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后，余皓在小雪中慢慢地走回寢室去，頭有點兒發昏，他喝掉了將近一兩二鍋頭。

他無力地倒在了床上，閉上雙眼前，看了眼鬧鐘。

十一點五十。

又是金煥發，這次余皓的覺更清晰了點，他從的平地飛起，飛向天空中的熾日，只是一眨眼，便沖進了太里。

摧枯拉朽的巨響聲襲來，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將軍的怒喝。

將軍：“怎麼又回來了就不能隔一天”

下一刻，那海怪四周的須卷住兩人，先將余皓狠狠地塞進去了滿是利齒的巨口中

余皓來不及回應，卻突然覺得自己全開始閃，一溫暖的熱流貫穿了軀。

將軍睜大雙眼，一臉茫然。

只見重重須纏繞，覆蓋之下，朝四面八方迸發出柱，破聲中，白閃爍，將包裹住余皓的須炸得碎遠方燈塔上的魔眼一聲怒吼，綻放靛藍的束，朝余皓直而來

束掃過之，所有碎片頓時被堅冰所覆蓋，將軍大喊一聲。

“當心”

束掃向余皓，余皓只覺得有一強大的能量，要沖破背脊，噴薄而出，一聲巨響，在他的背后抖開了兩道翅

大天使長降臨

天際倏然響起平安夜圣樂，遠方鐘聲傳來。

當當當現實世界倒數了

這一刻，在睡夢中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平安夜倒數的鐘聲。

余皓懸浮空中，右手一，召喚法杖，拆兩把短刀，一刀抵天，一刀抵地，劃出了一個滿月

束來，與滿月相撞，激起一道冰雪颶風，橫掃開去，將方園數十米之的房屋頓時掃得碎

“喝啊”余皓帶著電，在空中一個回旋，掃過纏繞將軍的須，將須紛紛斬斷

將軍縛，摔在地上，艱難爬起，余皓翔中收起羽翼，將軍喝道：“真有你的救世主啊殺了它”

“這這、這力量我不大會用”余皓抖開兩把長刀，應付越來越多揮向兩人的須。

將軍：“你不是已經有翅膀了嗎”

“可我不會控制啊”

“用意識用意識調起力量再把力量發出去”

余皓第一招抵抗魔眼束全靠條件反，是急之下的作，奈何過后就再用不出來了，總是覺有熱流與圣在兩手中回旋，就是發不出去。

那海怪一傷頓時發了狂，瘋了一般地用須轟，村莊被卷了個稀爛，余皓與將軍頓時抱頭鼠竄，四躲藏。

將軍喝道：“別慫回想你自己的夢境相信我”

余皓：“又來不是吧”

將軍喝道：“快啊”

“我我還想全給你呢怎麼給啊”余皓覺到自己的膛里燃起了一團白跳的烈火，而這個夢境世界里的能量，正在以他為中央漩渦，不控制地朝他狂涌，幾乎要把他的給撐破了

將軍一錯步，背對余皓到他前，雙手持劍，喝道：“按我后背，把力量傳遞過來”

那巨型海怪再度升起，在魔眼芒的照之下，所有的須逐一再生，嘶吼著朝他們撲來。

余皓運起里的那能量，說也奇怪，雙手綻放強，朝將軍的背脊一按

將軍頓時接收了這能量，正要運刀沖去時，額上金箍圈突然一聲輕響，如同跳出酒瓶口的木塞，輕輕彈得飛了起來。

將軍：“”

余皓：“”

海怪張開利口，朝著大地一個俯沖，吞沒了周遭的積雪，隆隆巨響，朝他們吞噬而來

“快”余皓喝道，“要完蛋了”

將軍下意識地抓住金箍，“嗡”一聲，金箍朝著左右兩側迸發出耀眼柱，形一橫持的巨

“定、海、神、針”

說時遲那時快，伴隨那大猴子的一聲怒吼，余皓疾步退后，將軍抓住了如意金箍棒，雙手持棒，如意金箍棒刷然抖開將近十米，頭化作巨樹般重，一挑起天地，橫掃山巒，以雷霆萬鈞之力，朝著那海怪猛砸下去

到都是飛雪與碎冰旋轉的颶風，余皓甚至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聽一聲震，大地劇烈地彈跳起來，強風便卷著兩人一起飛了出去。齊天大圣那一下去，海怪頓時被砸一攤泥，全朝著四周炸出，噴出污穢黑水，染黑了將近三十米方圓的雪原。

