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知道欺負我!”
賀秀:“誰讓你總說些蠢話!”
賀泰被鬧得頭疼:“行了行了,都消停點吧,說正事兒!”
賀嘉道:“父親,我也覺得三哥方才說得有理,我們現在買不起厚禮,不如送些能表達心意的,過兩日便是伽藍菩薩誕辰,不如我親手抄些佛經,送到廟裏去開,如此也顯得用心。”
袁氏也道:“是啊,弘福寺的香火是出了名的靈驗,我與嘉娘去禮佛,正好將佛經送去。”
賀泰不甚滿意,但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這樣吧,你們先準備著,若是到了壽辰那日,沒有更合適的,就送這個好了。”
自從上回馬宏在賀家說出和親的考慮之後,賀嘉心裏就懸了這樣一樁心事,哪怕眾人住回原魯王府,又恢複了自由,依舊提心吊膽,生怕什麽時候就被下令去邊塞和親,袁氏雖非賀嘉生母,但這些年大家相依為命,不是沒有的,見賀嘉鬱鬱寡歡,就提議去弘福寺禮佛,想帶去散散心。
抄經正好也給了賀嘉一點事做,免得日胡思想,但單憑與袁氏兩個,肯定不可能在短短兩日把一本佛經抄好的,幾兄弟也都幫忙分了一些過去抄寫,眾人合力之下,終於在禮佛前一日完,到賀嘉手中。
隔日天剛破曉,袁氏與賀嘉早早起床洗漱,穿戴整齊,準備出門,賀穆的妻子宋氏還有賀歆要照顧,並未同行。
袁氏想讓賀鬆護送他們一程,賀嘉卻道:“昨日三哥說他會護送我們過去。”
袁氏奇怪:“三郎不是正與大郎他們在崇文館讀書麽?”
賀嘉搖搖頭:“我也不曉得,但他說能來,應該不會誆我們,且等一等。”
賀融的確不會騙人,因為他正在做一件別人都不敢做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三哥的邏輯是:千裏送鵝,禮輕意……嫌禮太輕?那就送整隻鵝啊。
三哥心真的戲太多了,別人都還以為他抑鬱癥的。
☆、第22章
崇文館,書聲瑯瑯。
“今日我們繼續講《滕文公》上篇,昨日說到……”學士頓住話頭,咦了一聲,“賀融,你的臉怎的這般難看?”
所有人齊刷刷朝被點名者看去。
賀融起行禮:“回先生的話,學生這,每至雨天,便疼痛難忍,徹夜無法睡,因昨夜下雨,是以……”
也不知是不是疼痛的緣故,他麵蒼白,語調輕緩,一手支著竹杖,似有不勝站立之意。
韓學士關切道:“可找太醫看過了?”
賀融:“是,太醫說這是老病了,治不了,隻能以熱水敷著,方才稍有緩解。”
韓學士越發同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日的功課我會做一些標記,讓你的兄弟給你帶回去。”
好學生人人都喜歡,賀家幾兄弟,雖是比其他同窗稍微年長,基礎也差一些,但並未落後多。
尤其是賀融,上課認真,功課優秀,課後還常有問題請教,兼之腳不好,有缺陷,館裏學士們不說對他另眼相看,起碼也會多關照幾分。
賀融激道:“多謝先生。”
賀僖目瞪口呆看著賀融明正大離開學堂,完了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羨慕得眼珠子都要紅了。
他小聲問賀秀:“三哥不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腳疼了?”
賀秀不耐煩:“你問我,我問誰?要不我把你也打折,你就知道了!”
賀僖火冒三丈:“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
說完發現周圍氣氛為之一凝,他驚覺自己剛剛說話太大聲了,不僅同學們都在看自己,連講課的學士也正滿臉不善盯住他。
賀僖嚇出一白汗,幹笑拱手:“剛您什麽也沒聽見,繼續,繼續!”
學士黑著臉:“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吧,去邊上站著聽。”
賀僖:“……”
他看見賀秀朝自己出一個嘲笑的表。
……
賀融渾不知自己那蠢四弟因為他而被罰站,崇文館裏教的東西,實則並不深奧,別說賀秀,賀融有時都覺得枯燥,正好賀嘉們要出門禮佛,便尋了個借口出來氣,順道送們過去一趟。
回去的時候正好,兩人已經在門翹首以盼。
賀嘉見他信守承諾,準時回來,不由眉開眼笑:“我就說三哥定會趕回來的!”
賀融道:“答應了你的,自然要來。”
對悉而又陌生的京城,賀嘉與袁氏還是有點發虛的,有個男人護送,起碼要安心許多。
賀家下人委實不多,連馬車都是宗正寺借給他們使用的,也沒有專職的車夫,於是賀鬆趕鴨子上架,臨時充任車夫。
一行人出發,賀融不便去車廂裏和眷同坐,就與賀鬆坐在車廂外頭,跟副駕似的,如今賀家落魄,沒有那麽多講究,賀融也不在乎這些。
伽藍菩薩誕辰,人人都來敬香求佛,馬車更是一輛接一輛,連旁邊巷子都停滿了轎子,賀融見狀有點後悔,早知不如雇上兩頂轎子送們過來,還更方便些。
賀鬆不知是沒見過這等大場麵,還是駕車技還不練,手勁沒掌握好,馬車剎得有點晚,馬匹已經往前奔了幾步才緩下來,馬腦袋堪堪上前麵的馬車,馬了些驚嚇,仰頭嘶鳴,賀鬆嚇一跳,趕跳下車頭按住馬,好容易給安下來。
前麵馬車的馬似乎了應,也跟著嘶鳴起來,連累前麵的馬車也好一陣慌,坐在裏頭的眷甚至出聲來。
對方跟車的仆役怒氣衝衝,過來興師問罪:“怎麽駕的馬車,你們知不知道前麵馬車裏坐的是誰?瞎了眼嗎?!”
