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丫頭,看傻啦?”修言瞅瞅忘川中自個兒的臉,頓時不爽,他在鬼界可是毫無爭議的第一男,阿音看他就從來沒看到連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過,遂小心眼補了一句:“比我差遠了,有什麼好瞧的。”
阿音收回眼,懶得搭理睜眼說瞎話的修言,著手兩眼放問:“這仙君是誰呀?”阿音整個子撲得幾乎與水鏡平行,懸空在忘川上,也虧得如今只是一只輕飄飄的鬼,否則還整不出如此嘆為觀止的作。
修言壞心眼咂著道:“他啊,你就甭想了,這是大澤山的普湮上君,下一任天帝的繼位者之一。”
“噢。”居然是下一任天帝的候選人,地位之別猶如天上的月亮對比地府的蛤蟆。阿音咂舌之余只得滿心憾收回眼,但仍忍不住八卦:“他這樣的份怎麼來地府了?”
修言懶懶朝半空一靠,竟罕見地嘆了口氣:“這事我倒知道些。六百年前有個仙君上了妖皇,助他毀仙界靈山,屠戮仙人,鬧得三界大。后來兩族在羅剎地大戰,妖皇重傷敗走,那個仙君死了,兩族才算消停下來。哎,當初白玦真神為了護住三界以殉世花了多大心,那個仙君談場就能毀了兩族和睦,也算是本事了!”
“這和他來地府有什麼關系?”阿音化鬼魂時,這場驚天大戰早已過去百年,這些年回歷世,也曾約聽說過。
修言撓了撓下,繼續掰歷史:“聽說那個上妖皇的仙君是普湮上君的心上人。縱使是仙人死了,也是要回轉生的,他來地府是為了尋那仙君的魂魄。”
阿音頗為驚奇:“那個仙君都背叛他了,他還肯來尋的魂魄,當真長呀。”了一眼水鏡中的普湮,倒真覺得他可憐,聲音有些輕,“都這麼多年了,他還沒有找到?”
修言搖頭:“那仙君死在元神劍下,連半神了此劍也是元神俱散的下場,哪里還會有魂魄留于世間。他不過是不相信,加上兩人之間有些舊,年年來此尋個心安罷了。”
這話說得分外蹊蹺,阿音一怔,回轉頭:“心安?什麼意思?”
“我忘了告訴你……”修言笑笑,神頗為莫測,“元神劍是普湮的兵,三界之,只有他能用。”
顧名思義,世上能用元神劍殺了那仙君的,亦只有桃樹下的白青年。
到底有多恨,才能親手讓摯之人魂飛魄散,將滅于世間?抑或是為了三界大道,甘愿舍棄背叛仙族的人?
一聽如此凄涼的故事竟是這般涼薄的結局,阿音心底發堵,頗不是滋味,一時口冷地痛起來。五百多年前為了聚魂形,強行服用至至寒的轉魂丹,丹毒侵魂,以致每一世都帶上了心悸這個老病。
惜福吧,這樣在地府底層求生的散魂也能回轉世,本來就是天大的福分,至比那個喪生在元神劍下魂飛魄散的仙君要好得多。
有人記著有什麼用,每年來地府尋又有什麼用?死都死了,不過是應個景做給世人看罷了。
阿音自嘲一笑,心底卻可惜那段數百年前的往事,仍是忍不住朝水鏡中了一眼。這一看,眼神微微凝住。
桃樹下立著的仙君正好轉頭朝水鏡外的方向來。
白玉冠,錦繡容,都不及他眼中淡漠得寂滅的瞳讓人震撼。
極深又好像極淺,盛滿世間又仿似毫不留念,矛盾得讓人難以直視。
明明知道他只是隨意一,阿音卻像被抓了個現行,心虛地轉過了頭。
阿音想:真的喜歡嗎?如果真的喜歡,怎麼會親手讓魂飛魄散化為劫灰?
滿是疑問的聲音在奈河橋上響起。修言詫異地看向:“阿音?”
阿音后知后覺,這才發現竟然把心底話給問了出來。頗為意外,說起來也算一只通曉世看遍炎涼的老鬼了,想不到還會有悲傷春秋的時候。許是羨慕那仙君死則死矣,但到底還有兩個人囫圇完整地念著吧。
心底有些疲懶,阿音從橋梁上跳下,抬手朝修言去:“快點把孟婆湯給我,我還趕著上路,你可別耽誤我富貴榮華的好日子!”
