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一般學校都是從高二開始分文理科的。
這里全學年組一共有五個班,曲蒼茫所要帶的高二(三)班正是一個剛剛分出來的理科班級,學苗規整后還沒有經任何老師接過,他這算趕上了第一手了,相對而言比較容易與學生們培養起。
全班一共15人,男生13名,生2名,文理一分開后妹子們基本都跑了,理科班里典型的比例失衡。
人數比起公立學校來說確實有點,不過這點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元興是學費高昂的寄宿型私立,一般人家的孩子升學都不會首先考慮這里。
臨上課前五分鐘,曲蒼茫腳步定在三班的班級門口。
他并沒有急著推門走進去,而是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早已背得滾瓜爛的學生名單,接著又起了垂在右耳邊的碎發,食指輕輕的在非常不起眼的黑-貓眼石耳釘上點了幾下,耳釘驀地綻出一幽暗的,曲蒼茫攤開的掌心中便多了一個茶杯。
盛滿了孟婆特調大補湯的茶杯,在酆都步行街的固定湯水鋪子里賣五個銀幣一小碗。
貓眼石耳釘則是當年他拎著第一個鬼去找白無常兌換幣子的時候,從對方手里意外得來的小件,帶有現代游戲中所形容的形背包功能,據說還在中古市場里標價不菲。
不過這玩意有那麼一丁點弊端。
耳釘背包里只能裝和吃喝有關的,其他都放不進去,于是,從那以后這耳釘里幾格子位置就了他的備用零食口袋,隨時了隨時掏出來吃吃喝喝,雖說沒大用,倒是讓比較貪的他滿足了。
孟婆為人冷漠寡言,但人家做湯確實有一手。
五個銀幣子,足夠下面的居民們到胡吃海塞玩樂大半個月了,卻總是有人心甘愿花大價去排隊買孟婆做的滋補湯。
那味道啊,實在妙極!
零食口袋有自保鮮調溫功能,曲蒼茫一口飲盡,又了細細品味著口中溫熱適度,回味無窮的孟婆特調大補湯。
嗯,意外還咀嚼到了幾粒很甜的枸杞。
有人說,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就會忘記前塵過往、忘記所有煩惱,忘記昔日的恨仇……
曲蒼茫卻覺得,這點要因人而異。
他當年因為特殊的質被冒失的實習鬼差當壽已盡的人勾走,趕鴨子上架登了奈何橋,喝下兩大碗孟婆湯,卻只喝出了麻辣面湯的味道,記憶依舊清晰,想忘記的一點都沒忘。
一口氣咽下了五個銀幣的湯,曲蒼茫爽了。
這樣……應該不會怯場了吧……嗯……應該……
他定了定神,揚手推開了高二(三)班的大門,綻出一抹自認為又慈祥又可親的溫潤笑容,微微瞇起眼睛,典型的好老師風范,“同學們,早上好。”
可謂聲音飽滿,形象給力。
而回應他的是、無邊的沉默。
因為教室里,總共只有一個人在啊。
而這個人,完全沒理他。
曲蒼茫,“…………”
等等,怎麼和他想象中的覺有點不一樣?
曲蒼茫腳步生生卡在了班級門口,手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極力的維持著該有的笑容,卻只顯出了他此刻異樣的僵。
總之,那覺真的很糟糕。
果然,人生第一堂課的菜鳥啊,有些時候你拒絕承認經驗不足是不行的!
五個銀幣湯算是白喝了。
曲蒼茫試著重新放松下來,轉關好門,向前走了幾步,將帶來的教科書教案一腦放在講桌上,還特意制造出了一點有迫的聲音,“轟——”。
但那名學生始終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狠埋頭似乎非常沉浸在書本的世界中。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人比較有利他正常發揮吧……
可是,就一個人啊,這也太了吧?
“這位同學……”曲蒼茫心嘆教室衛生做的不錯,剛想走下講臺過去。
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全班唯一一個學生這次卻很快抬起了頭,“老,你在我麼。”
這名學生長得不算出眾,不過他的眼眸,竟然是翠綠的。
也許是混或者戴了綠瞳吧,私立學校對學生們的儀容儀表要求并不算苛刻,曲蒼茫沒管他罕見的純雙目,只是微微揚起下,“對,你的名字。”
班主任氣場彰顯得特別強大。
“然。”聲音給人了一種平靜無波的古井之。
“然?”曲蒼茫大腦的搜索引擎自啟用,有一會兒才想起來,班里確實有個同學全名是一個字的。
如果他沒記錯,那麼這個做然的應該是班里的班長了。
班長的名字,又只有一個字,為什麼想了半天才回憶起來?不應該的。
不過現在,并不糾結這點的時候。
曲蒼茫頷首,隨即問道,“班長,我們班的早自習每天都是這樣的況麼。”
“不。”然直直進他的眼,“今天是這學期第一天開學。”
這算是解釋現象的理由麼,可以接但不能原諒,“所以新學期的第一天就準備集遲到了?”
