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運氣太好，老婦人的死沒有引發任何事端，大家都以為這個老人只是自己失足落河中而已，唯一看到真相的，只有那條不會說話的狗；關于聶海霞一案，葉梓一直擔心聶海霞的好友和那個黃男友會不會懷疑自己，給警方提供線索，畢竟事發之前，他和他們有過沖突。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順利得詭異。

兔也遵守承諾，不再來擾葉梓了。

只是，以前的事，逐漸形了一種習慣。比如，上課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地看向后門；比如，在場上打籃球的時候，會忍不住看向觀眾席的最高一層；早晨醒來的時候，忍不住點開收件箱看上一眼……

每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葉梓都會咒罵自己犯賤。他也知道，他這樣做，并不是舍不得兔。某些事發生了太多次，太多次，就會變一種習慣。

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兔，以及之前發生的種種都會消失無蹤，葉梓卻發現自己錯了。兔是沒有再來擾過他，他卻逐漸覺到，對方簡直無不在。

同學們總是喜歡問：“誒？以前跟著你的那個高中生呢？怎麼沒來啦？”“哈哈他不需要你給他補課了啊，葉子不要傷心哦。”“學長，Jason要考我們這所大學嗎？”“聽說他會彈鋼琴誒，這次活請他參加好不好？”“學長，Jason有朋友嗎？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啊？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見過兔的學妹，更是經常在他邊談論兔的況：

“話說話說，上周我跟閨出去玩，然后在街上看到Jason啦，和一個生一起哦，看起來有點像小琴誒！”

“啊？他們又復合啦？”

“我妹就在Jason的學校呢，說他超歡迎，每天都有人告白什麼的……還說他的家境特別好，老爸開的是國公司，學第一天是豪車接送的，本家的房子簡直就像電視劇里的豪宅，配有園林湖泊的！而且他是獨生子哦！”

“我算是明白大家為什麼都喜歡吃草了，這他媽典型的高富帥啊。”

……

幾個月里，葉梓單單看過兔一回。在地鐵里。

當時，葉梓只是陪媽媽坐地鐵去植園散心而已，剛好看到了兔。兔依然穿著校服，手握拉環，背對葉梓站在門口，耳朵里塞著耳機。他的邊，有個比兔矮上一點，看起來蠻可的男生，一直笑嘻嘻地跟兔說著什麼。

——嘖，不是有好好朋友麼？

葉梓一瞬間，就覺得之前跟兔的一切，都變得好笑。

這位有錢有相貌的公子哥，到底在玩什麼呢？說什麼喜歡自己，表現得那麼癡，結果剛被拒絕就上了新的友？表現得像是“我只有你”這副模樣，實際上，朋友多的吧？在學校似乎也很混得開？

真是奇葩呀，找自己玩游戲，就那麼好玩麼。

還好，沒有答應他。

沒有接他。

沒有喜歡上他。

葉梓在想到這點的時候，突然一愣。

喜歡？

開什麼玩笑？！

他甩甩頭，下定決心重新找個友，一定要將兔忘得干干凈凈。

※※※

友是不好找的，尤其經歷了聶海霞那件事，葉梓不知不覺對生一種排斥。再加上大三下期也要準備寫論文了，工作上也有很多事需要心，直到暑假，葉梓依然單。

暑假來臨之際，班上的同學組織去海邊游玩。大家還專門去邀請了好得差不多的姜文，希他跟大家一起去海邊散散心。

姜文手臂的作依然有一點僵，但拿東西，簡單的運都是沒問題的。他的恢復得比想象中的要好，之前因為被割掉了皮，變得干癟，現在經歷了幾次修復，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問題，除了他的下中央有條明顯的豎線，這個是手沒辦法修復的痕跡。不過大家都夸他像是某些韓國明星，說這樣的很呢。

然而，大家的邀請失敗了，姜文的父母堅持帶他回老家休養，不要他參加活。沒辦法。

出發當天，葉梓驚訝地發現，兔竟然也來了！

大概是太久沒有看到兔那張臉了，葉梓竟然在看到兔的那個瞬間，冷汗就從背脊冒了上來，心臟怦怦直跳，又冷又熱的，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傍晚，近乎崩潰地被他抱在懷里，渾淋了。