余皓不住息，將軍把那如意金箍棒一收，化作齊眉長，“呼啦”一聲紅披風抖開，全金閃爍，脖頸現出金圈，覆上鱗甲，殘破的武服自修補，一齊天大圣金鎧，芒萬丈

只見這大猴子稍一側，一臉挑釁，右手將如意金箍棒扛在肩上，左手朝遙遠的燈塔上那魔眼一招。

“放馬過來”

余皓在他背后心想，簡直帥呆了

然則，魔眼發出震，一聲狂嘯，海邊十里冰層剎那破碎，黑海翻涌升起，聚為將近五米高的海嘯。

余皓：“”

將軍：“”

海嘯之中，近十只先前遭遇的海怪爭先恐后，一躍而出

余皓：“不會吧這麼多”

“別打了跟我走”一個孩的聲音喊道。

一人一猴驀然回頭，只見數只白的馴鹿沖來，將軍道：“正主兒走”

余皓與將軍翻上了馴鹿背脊，馴鹿群四散，霎時引開了沖來的海怪，余皓只覺耳畔呼呼風響，暴風雪飛卷，辨不清方向。馴鹿越來越多沿著海邊村莊疾奔，各自散村莊，引走了海怪群的注意。那數十只海怪在沿海村落中大肆破壞，而載有余皓與將軍的兩只馴鹿一先一后，沖向一個不起眼的村落里，砰然撞開一間柴房的門，沖了進去。

四周瞬間陷黑暗，黑暗盡頭亮起黃，通道斜斜通往地底，馴鹿速度逐漸放緩，直到來到一個小房間里。

房間生起了溫暖的壁爐，有一張床，床畔滿是陳列架，陳列架上擺滿了漫畫，床上坐著一個小孩，正是施坭。而床下，則是一只漂亮的馴鹿。

余皓總算在這酷寒的世界中，找到了一個暖和的地方，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以這種方式，抵達了施坭心中的避風港。環顧四周時，他有預，這里也許就是瀟瀟的臥室。

只不知道，為什麼瀟瀟的形態會是一只鹿。

施坭有點兒茫然，抬頭看著兩人，長得非常漂亮致，就像個公主待在的閣樓里。

“坭坭”余皓說。

“你好”施坭有點猶豫，說，“齊天大圣和基督。”

“我說呢。”將軍隨手拿了本漫畫，翻了翻，都是

漫，便放了回去。

“我的力量正在不斷減弱。”那馴鹿居然開口說話了，余皓記得，這正是瀟瀟的聲音。

“我知道。”余皓說，“明天這個避風港就會消失了，對吧因為你要去”

將軍馬上做了個不易察覺的“噓”的作，示意自己來說。

施坭放下手中漫畫，從床上下來，不安地看著將軍與余皓。

“我會帶回到圖騰面前去。”將軍如是說。

“圖騰是什麼”施坭茫然地問。

余皓想起將軍第一次來到自己的夢境世界時，朝他的解釋。

“圖騰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東西。”將軍說，“是這個世界賴以生存的基石，是你的力量來源，你想奪回這個世界嗎”

施坭看看馴鹿，再看將軍，說：“回去以后，一切就會變回原樣嗎”

將軍點頭道：“是的。”

“你要勇敢。”馴鹿溫地說，“坭坭。”

施坭的目越過將軍，落在余皓上，余皓笑了笑，說：“坭坭，我們會保護著你，直到你得到圖騰，當回自己為止。”

施坭說：“我相信你，基督。”

余皓：“不要我基督，只有你，才能拯救你自己。”

“哎。”將軍不樂意了，“我這猴王呢你第一個召喚過來的可是我好麼”

施坭好奇道：“你是誰”

將軍只得擺手，說：“算了。”

這句話突然撥了下余皓的心弦，令他先前那個模模糊糊的猜測，變得更清晰了些。

然則就在這一刻，頭頂遠的地面劇烈震起來。

施坭馬上恐懼地抬頭。

“別怕。”將軍朝施坭說，“今天晚上，這里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我們出去看看。”余皓解釋道。

“明天再見面時，我會來接你。”將軍又朝施坭說，繼而與余皓離開避風港，關上了地底的小門。

頭頂通道不斷震，并撲簌簌地朝下掉著泥土。

“避風港一旦消失會怎麼樣”余皓說。

“正常的意識世界里，不會出現避風港。”將軍走在前頭，無視了即將發生的危機，“只有當意識世界發生的時候，避風港才會被主人創造出來。”