曲蒼茫看表,距離上課鈴還有兩分鐘,即使現在踏進校園一陣猛跑,也絕對不可能正點進教室的。
“不。”然一眨不眨的繼續著他,說話時,幾乎看不出波,“他們,不會遲到的。”
說完,他的視線移開,轉至教室墻上的掛鐘,“老,你看現在幾點了。”
曲蒼茫微微一怔,下意識就轉順著他的目朝墻上看過去了,“這不馬上就八點了麼……呃……?唔!唔!”再回頭時他差點嚇尿了。
一點聲響也發出來,他看表的時間都不超過2秒啊!這一張張乖巧又燦爛的笑臉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曲蒼茫扶著講臺迅速站好,怎麼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更何況這是人生第一節課,絕對不能掉鏈子。
“從正門啊,老!”坐在第一排扎著雙馬尾的萌系說著,還含帶臊的朝他拋了個眼。
嘟嘟的小臉蛋上揚起了甜的微笑,殺傷宅男指數奇高,自制力差點的當場就能噴了。
曲蒼茫卻沒怎麼欣賞班里的學生,心想,從正門進來的?絕對不可能。
半瞇起眼睛,曲班主任灼熱的目大致掃過全班,一個個的生命線還都長的,如果不是班里每個人都氣十足的模樣,他甚至會誤以為是下面哪些無聊的人跑來跟他鬧著玩了。
“倒數第二排,還缺兩個人。”
全班一共就十五張單人桌,空兩把椅子特別明顯。
“老,不缺的!”萌系一口咬定。
“安靜。”曲蒼茫一個嚴厲的眼刀飛過去,對方立刻訕訕的脖子不說話了。
嗚嗚,老好!
“我在說話的時候,不希有人,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如果你們有問題,就舉手。”
“那老我舉手!”坐在萌系后的一個男生到。
“舉手的時候不用說話。”曲蒼茫氣勢十足,不知不覺就進了老師的角。
“噢。”男生這回舉起了一只手,地著曲蒼茫,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曲蒼茫滿意的點了點頭,“什麼事兒,說吧。”
“老,我有東西忘在窗臺上了,能拿一下麼。”
“什麼東西?”
“魚缸。”
“…………”
曲蒼茫朝窗口那邊一瞧,的確有個圓形的小浴缸,里面飄著一條翻白眼的魚,暫時下心中的疑,“你帶魚缸上學?”
“呃……是啊。”男生著頭皮說。
“下課再說。”看那不自然的表就知道有問題,這群學生編瞎話的水平太了。
曲蒼茫不給男生解釋說明的機會,正巧這時上課鈴響了,他便順勢話鋒一轉,“在正式上課之前,我先來做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
說著,從講臺上的小鐵盒中掏出了一筆,轉在黑板上開始寫自己的名字,還有聯絡方式。
字跡工整,筆鋒有力,寫的極為認真。
然而講臺下面的學生們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第二排的用胳膊肘撞了撞第一排還在打瞌睡的,“快敲浴缸啊,小曹曹睡過頭了!”
“哈欠——等一下。”這個打呵欠的男生,有著雪亮的頭。
如果頭頂上印九個點,那就……呵呵……
頭男孩倦意十足的了眼睛,他雖然坐在第一排,卻距離窗臺那有著不短的距離。
“真是的,開學第一天怎麼能睡過頭呢?班長不是都提醒過今天要來新老,我們班一定要給新老留個完的好印象麼,怎麼就這麼貪睡……”里邊小聲嘟囔著,脖子邊得老長。
有多長?兩米多長,直接用頭撞浴缸邊緣,敲的無聲,卻激起了浴缸中圈圈環繞的波紋。
“曹志偉,起床了!”
“咕咕咕……”水里那只翻白眼的魚,正了正眼珠的位置,隔著明的浴缸瞄到了墻上的掛鐘,看到時間后直接一個猛子從魚缸里蹦出來了。
“麻痹——你個死頭怎麼才我!”
金小魚,落地化為一條形修長令人驚艷的人魚。
這條人魚,別為男。
在地上扭了兩下才發現忘記收魚尾了,而當曲蒼茫寫好了名字和電話,轉過來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視線左斜下一瞥,與一抹蔚藍的眼,剛好撞上。
一個渾干爽,坐在地上的同學,下卻有一大灘水。
“老、老……其實我吧……”曹志偉覺得,他真心有必要編一下自己為什麼會這個狀態出現。
曲蒼茫面無表,“你遲到了。”
曹志偉,“對我遲到了,然后其實我吧……呃?”不對啊!老怎麼什麼都沒問!
曲蒼茫,“晚自習結束,留下來值日。”
曹志偉,“…………”
一籮筐的理由,都卡在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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