修言早就被折騰得沒了脾氣,手一揮,桌上的碧碗里出現半碗香氣四溢的湯水,他沒好氣道:“走吧走吧,走了清凈。”
阿音笑瞇瞇端起碗將湯一飲而盡。修言搖搖頭,這個阿音啊,人人轉世投胎都念今生舍不得故人,倒好,半點不含糊。
阿音喝完了就準備朝忘川里跳,突然想起一事,止住腳步,猶疑半晌才朝修言看去。
“修言,你在奈河橋幾千年,有沒有見過比我更衰的命道?”
修言正兒八經搖頭:“沒有,半個都沒有。”
“那我這命道到底是何故?可有解?”阿音著他。
修言出兩個手指頭,一晃一晃的:“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你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或者做了天怒人怨的壞事,老天爺在懲罰你……”
阿音懶得理他,這幾百年見著的最了不得的人就是修言,哪里能得罪什麼人?哼了哼:“第二個呢?”
修言朝眨眨眼,拖長了腔調:“第二個嘛……你自己就是那個了不得的大人。人間不是有句老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他還沒嘟囔完,撲通一聲響,阿音已經跳進了奈河橋下的往生,不見了蹤影。
阿音消失后,修言臉上嬉皮的笑意一斂,又恢復了往常淡淡的模樣,向黃泉路盡頭微微出神。
他本想趁著今日清凈好好定神休息一下,卻還是未能遂愿。一陣清風拂過,奈河橋上濃郁的仙力涌。
修言回轉頭,瞅見剛才還立在桃樹下奪人眼球的仙君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橋上,那人慣來冷漠的眼底竟有微微波。
即便知道來人份尊貴,修言仍是那副懶懶神,不咸不淡朝青年拱拱手:“普湮上君,別來無恙?”
普湮未理會修言的問候,只抬眼打量忘川四周,半晌后才朝修言來,神漠然:“修言鬼君,剛才窺探之人可是你?”
修言連一遲疑都沒有,笑瞇瞇回:“上君,今日上元之夜,我守在奈河橋上一個人孤寂得很,耐不住寂寞,便四瞅了瞅,擾了上君,實在罪過。”
普湮仍是盯著他,目灼灼:“鬼君一直是獨自一人?”
修言頷首,朝冷清的橋頭攤了攤手心:“當然,上君一觀便知。”
普湮他半晌,末了,看了橋下安靜的忘川一眼,一言不發轉朝鬼界而去。
他以為還活著,到頭來,仍是一場空。
他親手將送進無間地獄,毀魂魄。哪怕還活著,日后千千世萬萬年,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他的劫難,自六百年前開始就永無終結的一日。
白的影緩緩消失在黃泉路盡頭。修言著忘川,開始懷念起任刻薄又稀罕男子的阿音來。
又是一世回,也不知這一遭這傻姑娘能走多年?
說來也怪,從這一世開始,阿音短命早夭的運道終于有了轉機。
第二十八次轉世,了一家小商戶的兒,繼承家里的作坊,歷盡千辛萬苦了江南首富,足足活到六十高壽。
第二十九世,出生邊疆軍武世家,隨軍從戎,震懾蠻夷,了蓋世將軍。
第三十世,長于京城書香門第,琴棋書畫譽八方。
第三十一世,再次投生皇家,皇子小,以皇長的份監國長達十五載,盡世間權柄富貴。
……
但亡故后,依然記得之前每一世的過往。修言在奈河橋頭見到的阿音,一世比一世更沉穩,更凜然威儀,也更會藏自個兒睚眥必報腹黑小心眼兒的病。
修言沒想到,數百年前弱小向自卑的鬼阿音,也能磨煉到如今這般的風華。
但任誰像一般歷經數十世不忘前塵,恐都會如此。
這般回,實在說不上是福是禍。
又是五百年,阿音重走黃泉路,等著的依然是鬼君修言。
“丫頭,真快啊,你回轉世都有千年了!”奈河橋上,修言打趣,“你是個有福的。嘖嘖,讓我瞧瞧,這魂魄更穩固了,那些仙君在仙界修煉的魂魄也不及你渾厚。”
修仙修神修妖修魔,修的就是靈魂的強大,阿音這般奇妙地回,當真比在上界修仙修妖更靠譜。
阿音轉頭,藏起眸中的狡黠,一派大氣的模樣,手負于后挑著下挑釁修言:“修言,我想通了,不求什麼富貴權柄了,我只想平平凡凡做一世人。你不是日里說自己是鬼界最厲害的鬼君,可有辦法替我封住千年回的記憶,讓我再做鬼時不再記起?”
