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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征途》 第二十一章:落子仇池

原本,楓堂只是一個莊中護衛隊議事的地方。

隨著護衛隊的人數增加,諸多事也就多了起來,只有一間房子的楓堂,也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幾次改造后,楓堂的院墻向外擴大了許多,院又加蓋了幾間屋舍。

有的屋子為放置武備的倉庫,有的作為晚間巡夜的更替之所,也有幾間為了可以住人的房舍。

此刻,騫韜幾人就住在楓堂的房舍中。

騫韜留在李家莊已有月余的時間,他是為了參加李峻的婚事,才跟隨茍掌柜一同回到了坪鄉。

另外,汾渭兩水多結冰,行船已是難事。故此,李峻讓商隊暫停了運輸,等到來年河冰解凍后再起商貿。

正因如此,騫韜將仇池家中安排妥當,也就安心地住在了李家莊。

此刻,楓堂的大廳,騫韜與江霸正在一個大沙盤前比比劃劃,為仇池的山勢擺放忙個不停。

沙盤是李峻讓江霸做的。

以木板為地,木條為界,用黏土、砂石、樹枝等一系列的小件替代了真實的山川河流、城池郡縣,搭制了一幅立的地形圖。

做這樣大的地形圖實屬不易,也虧得江霸所記的輿圖詳細,否則也是絕難做出。

郭方也在楓堂的正廳中。

因為郭李兩家關系親近,李家長李耹又是郭家的主母,為支隊長的郭方常留宿在李家莊,大家對此也習以為常了。

此刻,郭方坐在火爐旁的一張木椅上,子前傾,看著手中的書冊。

這個時代,紙張并非難得,除了紙質稍差了些,紙質的書籍已經是個尋常

聽到騫韜與江霸忙碌的聲音,郭方抬頭,又看了一眼正在書寫的茍遠,繼續低頭看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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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寒冷的清晨,但在這溫暖的房間里,屋中的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讓本來議事的大廳顯得有些安靜,也多有些安逸。

過了一會,房門開啟,一寒意夾帶著飛雪涌進屋,落了一冬雪的李峻與郭誦前后腳地走了進來。

兩人進門后,拍了拍上的袍服,又用力跺了跺靴上的殘雪,口中都在抱怨這鬼天氣。

郭方站起來,將燒開的水倒了兩碗,放在了長桌上。又拿了方巾遞給李峻與郭誦,讓他們拭一下臉上融化的雪水。

“莊主,兄長,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

郭誦完臉,將方巾遞還給郭方:“哎呀,這天太冷了。不是母親要過來與外祖母、姨母說話,我才不會這麼冷的天往這趕呢?”

隨后,郭誦又對李峻道:“哎,二郎,要不你與我娘說說,今夜就住在這算了。這個天再趕回去,非得凍出病來不可。”

郭方聽說嫡母來了,便想出門給李耹請個安,卻被李峻一把拉住。

“你現在不用去,等中午跟我一起回去也來得及。長姐正與我娘、二姐、裴瓔說話呢。”

郭誦也說道:“是呀,晚些時候再去也不遲,或許今夜還不走了呢。”

李耹雖說不是郭方的生母,但李耹是郭家主母,又一直對郭方多加關

因此,郭方極為孝敬李耹,禮數之事從不敢一二。

郭方見兄長發話,也就順從下來,轉將桌面上的水碗端給了李峻與郭誦。

這時,屋中的其余人也都走了過來。

李峻喝了一口熱水,對著江霸道:“江大哥,安排給李瑰的事做的如何?這天是越來越冷了,是不是給那些人再送些石炭與柴木呀?”

江霸拍了拍手上的泥沙,口中回道:“住的地方都沒問題,我一大早就讓李瑰帶人送了些柴木過去,順便讓他再到各家看一看,有沒有風的地方,要是有的話,就趕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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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峻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長出了一口氣。

“哎呀,今早老娘還囑咐了,要多去看看,可不能在咱們李家莊外凍死人呀。”

說著,他轉頭問向騫韜:“對了,你家那邊怎麼樣?你走時都安排好了嗎?過冬的糧食夠不夠吃?”