葉梓有些不適地問班長：“不是只請我們班上的嗎？怎麼那家伙也來了？”

終于搞懂葉梓說的是誰之后，班長特三八地說：“矮油，你還排外啊？你看看我們班的那幾個花癡，都去邀請了他好幾次了，這不，終于功了。我說，記得們之前也讓你去邀請來著，說你跟他關系好，邀請功的機率更大，你竟然無地拒絕了們……”

“哪里關系好了！”

“喲喲喲……吵架了嗎？你看，他在看你哦。”

葉梓卻沒有看過去，有些煩躁地轉上車。

※※※

好在旅行相當不錯，還真能讓人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一伙人一起去水族館看生；在沙灘上寫字“作畫”搭帳篷；捆著重重的部件，背著氧氣瓶潛水照相；一邊看，一邊吸椰子水；出大板牙，在海邊合照；流著口水吃燒烤……

生們躲在遮傘下面玩牌，而男生可以在海里游玩一個下午，一個二個曬得又黑又紅。就連葉梓也曬黑了，就剩下屁蛋和眼睛周圍還是白的。關于這點，他已經被嘲笑多次了，說什麼以后不用他葉子了，應該稱他為熊貓。

唯有一個男生沒有被曬黑，那就是兔。

葉梓剛走進遮傘里啃冰的時候，就聽到生們討論兔的話語。

“看，他過來了，材也太好了吧，而且不覺得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樣嗎？本帥不黑啊，皮好白哦，我跟他站在一起都不好意思了……”

“其他男生臭死了，可是他的上是香的！”

“他有腹誒，平時經常鍛煉吧……”

葉梓真的很不想、很不想看兔的，但是他還是一不小心，就看了過去。

兔赤腳朝這邊走來，照在他的上，他背后的海水那般蔚藍，網狀的波紋閃閃發。而這樣的藍似乎與混合在了一起，鋪灑在了他的上，他的皮白得炫目。

他終于走了過來，離葉梓只有兩步的距離。縷縷順著他的頭發落，順著結實的肩膀下，經過鎖骨、腹……

葉梓不想再看，想要偏頭。

然而，兔突然朝他走了過來，越來越近。甚至單手撐上了葉梓倚靠的塑料座椅。

葉梓嚇得睜大了眼睛——他的眼前一兩厘米，就是兔致的皮。這麼近，他甚至能看見兔淡的汗、細小的孔。兔的腹真的相當健，腹是左三右四，現在的高中生也能發育這樣？似乎是看，就能覺到皮之下的力量。

兔高挑的影完全覆蓋了葉梓，專屬于他的氣味更是撲鼻而來……的確是香的，上一次被他背在背上，也聞到了這種香味。

好幾次，葉梓都想要推開對方口氣。

但事發生得太突然，他的腦袋還是短路的。

海水、亦或是汗水的順著兔的臉頰流下來，淌過他牛般的下頜，啪嗒一聲，落在葉梓的口上，還是熱的。

在有些屈辱的憤怒和反來臨之前，兔就離開了。

他翹起角，說了一聲“謝了”，然后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便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結上下活。

葉梓背后響起班長的聲音：“不謝不謝，大口喝吧，我們這邊還買了很多。”

——媽的。

原來他剛剛只是拿水而已，干嘛靠得那麼近……故意的嗎？

可是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自己啊，一眼都沒有。

這麼說，只是意外吧？

嘖。自己最近也太神經質了點，他就是拿個東西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忘掉忘掉。

葉梓這麼想著，便放下心來，躺在椅子上小睡。

明明沙灘上還是有風的，再加上剛游過泳，應該很涼快的，但是，他真的覺得自己越睡越熱，越來越熱，像是整個人被放進了蒸籠里面，汗流浹背。

終于熱醒了的他無語的發現，一張厚厚的大浴巾將他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敢把他當粽子了？

他一把將浴巾甩開：“誰干的，想熱死我嗎？”

一直在打牌的生們表示不知。

葉梓無奈，繼續睡。

再次醒來，竟然發現已經穿好上了，大再次被浴巾遮住。

葉梓額，看向唯一能想到的犯人，剛好跟對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兔微微一愣，然后瞬間轉頭，繼續裝模作樣地喝飲料眺海景，耳廓微紅。

葉梓：==+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