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垃圾理站的監控拍到清潔工于上午八點把垃圾桶拖進通道,而從早晨八點到下午五點,那個垃圾桶和其他上百個垃圾桶一樣,都被放置于沒有監控的待分揀區。小區居民對垃圾進行第一次分類,到了垃圾理站,工作人員還要把垃圾桶垃圾全都倒到傳送帶上,將裝垃圾的塑料袋刮破進行二次分類,再裝車運到對應的場地,進行填埋、焚燒、回收、無毒理等程序。這一批垃圾桶從下午兩點開始進行分揀,到五點發現尸,其間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有見過可疑人進出。
如果按羅家楠的推測,尸是在垃圾桶出小區后才被拋進去的,那麼拋尸時間應該在早八點至下午兩點之前。可天化日的,拖著一尸招搖過市?按照經驗來判斷,嫌疑人不至于如此膽大妄為。但很快,鑒證人員給出了支持這一推測的證據:還有幾個垃圾桶的鎖扣被破壞了,也就是說,嫌疑人接連打開了好幾個垃圾桶才找到一個夠空當可以把尸扔進去的。
垃圾桶有一米二高,上面的掛鎖完全防君子不防小人,羅家楠稍稍用勁一拽就豁了。據對清潔工的詢問得知,鎖被破壞的事時有發生,已是見怪不怪,每天早晨拖運的時候不會特意去查看。至于誰會去破壞垃圾桶的鎖,那就得看小區里的大爺大媽們誰閑著了。天水家園小區有近三分之一的占地回遷戶,上歲數的居民里有一部分是年輕時吃過苦、挨過的,即便現在生活好了,吃穿用度依舊秉承勤儉節約的習慣。有幾位大爺大媽日常健運就是滿小區住宅樓里挨層溜達,遇見誰家隨手扔樓道或者門口的廢紙箱子易拉罐等,會撿回去攢著賣廢品。
大爺大媽們沒事還顧一下垃圾桶,從里面撿些廢品。后來垃圾桶鎖了,大爺大媽們一“絕世武功”無可用,遂開始琢磨怎麼把垃圾桶弄開。一開始業工作人員發現鎖壞了,不知道誰干的,那地方又沒監控,于是徹夜蹲守,在凌晨四點守著一出來遛早順便揀點廢品的老爺子。百般勸說之下,老爺子承諾以后不撬垃圾桶了,結果第二天早晨又豁了倆,于是乎業的又守了一宿,這回守著一大媽。
有的時候和老年人沒理可講,說多了還怕人家犯病,警察來了也沒用,只能是批評教育。業經理實在沒轍了,跟大爺大媽們說,只要他們不破壞垃圾桶,以后業管理的廢品都給他們揀。這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又冒了尸出來,羅家楠聽分局刑偵的說,業經理被去看現場時“嘎”一下過去了。
現在整個天水家園小區鬧的是人心惶惶,樓下底商開房屋中介的老板們集掛出降價的牌子。兇宅不好賣,兇小區加個更字。流言已經傳開,大批網紅蜂擁而至,所幸警方及時封鎖了消息,在警戒區外圍加設了遮擋,沒把那些人引向垃圾理站。
現在就是沒找嫌疑人是怎麼把尸運進來的,理站二十四小時不停工,總有人進進出出,除非嫌疑人是部工作人員,否則不太可能有機會進到分揀區。分局刑偵在戶調查的同時也展開了針對垃圾理站工作人員的份背景排工作,然而不查不知道,一查,不到二十個人的員工里居然有八個前科犯,且大多是因故意傷害、強/、猥等針對犯罪而獄的前科犯。
依次看完pad上的八份判決書,羅家楠提出要求:“你們分局刑偵隊負責排查這八個人的一周的行蹤,我們重案的負責追死者份信息,協查我們發,有消息及時通氣。”
“那行,羅副隊,時間不早了,你趕回去休息吧。”
“你們也悠著點,別過勞了。”
互相客氣了兩句,羅家楠帶歐健出了臭氣熏天的垃圾理站。這還是在站長辦公室里討論案,要一直跟底下那分揀區待著,羅家楠估計要是不洗澡不從頭到腳換一干凈服,祈銘都不能讓他進家門。祈銘的潔癖屬于定位發作型,工作時怎麼臟怎麼惡心都行,只要一離那個環境,恨不能把自己泡消毒水里。即便是尸表檢查不解剖,干完活也得立馬去沖個澡,還得把服全換了扔消毒柜里。
常年浸泡消毒導致祈銘的手一直很糙,單看手的話完全無法想象,他有一張致到讓眾多警花羨慕的臉。羅家楠手也糙,可那是糙在槍、警、手銬、訓練械磨出來的繭子上,祈銘則是連掌心起來都像在極細目的砂紙。不過男人嘛,糙點就糙點了,羅家楠從來不覺著祈銘手好不好有什麼關系,反正兩只手正反面加起來只占人表皮不到百分之五的面積。
而且掌心糙點也有好,比如……是吧?
