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綠地的結構起的快,相應的問題也隨之而來,管線專業的變更沒配合好,現在需要重新走線。錢心一上午沒來,直接被王一峰去了綠地的現場。
趙東文對此喜聞樂見,可以明正大的刷蛋糕。他先是跟他件在一起糾結,結果是這個也好看,那個也好吃,半天沒能抉擇。網路裡的時間混起來飛快,他回過神一看都快11點半了,連忙拋棄友投了看起來很有品味的陳西安的懷抱。
陳西安不負所托,不到一分鐘就從一堆方的圓的心的、草莓油的圖片裡複製了一張方形的巧克力慕斯給他。
趙東文可能是挑花了眼,在對話方塊裡敲道:這個看起來好高冷……覺我師父會喜歡的樣子-_-
陳西安秒回:其實你師父哪個都會喜歡的。
趙東文發了個驚嚇的表:不可能,我要買個心撒玫瑰,他估計要被雷懵!
陳西安回了個不會,覺得按錢心一的子,他本不會注意到蛋糕的形狀,只會驚喜與他的小徒弟竟然記得他的生日,還給他買了個蛋糕。
等你進年人的世界,就會發現每一個記得你生日的人都值得激,這天對你特別,換個人只是他瑣碎生活裡的三六五分之一。
陳西安拉開屜看見那個小紙袋,心裡莫名的有些期待明天錢心一看到它時的表,是先懵了再笑,還是激的打開它。
下午兩點錢心一才回來,估計是在結構的預留裡鑽過,襯衫上蹭了一堆固化的水泥,頭髮也被安全帽的全是汗漬印子,臉上有暴曬後的紅,形象十分民工。
“民工”一回來就黏在電腦跟前,哢哢噠噠的開圖,連陳西安順走了他的水杯都沒發現,直到一沁的涼意到小臂側邊才回過神,沒看見人倒是先看見了杯口跌宕的水流。
其實他早的冒煙了,但是其他事更佔據心神,便忽略了的訴求。他猛不丁看見水,登時覺得臟都要起火,抄起冰涼的杯子就是一通猛灌。
等杯子底朝天又回到常態,他抹掉下上的水,舒出一口長氣找到已經回到座位上的陳西安,朝他笑道:“陳西安,你簡直是個天使。”
這讚揚一聽就是剽竊的趙東文,陳西安淡淡瞥了他一眼:“是啊,不然怎麼能和魔鬼共一室。”
錢心一本來是點窩火的,被他一杯冷水澆的差不多,等聽見這個冷笑話徹底凍熄了,他揪著衛生紙去汗,笑的呵呵的:“什麼鬼,我也是天使,小趙的天使。”
陳西安角撅了似笑非笑:“等你什麼時候了我的天使再說吧。”
錢心一被他的形容弄的有些發,他把衛生紙的七八糟,做出個投籃的花式拋向垃圾簍:“算了就魔鬼吧。”
可惜他的準頭有點爛,一米五之外的目標沒能投進,廢紙團過界之後在地上滾了滾,落到了陳西安的腳邊。
陳西安低頭去拾紙,錢心一沒能看見他的表,只聽他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傳上來:“好球。”
那紙上全是汗,錢心一自己都能聞見,見別人去撿霎時覺得很不好意思,“誒別”還沒出口那邊就昧著良心誇了他一句,他忍不住嗤笑一聲,罵了句神經病。
他無意識的了手腕,其實他曾經打籃球還湊合,只是後來手筋斷了。
陳西安重新出頭,用下點了點他的電腦:“哪個專案?什麼問題?需要我幫忙嗎?”
錢心一對著電腦屏哐哐的打著字,邊跟他說:“謝了搭檔,有需要的話我會獅子大開口的。綠地的結構和管線配合沒到位,我查一下原來的參數,梁琴出個變更就可以了。”
梁琴是他們所唯一的,模樣生的很很欺騙,其實已經三十二了,用起來能頂一個半趙東文,實打實的漢子,是錢心一信任的一個設計。
陳西安被他喪心病狂的求助方式弄的哭笑不得:“算了你當我最後那句沒說。”
錢心一按兩下了梁琴的四葉草頭像,冷笑了一聲:“嗨,進了一所你就沒民權了,老高奴役我,我奴役你們,你們委屈自己,這是職業鏈。”
錢心一沒聽見回復,倒是收到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是張捂著臉眼淚暴流的王尼瑪。這和陳西安本人的畫風差太多了,錢心一笑點忽然被了似的樂起來。
他對面的陳西安也盯著那張90後聊天必備的表,心裡覺有點微妙,他以前鄙視楊江一天到晚對著手機浪費時間,沒想到自己也有對此期待的一天。
——
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別墅的啟會正好在錢心一29歲生日這天。每週五下午公司例行有流會,所以別墅的會議是錢心一和陳西安一起參加的。
早上八點半,兩人在和平橋集合,錢心一開著公司的奧迪接到了打的過來的陳西安,一起去甲方的辦公地點西塘私人社區。
錢心一的早餐還扔在擋風玻璃前面,陳西安見狀接過了開車的任務,斜睨他啃著油條跟高遠回電話,就猜他八是不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因為他的早點很單一,買了就是豆漿油條,沒買就是熱水泡麥片。
西塘是個非常高檔的別墅區,裡頭全是小二層的仿古建,灰瓦白牆和鏤空地磚,連車道都高檔。
這裡有點像北京的四合院胡同,50米一個路口,又沒有導航,兩人追著打掃衛生的垃圾車大媽在巷子裡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艱難的抵達了目的地。
西塘89#院,因為沒有條件做前門,大門就是一個垂花門,仿木門直接開著,錯落的小院即刻映眼底。錢心一在門口觀兩秒,就和院中涼棚下喝咖啡的一個中年男人了視線。
昨天高遠給過他甲方技負責人的聯繫方式,錢心一與之通過會議地點。他在門口帶點疑問語氣的微笑道:“你好,是陳總嗎?”
