了一聲，“有親戚在a市。”

“正好，休假的時候可以去走走親戚，到時候記得要請假。”

“嗯。”

簡單地談之后，記憶里的公寓大樓已經漸漸進眼簾。

當那座悉的過街天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尹正學說：“到了。”

這一瞬間，蘇宇能夠覺到車里的氣氛改變了，再看伍弋的雙眼，張而肅穆，有種朝圣的覺。蘇宇覺得有趣，多看了幾眼，角勾了起來。

商務車直接開進了小區里，三棟樓呈“品字形”排列，白的墻面倒映，抬頭過去的時候有些刺眼，恍惚間可以看見在迎風招展。小區的綠化一直做得很不錯，不遠還有一個帶池塘的花園，畢竟是“國寶”的住，環境上無可挑剔。

最后他們在c棟樓下車。

這棟樓住的都是冬季運項目的運員，把花樣冰集訓隊員安排在這里無可厚非。

蘇宇的視線在c棟樓上過，尋找自己當年住過的宿舍，很快就在十層樓找到了那扇打開的窗戶。

那房間，現在有別人在住。

宿舍的管理員早就等在樓下，給他們拿了鑰匙，生住在十七層，蘇宇和伍弋拿的是202的鑰匙。

好的樓層，早就被國家隊的隊員選好了，剩下的都是流強，長期空著的最高層和最底層。

伍弋拿著鑰匙很開心，一直和楚寄荷說個沒完。伍弋年紀最小，又是男生，沒有威脅，所以楚寄荷把他當弟弟一樣，很有耐心地陪他說話。

“走吧，先上樓，明天人就都到齊了，到時候會通知你們

集合。”尹正學領著人要上樓，電梯門正好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

蘇宇看清楚來人，瞳孔收。

這兩個人他都認識，還很悉。

其中走在最前面，年紀比較大的人做孫賀安，四十多歲，下蓄著胡須，眼神很銳利，看人的時候像是刀片一樣，將來參加集訓的s省隊員從頭打量了一圈，然后收回目，對尹正學笑道：“辛苦了。”

尹正學態度很恭敬：“沒有沒有，就過去走了一趟，當放假了。”

“一會忙完了來找我，有事和你說。”

“行。”

尹正學把伍弋往電梯里推，蘇宇慢了半拍，視線落在兩個人的臉上，半天才收回來。

孫賀安，孫教練，國家花樣冰的王牌教練，退休前升到了花樣冰總教練的位置上，又帶了一屆奧運會，功退下。在自己宣布退役后，孫教練也退休了。

自己作為雙人的種子選手，和總教練的流很多，關系還算不錯，孫教練也為他提供了不資源上的幫助。

而他邊，跟著的另外一個秀氣很有氣質的男生，蘇宇也認識。

蘇子棟，這個時候應該算是花樣冰隊的一哥吧，單人花的最好績是上屆奧運會的第九名。別小看這個第九名，哪怕蘇宇重生那會兒，華國的男子單人也一直沒有在國際上拿到金牌的人，這個項目的獎牌基本都被俄、、日等國家包攬，華國只能在雙人上獲得績。

蘇子棟這個績，在目前華國的男子單人歷史上，已經創造了最好績。所以直至他退役，都是國家隊男子花的頂梁柱。

能夠一來到國家隊，就看見冰隊里的兩個重量級人，蘇宇的目忍不住地停留，直到被伍弋拉了一把，才回過神來。電梯門被關上，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蘇宇的異狀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尹正學了然地說道：“前面的是孫教練，主要負責這次集訓隊的訓練，明天會正式介紹，另外一個是”

“蘇子棟”

“是蘇子棟”