余皓又問：“還會再創造新的避風港麼”

將軍說：“嗯，或許，但任何事都別朝說太多。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接這些。”

余皓皺眉道：“可是醒來以后也會記得。”

將軍說：“很快就會忘掉，不信想想，你對自己的夢，除開幾個與現實聯系的，印象深刻的關鍵點，還能記下來多”

余皓一想似乎也是，就連自己夢的整個過程，他也記不太清晰了。若沒有再一次與將軍來到施坭的夢里，那麼想必過上幾年，奇遇只會在他的人生里留下許模糊的片段，蜿蜒的長城、盤旋的黑龍，穿鎧甲的鐵人

多年以后再想起，余皓想必會下意識地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十八歲那年，他的人生充滿絕，走投無路，某一個夜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再醒來時，生活就漸漸地恢復了。

對施坭來說，是不是也一樣也許在的認知里，平安夜被余皓醒過，接著睡后，便做了一場與余皓有關的夢，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最佳解釋。可將軍在夢里的存在，要怎麼解釋呢

余皓看了眼將軍的背影，這大猴子走在他的前面，拖著定海神針，還要躬穿行，以免在通道頂部磕到頭。那惱火的模樣有點兒稽。

“我可以問個問題麼”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將軍轉過頭，無奈地看著余皓，撓了撓脖頸，余皓笑了起來，上前觀察他的金箍棒。

“為什麼金箍棒會”

“它來自你的意識世界里，是你圖騰的一部分，可能從你手里拿到的時候，缺了個什麼激活程序。”將軍漫不經心道，“那天你把力量給我的時候，它終于被激活了吧。”

“可它的原形不應該是一個盾麼”余皓說。

“誰知道呢”大猴子無所謂地聳肩，說，“我也不懂夢里的世界這些象征，究竟是怎麼在運作的。只是見得多了，大部分都在靠猜測。”

余皓發現了一點，說：“你的格，和咱們剛認識的時候好像也有點變化，是因為夢境主人的關系麼”

將軍下意識地看了余皓一眼，說：“也許吧，變猴子以后，總是不自覺地學猴子說話，我罵你好幾次了對吧你生氣了”

“那倒沒有。”

“我有點兒焦慮。”

“焦慮什麼”

余皓與將軍推開門，回到地面上，剎那間，余皓看見了無比恐怖的一幕四周全是汪洋，天地已再次發生了變化，海怪們找到了避風港所在，正在前赴后繼地攻擊這間小柴房外的屏障

將軍抬起一手，說：“它們進不來。”

周遭已化作寒冷的末日，海怪在海面上呼嘯，翻騰，海嘯摧毀了海岸線上幾乎所有的村莊房屋，汪洋之中只有這一小塊孤島，猶如一個無邊無際的大型海難現場。

將軍：“這個夢境太絕了，一定程度上影響我的心。”

“明天晚上”余皓警惕地盯著面前的海怪。

“明天晚上。”將軍說，“現實里，你還得加把勁。”

余皓：“你是特地為了幫我，才”

將軍：“晚安。”

在那末日般的景象下，大猴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出現在一只猴子臉上的時候，竟是令余皓覺得他十分英俊，心臟一瞬間狂跳起來。

將軍不等余皓把話問完，便出手掌，覆在余皓臉上一按，余皓的靈魂頓時被彈出了施坭的夢境。

余皓在里突然睜開雙眼，那陣怦然心的覺還殘余在意識里，伴隨著溫暖的被窩與冬日清晨的覺，讓他覺得十分好。

“糟居然十點了”

余皓起床把周昇的服收了，再去寢室找他。敲門半天沒人應，余皓正要打他手機時，卻先收到了周昇的消息。

帶份早餐來運場。

周昇于漉漉的運場上晨跑十公里后，與余皓并肩在場邊坐著，開始狼吞虎咽地吃早餐，并聽余皓說完了這件事的大致經過，余皓生怕他突然大罵施先生，事先做好了被米線抖一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是，周昇只是耐心地聽完了，最后說：“爸什麼時候回來”

“至今天是安全的。”余皓說。

“不能耽擱。”周昇把垃圾收拾好扔了，說，“回去洗個澡就走，必須馬上報警。我這兒有黃霆的電話，我把他上，你約坭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