這件事本是己方理虧,賀鬆有些心虛,但對方最後一句瞎了眼反而激起他的火氣:“這不是沒傷著人嗎!”
對方大怒:“等傷著了還得了?我看你這廝是主人家沒管教好,皮欠揍了吧!”
賀融暗自皺眉,他也覺得賀鬆自打來了京城之後,人變得飄飄然,心也變大起來,他們是皇長子家人不錯,可皇長子自己現在也還是個沒有恢複份的閑散宗室,低調做人尚且不及,又何必去惹事?
那頭賀鬆擼起袖子:“來啊,誰怕誰!你又知不知道我們這輛馬車裏坐的是誰,那可是……”
“賀鬆!”賀融嚴厲喝止。
“三郎,您看他太囂張,都罵到郎君頭上去了……”賀鬆還想辯解。
“現在是不是連我都管不住你了?”
他的聲音冰寒刺骨,賀鬆心頭一,不由自主低下頭,終於不敢再說話。
賀融正要與那仆役說些什麽,前方馬車裏就跳下一人,容貌還未來得及細看,聲音已經傳到他耳朵裏。
“我倒要看看你們馬車裏坐的是誰!”
一紅,鮮麗奪目,人如其,隻是麵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哂笑。
這種神,賀融很悉,他們兄弟幾人剛去崇文館上課,那些自小錦玉食,生慣養長大的世家子弟,就對他們出這樣的神。
沒有赤、的挑釁,但輕慢與藐視卻已盡在不言中——縱然皇長子回到京城,但十一年的流放不容忽視,皇帝不可能讓一個流放了十一年的人當繼承人,加上賀泰原先資質就不出,沒有人覺得他會胎換骨,大放彩。
賀融拱手道:“家仆魯莽,是我們不對,衝撞馬車,也是我們的過失,唐突失禮之,還請主人家勿要見怪。”
他所麵對的方向,正是旭日照耀的東方,線刺目,賀融不住瞇了眼,在上停留的工夫就略長一些。
看在眼裏,卻是賀融輕佻的表現。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不由大怒:“有什麽樣的仆從果然就有什麽樣的主人,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賀融被罵得莫名其妙,不由皺起眉頭。
馬車裏頭的袁氏和賀嘉被驚了,探出頭來詢問:“怎麽了?”
冷笑:“帶著眷,還敢這般輕佻無禮,不是說你們家大有來頭嗎,把家門報上來!我今日倒要看看,京城哪戶高門世家,能出你們這種主仆!”
袁氏下了馬車,款款行禮:“這位小娘子,我們馬車衝撞了你們,是我們不對,方才三郎也向你們道歉了,改日我們再上門致歉,既然沒有傷到人,不如就此作罷,你又何故出口傷人?”
指著賀融:“你問他,方才一雙狗眼不懷好意地在看什麽!”
忍無可忍,賀融沒再客氣,冷冷道:“我能看什麽?看你刁蠻撒潑的模樣,看能不能回去畫下來送給你當鏡子照。”
這樣毒舌,哪個姑娘家得了?袁氏哭笑不得,扯扯賀融袖子,示意他別再說了。
果然氣得臉通紅:“阿木,給我把他們狠狠打一頓!”
“安安!”馬車裏傳來一個聲,和中含權威。“過來。”
不不願走到馬車邊,便聽裏麵那子道:“別玷汙了佛門淨地。”
“可他們衝撞了我們!”提高了聲調。“您沒見那瘸子,方才還一直盯著我瞧!”
這時賀嘉也下了馬車,走到這邊來:“這位小娘子,我們一家剛到京城不久,諸事不通,衝撞了你們的車,很是過意不去,還請見諒,我三哥素來是正人君子,方才應該是誤會。”
同為子,的解釋令稍稍消氣。
再看賀融,不由冷哼,又罵了一句:“人模狗樣!”
賀融麵無表,連話都懶得說,隻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道我是狗,那你在跟狗說話,你自己不也了狗?
賀嘉很生氣,三哥向來疼惜,怎麽能坐視三哥挨罵,一惡氣陡然自心底往上湧,迫得忍不住也氣紅了臉:“你罵誰!”
剛剛在馬車裏,袁氏認出了對方馬車上的徽記,並告訴賀嘉,那是鎮遠侯李家的馬車,高門名閥,又與皇室聯姻,比他們這種落魄皇孫要值錢多了,難怪這麽傲氣,也的確有高傲的本錢。
賀嘉以為三哥也是看見徽記,才打算忍下這口氣的。
冷笑:“罵你三哥,怎麽著?就衝他方才的表現,我命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也無人敢說什麽!”
賀嘉氣得嗓音都變了:“你敢我三哥一下,陛下也不會放過你!”
他們怎麽說也是當今皇帝的親孫子,士可殺不可辱,連流放房州時,也沒人對他們說過這樣的話。
賀融按住的肩膀,示意不要怒:“何必與廢話,走吧。”
他讓賀鬆與文薑護送庶母和妹妹先行一步。
待要發作,卻見馬車的子扶著婢的手下了馬車,警告道:“安安!”
對方看年紀,應是的長輩,發髻輕挽,風韻猶存。
頓足:“姑姑,他敢出言無狀!”
賀融沒理會,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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