中年人站起來朝他走來,笑道:“你好,我是西塘的陳瑞河,是錢所吧。”
兩人迎著握了手,錢心一抱了自己這邊的家門,陳瑞河又跟陳西安握了,然後走到涼棚下坐了。陳瑞河朝屋裡了聲,一個剛畢業模樣的小姑娘立刻端了兩杯咖啡出來,陳瑞河笑著說:“GAD的設計師都這麼帥了,老高可真是業務臉面一手抓啊,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們老闆和總包那邊還堵在路上,咱們十點二十開始。”
錢心一客套道:“謝謝陳總,我們關著門才拼臉,出了門只拼業務的。”
陳瑞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口才也是了得了,我待會得好好見識下你的業務。”
錢心一喝了口咖啡,帶著滿的糊味說:“我爭取讓您這邊滿意。”
陳瑞河說自然,又把話題引到了很適合初次見面閒聊的天氣和本市的道路況上,很快到了時間,三人移步到了會議廳,資料已經擺放好了,陳瑞河招呼那個小姑娘打開了投影儀,坐了沒兩分鐘,會議室忽然進來了一群人。
幾乎是一瞬間,錢心一就和其中一個人對上了視線,眨眼的呆滯後,對方勾起一個極其輕蔑的笑意,而錢心一的臉驀然沉了下去。
側拿筆記本的陳西安將這一幕雙向敵視收了眼底,不由得抬眼去打量來人。
那人和他差不多年紀,眉細眼長有點狐貍面相,臉頰上有些陳年痘印,因為皮白而顯得特別突出,本來就瘦還穿著很的服,打扮和神都傲的。
或許是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有點濃,其他人不發現都有些難度,陳瑞河怔了下進來打圓場:“喲,這麼巧,都省得介紹了,錢所好像和咱們總包的小張認識呢?”
錢心一不肯退讓的還在用視線對峙,一邊在心裡氣得吐。他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對高遠心灰意冷過,商人逐利他可以理解,可是他沒料到高遠會為了利益這麼爽快的賣掉他。他就說這項目怎麼就非他不可了,弄半天是人家總包這邊翻了他的牌子,讓他領辱來了。
換做五年前他可能還會掀桌子走人,可現在的他不會,所以張航的如意算盤白打了。
這時,手腕上驀然傳來一箍的力,是陳西安在桌子底下他,錢心一回過神,沒回頭卻翻過手腕在他小臂上拍了拍,表達出一種我沒事的意味來。
他微微掙了掙陳西安便松了手,然後站起來,出笑意朝最前邊的人手道:“你好,我是GAD的錢心一,怎麼稱呼您?”
陳瑞河隔著桌子介紹:“錢所,這是咱們總包的聶總,咱這項目就仰仗他和你了。”
聶總是個五十來歲的頭,面相看著還算講理,人有點架子但也還能接,他手來握,邊嚴肅的客套道:“這麼年輕就當負責人了,錢所真是年輕有為,我聽小張說你們還是同學呢,小張,見了你老同學沒表示啊?”
那細長眼走上前來,高興的語氣,腔調卻拿的怪怪的:“哎喲老同學都當所長了,心一,咱們有七八年沒見了吧,有時間一起出去喝一杯啊。”
錢心一看他的眼神有些冷漠,跟他握了下手,特別使勁的掐了一把然後飛快的了回來:“張航,好久不見了,機會……有得是吧。”
張航忍痛的皺了下眉,陳西安一瞥他虎口那層還沒回的白印子,心裡不由好笑,從他聽見張航兩個字他就知道這人是誰了……錢心一那個村的支書的兒子。
陳西安微笑著跟離的遠些的聶總打了個招呼,然後去握張航的手:“張工,這麼說我們也是同學了,你好,我是陳西安。”
張航疑的看著他,期間瞥了錢心一一眼,發現錢心一扭著頭在看他旁的人,他覺得有些怪,還沒來得及探究,虎口便傳來一無法忽視的悶痛。
他咬著牙掉手,背到子邊握拳,抬頭見對面的男人一臉溫和的補充道:“是心一的高中同學。”
錢心一雖然不明白陳西安忽然什麼風,但是張航的表讓他覺得很爽,他笑著推了一把陳西安:“瞎套什麼近乎,我和人張工是初中同學。”
陳西安立刻說:“不好意思。”
張航連吃兩個悶虧,並且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沒從他神裡看見,偏偏他還只能說:“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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