“大師兄?”
歐健的聲音把羅家楠從幻想中拽回現實,就看對方橫眉立目的:“干嘛啊?”
被吼出條件反了,歐健不自覺的一肩膀:“……你……你是不是困了……要不我……我開車?”
羅家楠反應了一下,發現自己剛才攥著車鑰匙出了神,沒發汽車。工作連軸轉,案子一個接一個,連回家摟媳婦睡覺的時間都不出來,不怪他腦子里刮起黃沙塵暴。前幾天刷視頻,說男人過了三十歲每周三次算正常,他倒想正常,問題犯罪分子不給機會。
今兒晚上指定又泡湯了,送玫瑰花暗示也沒用,祈銘剛給他發過消息,要連夜尸檢。
—
由于尸被棄置于垃圾桶,和二十幾公斤的廚余垃圾共超過十二小時,所以表污染相較于其他地方發現的尸更嚴重一些。法醫助理高仁用紫外燈做表檢查時發現,皮上的熒反應簡直白的“五彩斑斕”。照燈是為了做/斑預測試,死者往往要多考慮一層這方面的況。
“師父,這些痕跡看形狀不像是/斑,應該是以油污、蛋等富含蛋白質的廚余污染為主。”高仁一白,人又胖乎乎的,在紫外燈的照下宛如一顆白球,“你要再看一下麼?不看我開燈了哈。”
祈銘應聲回過,白大褂同樣熠熠發。他弓查看死者皮上的痕跡,從頭到腳,逐一審視。確認高仁的判斷無誤,開燈解剖。正如在現場初檢判斷的那樣,死因為機械窒息:頸部皮下、、甲狀腺出,咽骨及舌骨大角骨折,肺、肝、心、腎淤,多臟黏點狀出。
死因明確,不過祈銘在尸檢的過程中發現了一點點異常,到解剖全部結束、高仁準備合時他忽然提出:“取死者支氣管分泌、縱膈淋做pcr擴增。”
“要檢測什麼?”高仁一愣——檢測死者dna用不著取肺部分泌。
祈銘用鑷子夾起肺葉,讓高仁觀察自己的發現:“這是一炎癥反應產生的芽腫,伴有積滲出,且病灶附近支氣管、縱隔淋結腫大,你覺著像什麼?”
隨堂考來的猝不及防,高仁快速調腦子里的知識儲備,片刻后遲疑著:“肺結核、梅毒、麻風?”