騫韜正在著手上的黏土,聽李峻問話,趕忙回道:“沒問題的,我走前都看了一下,糧食都夠的。除了給楊茂搜的稅糧外,我們也都多藏了一些。”

“這楊氏真讓人心惱,辛苦賺來的錢糧不僅要上貢給他,便是自己的也要東藏西藏。若是離得近些,我真想與那楊茂搜戰上一戰。”

江霸聽騫韜如此說,心中極是憤恨,口中說著話,一拳擊在了桌面上。

“江大哥莫要生氣,如今與以往相比已經好了許多。楊茂搜也不似過去的那般苛刻了,應是與我族有了武備,有了錢糧的關系。”

聽騫韜如此說,郭誦看了一眼李峻,問向騫韜:“如今,你那邊能有多可戰之人?”

“不瞞大家,自從開通商道后,族人都積極參與。我這邊若按莊主給的武備來算,應有一千三百人,若是按能打能殺的人來算,怎麼也有四千人左右。”

李峻抬頭著說話的騫韜,問道:“山城里有多軍力?”

“唉”

說到山城的兵力,騫韜有些氣餒地嘆道“山城里至有一萬人的兵力,這還不包括他們族中的青壯。”

李峻點了點頭,隨意地說道:“嗯,差距是大了些。”

“莊主,我也不求太多,能讓族人不再欺凌便可。可若是真的一戰,我們羌人是些,可也不是怕死之輩,怎麼也能咬斷他半個嚨。”

騫韜雖是一時氣餒,但轉眼間又豪氣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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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見騫韜說得豪邁,也都笑著點頭贊同。

“莊主,這些天我經常到演武場去,看到護衛隊的兄弟們練的極有章法。各隊在進攻防守上,攻的迅猛,守的有序,各式軍陣演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說起這個話題,騫韜略帶憾地向李峻。

“我們那邊就差多了,每每與人對敵時,全憑族中弟兄們的勇猛,全無戰……”

騫韜說到這,一時間忘了如何說了,趕忙問向郭方:“郭方兄弟,你說的那戰什麼來著?”

“是戰方略。”郭方笑著應答。

“對,就是戰方略,我們就是沒有戰方略。”

騫韜重復地說著,隨后又帶著懇切地眼神著李峻。

“莊主,雖然我族人離坪鄉遠了一些,但他們也都知道您為我們做的一切。”

“如今,楊氏不敢再隨意地凌辱我們,固然是我們敢打了,但沒有莊主的錢糧與武備,我們是無法與之的,這些我的族人都明白。”

“他們都敬重您為人豪邁,重義。我們羌人便是這樣,對于義是要重于生命的。”

“所以,我們希能跟著莊主,可又路途太遠,我們又有太多的婦孺與老人,我們……”

騫韜的話有些,說到最后連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想讓我幫你訓練你的族人?”李峻直接說出了騫韜想法。

“莊主,我...是有這想法,其實我早就有這想法,就是一直不敢提出來。”

說到這,騫韜雙手,聲音略有了低沉。

“我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莊主重義、有大恩于我們,但騫韜與族人終究還是外人,并不是你們李家莊的人,不能也不該再有什麼非分之想。”

“哈哈哈”

李峻笑了起來,隨后站起向騫韜。

“外人?你現在不就在我李家莊嗎?如何就了外人?若真是外人,我李家莊又怎會讓你留宿莊隨意走?你在莊中這麼久了,可有人將你當作外人了?”

騫韜聽李峻如此說,咧笑著致歉:“是騫韜說錯話了,莊主莫怪騫韜。”

李峻笑著擺了擺手,口中說道:“是該有些練的,如此也能些傷亡更有戰力。不過,我是不能去,讓郭方跟你回去如何?”