伍弋和楚寄荷同時開口。

蘇子棟的大名，在花圈子里，無人不知，他靈飄逸的冰上風格，經常會在訓練上，作為教練視頻播放。即便蘇子棟沒能拿到一次國際大賽的獎牌，卻還是華國花運員崇拜的對象。

“真人看起來好秀氣。”唐紅雙手捧心，“眼睛細長的，一直以為他上場要畫眼線，原來就是這種類型的。”

“氣質也很不錯，剛剛還對我們笑了。”

“我練過他上次的比賽視頻，都要摔暈了。”

“真可惜，其實他跳得很好了，就是運氣不好，而且裁判的濾鏡太重了，不然上次奧運會，他應該拿獎牌。”

“對對對，我也這麼覺得，比日本那個跳得好多了。”

“是吧，說真的”

蘇宇側目，聽著孩們發花癡，角忍不住地勾了起來。

都是濾鏡，真正的蘇子棟絕對是讓人幻滅的存在，要不是自己埋頭訓練，不參與那些明爭暗斗，對蘇子棟這樣的人，也很難接。

算了，反正只是集訓，估計也沒什麼接的機會，就讓們繼續幻想吧。

寢室安排好后，尹正學就離開了，臨走前再次代了明天集合開會的事。

蘇宇稍微整理了自己的床鋪后，就站在窗戶邊上眺，看著悉的環境，眉眼間，止不住地飛揚了起來。

到底是在國家隊呆了那麼多年，比起在省隊的拘謹和陌生，這里的環節，一草一木都讓他不自覺地放松，甚至有種“能夠再回到這里，真好”的想法不斷在腦涌現。

待得心緒平復下來，蘇宇轉頭就看見伍弋拿著手機在各種自拍。

心好了，即便看見伍弋犯傻的模樣，也覺得眉清目秀的，視線落在那孩子臉上，看著他閃亮的眼睛，角也勾了起來。

“合照一個”

因此，當伍弋跑到他邊要合照的時候，蘇宇也沒拒絕，配合著他，出了笑容。

手機的畫面里呈現出兩張臉，伍弋的臉是致的，甚至是雌雄莫辨的，濃長的睫永遠讓人特別地在意，笑著的時候特別地甜，賞心悅目。而另外一張臉，因為旁邊過于閃亮的那張臉，顯得有些暗淡無，但是或許是那雙漆黑的眸子里載了太多的故事，因而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格外沉穩，似從骨子里的最深，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因而哪怕伍弋的值逆天，蘇宇站在他邊，也不會被奪了芒。

“我發現你最近有點帥。”伍弋看看蘇宇，又看看鏡頭，心不甘不愿地承認，他第一次有些留意一個男人的臉。

“嗯”蘇宇微微歪頭，垂眸打量伍弋，“這張照片是要發到群里的嗎還想說我們是一對兒”

蘇宇眸漆黑，這樣睨著人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專注。一句話的末尾，加上了兒化音，尾音綿長，莫名的竟然有種旖旎繾綣的意味兒。伍弋的眼眸閃爍，繼而惡狠狠地蹙眉：“發張照片又不會塊。”

蘇宇笑了一下，不再說話，轉從床上拿了手機，出了門去。

蘇宇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將小區走了一遍，每個悉的角落都轉了一圈，還有那些訓練室、游戲室、理療室，他都去看了一眼。

悉的環境讓他越來越放松，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由始至終，他的角都一直勾著。

回到宿舍，怕吵醒可能在睡覺的伍弋，所以蘇宇開門的作很輕，沒想到推門進去，伍弋正坐在桌前玩電腦，耳朵上戴著的耳機阻隔了所有的聲音。

蘇宇本來不想去看伍弋在干什麼，但是正準備拐上床的腳步，在看見企鵝聊天窗口里的照片后，下意識的便停了下來。

伍弋和人開了個話題組，正在手指飛舞地大聊特聊。

不久前的合照被他發在了話題組里，照片里的伍弋和蘇宇并肩站著，背后是大片藍的天空和b棟樓的一角。

╰╮埖様男耔╭╯：分照片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