看眼神,祈銘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將鑷子放回托盤,直起說:“還有莢組織胞漿菌病、吸蟲病以及異侵蝕都會造炎芽腫,鑒于死者皮和臟沒有其他明顯的染指征,優先考慮結核,如果生前已經發病的話,可能會出現持續低熱,這樣應該會去醫院看病,現在指紋庫和失蹤人口系統里都查不到,證實有結核病的話也許可以通過醫院的就診記錄來排查死者信息。”
高仁立刻:“好,我合完就弄。”
祈銘又要求道:“你取完樣讓張金釧來做,你既然帶他,就得多方面培養他。”
“……好,知道了……”
高仁點頭應下,卻也稍無奈。作為法醫學專家,祈銘的知識儲備堪稱海量,對他和實習生們也是如此要求。但不是所有人都跟祈銘似的,腦子宛如黑,專業知識作細節進去多都能裝下。就說他自己,跟了祈銘六年了,不來個隨堂考,答不出來就得挨頓數落。他是臉皮早被罵厚了,一天到晚被羅家楠調侃他心寬胖,可張金釧和周禾這倆實習生還沒練出來。周禾是跟祈銘的,剛來那段時間天天趁祈銘不在辦公室的時候悄找他訴苦。
pcr擴增鑒定dna算基本功,給張金釧那樣細致認真的人來做到是沒什麼不妥。高仁是念在張金釧家里還有個小寶寶,平時不怎麼安排對方加班,不過看祈銘的意思倒像是有點責怪他不給張金釧鍛煉的機會。以前遇到這種事他肯定得玻璃心一陣,現在也習慣了。祈銘一向如此,不太能為別人設地的考慮一些事,他覺著這可能和對方雙親早亡、一直生活在收養家庭里有關系。
簡而言之,獨慣了。
干完活洗澡消毒,外面天已是大亮。接到羅家楠喊自己一起去吃早飯的電話時,祈銘的發梢還漉漉的。他有點困,不太想去食堂那種人聲嘈雜的地方,然后沒過十五分鐘,羅家楠就帶著豆漿油條燒餅夾蛋出現在法醫辦公室里。
一邊給祈銘拿吃的,羅家楠一邊叨叨:“你還是去休息室睡吧,隔壁九點開始施工,又是沖擊鉆又是釘槍,叮叮咣咣的你怎麼睡啊?”
“不去。”
扯了口油條,祈銘斷然拒絕。警員休息室的床單枕套千人躺萬人睡的,都出人形了,一想到細菌病毒病原集跟上頭開party他就躺不下去。相較之下他寧可伴著隔壁高腐解剖室的裝修工程背景音,窩法醫辦公室那張自己特意給羅家楠買的小沙發上睡覺。話說回來,沙發雖小但睡著很舒服,腳墊一支,躺上去跟陷進棉花里一樣,有時候六樓懸案組的林冬也會跑他這蹭沙發來。
一分錢一分貨,不過羅家楠沒問過沙發的價錢,知道又得背過氣去。
“戶排查有消息了麼?”接過羅家楠遞來的咖啡,祈銘把咬了一口的油條泡進去——這組合誰看誰皺眉頭,但他覺著好,建議別人嘗試屢遭拒絕。
一口咬下半個燒餅夾蛋,羅家楠鼓著半邊腮幫搖搖頭:“沒信兒呢,估計不是小區里的人干的,尸檢有什麼發現?”
“死因是扼殺導致的機械窒息,這個和初檢結論一致,另外我懷疑死者得了肺結核,已經安排張金釧去做結核分支桿菌dna鑒定了,應該明天能出結果。”
“嗯,要確診的話,可以按醫療記錄來排查。”
羅家楠一向佩服自家媳婦的一點就是,不出死因準確快速,臨床診斷也是經驗富。最早祈銘原本是想做外科醫生的,但因為視神經管畸形導致陣發暴盲無法執刀,遂轉行做了法醫。倆人合作的第一起案子就是靠祈銘發現死者頸椎管狹窄癥狀確定的尸源信息,他上從來沒夸過,心里可是佩服得五投地。
正吃著聊著,高仁打著哈欠進來,看桌上堆了一堆吃的立馬兩眼放:“哎呦死我了死我了,快,給來杯豆漿。”
羅家楠立馬胳膊護食:“去去去,自己找袁橋吃去,這給我們家祈老師買的。”
“我剛找過他了,他還在審訊室呢!”高仁倍覺不滿,自然上勾的角瞬間垮下,“羅家楠,你刷我多回飯卡了?喝你杯豆漿還這麼小氣?”
羅家楠理直氣壯的:“我白刷你飯卡啊?你算算這麼多年喝了我多杯茶!”
“好意思說?對街那茶店都漲到二十八塊錢一杯了,你一次就給二十我還得倒錢!”高仁也是來氣,想當初法醫辦公室就他和祈銘倆人,羅家楠為了找機會和祈銘獨,不塞他二十塊錢讓他出去喝半個鐘頭茶再回來。他參加工作這些年增重的分量起碼有羅家楠三分之二的貢獻,剩下三分之一才是被呂袁橋喂的。
“那你不會不喝啊?瞧你胖的,這肚子得六個月了吧?”
“羅家楠!”
“你倆出去吵去!”
祈銘“嗙”的一拍桌子——本來缺覺就頭疼,還跟這嗡嗡他,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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