見騫韜滿眼驚喜,李峻又趕忙說道:“哎,別急,這事還要問問郭方的意見,我不能替他做主。”

郭方聽李峻說讓他去仇池,先是一怔,隨即將目向兄長郭誦。

“郭方,二郎與我商議過這件事。開通商道后,咱們郭家也想在西邊做些生意。本來父親是想讓我過去的,你如果愿意,我跟父親商議一下,讓你代我去那里。”

對于郭誦的話,郭方尚未做出回應,一旁的騫韜卻興異常。

“郭方兄弟,你...你應愿意的吧?要是你能過去,我將族中人手全都與郭方兄弟,讓他們聽命于你,我騫韜就給郭方兄弟做個副將。”

聽著騫韜的話語,郭方依舊沒有應答。

他將目再次向郭誦,想要再一次征詢兄長的意見。

“二弟,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不需要大哥再給你拿主意。莊主覺得你有本事,也有能力幫騫韜練好他的族人,才會讓你去的。你的事還是要你自己做決定,沒人會強求你。”

郭誦說著,抬手在弟弟的肩頭拍了拍。

李峻也一直在看著郭方,此刻也開口道:“郭方,這件事沒有與你提前商議是我的錯,但還是要看你的決定,不要為難。”

郭方搖了搖頭,屋中的每一個人,忽然笑了起來。

“我要去,給我一年的時間,我郭方必會將騫大哥的族人一支無人可敵的鐵騎軍。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郭方定會助騫大哥打下山城,掌控仇池山。”

聽了這話,屋中的人笑了起來。騫韜更是一把攬住郭方,不住地拍打著郭方的肩膀。

郭方是庶出,年紀也小了郭誦一歲,但他的雄心卻毫不弱于兄長。

之時,他則希自己能為軍伍之人。

長大后,他就更希能像兄長一樣馳騁疆場,像李家二郎一樣領萬千兵馬,殺敵于陣前。

當年,兄長郭誦跟著李家二郎去,去秦州,去雍州,這都讓年人羨慕不已。

那時,郭方多麼希兄長能帶上他,李家二郎能帶上他。哪怕只是做個牽馬之人,能留在軍中也是好的。

雖然被拒絕,但留在家中的郭方并沒有氣餒。他苦讀兵論,習練武藝,希能讓兄長與李家二郎知道他的本事,將他留在邊。

適才,當郭方聽到李峻讓他去仇池,去練兵,去練近四千余人時,年的心激不已,也是不敢相信。

他愿意去,他也想去,想要去證明自己。

“郭方,你想的我知道。要記住,讓你去,是因為我與你兄長覺得你會做一個兵權謀家,而不是做兵形勢家,更不是魯莽之輩。”

李峻著因激而臉紅的郭方,笑了笑,繼續道:“你時刻要記住,騫兄弟的后還有幾千的婦孺老弱,萬萬不要將們害絕境。”

聽著李峻的話,郭方激的心平靜下來。

看了一眼依舊興的騫韜,郭方點頭道:“莊主請放心,郭方事事都會謀定而后,會與騫大哥多做商議,也隨時與莊主保持聯系。”

“知道你會如此,我才放心讓你去。”

李峻點了點頭,略做思忖道:“這幾日,你從護衛隊選出百人與你同行,至于錢糧與消息傳遞方面,茍掌柜會安排。”

與郭方代妥當,李峻對騫韜笑道:“這下滿意了吧?不再說自己是外人了吧?”

騫韜心滿意足地笑道:“我就說莊主不能厚此薄彼,都是莊主的兄弟,怎會看我們一盤散沙卻不施以援手呢?不過,要是也能讓我當個中隊長什麼的,那就更好了。”

江霸拍了騫韜一掌,口中笑道:“如何?你這是想要將哥哥的差事也搶了去嗎?”

騫韜大笑著連連擺手,口中說著不敢,惹得大家一陣好笑。

眾人笑罷,李峻展了一下雙臂,著大家。

“好啦,這事先這麼定下來,的事等過完年再說。如今快年了,明天大家一起到平春城去采購些年,順便找張景他們到東頤樓喝秦州春釀,如何?”

一聽明日要城吃酒,大家都趕忙應聲稱好。

大雪寒冬的這個上午,溫暖的正廳,眾人談論話題先是從東頤樓的酒香,繼而又轉到慶云閣的佳肴,最終還是轉到了男人間最的話題上。

這些話題,若是琴苑中的姑娘聽來,也不過是地一個扭

然而,正是那想象中的,想象中的扭,卻讓雪中的楓堂里傳出了陣陣的大笑之聲。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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