如今端著眼一說話,便不自覺帶了沉穩懾人的上位之。
修言著下,頗為不信:“你真想這麼做?你可別忘了,你每一世轉世為人時雖不記得過往,但千年的歷練烙印進靈魂,才會在無形中讓你的每一世都平安富貴,人上之人!一旦清洗所有記憶,你可就淪落一只普通的鬼了。你以后的轉世人生都會平凡無奇。當年你不是日里念著要俏郎君、要權勢、要地位嗎?”
“不要了不要了,都是些俗。”阿音連連擺手,心底卻在翻白眼。什麼東西瞧多了都會膩得慌,譬如人間的俏郎君帝王位金銀山,再譬如……修言這張初見驚為天人、百來次后淪為路人的臉。
當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修言畢竟是千百年無盡回生命里唯一能抱的大,必須得稀罕點不是。
“好吧,看在咱們千年的上,我幫你一回。”修言哪里知道阿音所想,考慮半晌,出手在空中胡畫了幾筆。
阿音起初還能悠閑地打著哈欠看著,隨即就沒辦法淡定了。
隨著修言的手勢,碧綠的咒文緩緩出現在半空,伴著愈加清晰的符咒,忘川中沉睡的河水被驚醒,掀起驚天巨浪,整個奈河橋突然毫無預兆地震起來,甚至這子駭人的氣勢和震急速朝外渾圓散開,不過半息就蔓延到整座地府,奇異神的火紅神力自忘川上突兀而起,沖破地府直天際。
阿音目瞪口呆地看著腳下晃的石橋,又瞅瞅忘川上的巨浪,咽了咽口水,干道:“修言,我只是投個胎,靜是不是太大了?”
投個胎把鬼界的奈河橋都給毀了,會不會被鬼王抓回去剝皮筋,在油鍋里囫圇著煎炸呀?平凡安樂的人世都還沒有開啟啊啊啊啊!
修言掏掏耳朵,看著面上冷靜沉穩實則心里咆哮怒吼的阿音,朝河里挑了挑下:“跳下去吧,保你心想事。”
阿音雖然一心想快點回了事,卻還是顧念著自己的小命,一臉狐疑:“不用喝孟婆湯?”
“不用。”修言擺手,一向疲懶的眼底有卓然之意:“下一世,阿音,定會如你所愿,你回記世之苦,自此不復。”
阿音心底暗喜,一腳踩上橋梁,正準備慷慨就義,迎接平凡庸俗的下一世,哪知懸在半空中又被修言喚住。
“阿音!”
阿音回轉頭。
“你歷經百世,回千年,有沒有什麼特別憾的事?”修言仍是一副懶懶的模樣,俏皮又沒心眼地問。
特別憾的事?這倒是個慎重又富有思考的人生哲理問題,得好好琢磨琢磨。畢竟一千年歲月,總得有這麼一兩樁事才能對得起坎坷多彩的回之路。
阿音眨眨眼,回思過往,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五百年前上元節那日在水鏡中瞧見的那個普湮上君。
白俊,一雙眼斂盡三界風華。
后的忘川巨浪翻飛,腳下石橋震不休,整個鬼界一片混。
阿音卻好像突然聽不到所有聲音一般,折轉子,為了五百年前驚鴻一瞥的人相問:“修言,我當年忘了問,五百年前的那個普湮上君,他上的仙君什麼名字?”
修言一怔,看半晌,道:“阿音……”
阿音又湊近幾分:“什麼啊?”
“啊!”
哪知就在修言開口之際,求知心切,一個沒注意,悲劇地一腳踩空朝后忘川里的漩渦落去。
橋上坐著的青年越來越遠,臉上有些無奈,到最后也沒能回答這個問題。
阿音想,下一世再回,想必已不會再記得世上有個鬼君喚作修言,陪四十余世,看遍世間芳華。
千年過往,終化塵埃。
萬籟俱靜,剛才還帶點煙火氣的奈河橋又安靜下來。
只剩那條路,那座橋,那個人,千百年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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