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燁也不明白，薛停云為什麼突然來這一下子。

兩人一直有種暗暗的默契，要doi的時候，做什麼以及怎麼做，都行都可以，不do的時候就相敬如賓，從不對方一手指頭。

雙1之間的較勁持久且微妙，不小心打破了平衡，很可能會冒犯到對方，更有可能傷及已經很穩定的關系，雙方都不好把握這個度。

vip候機室。

藝人就是窮得叮當響，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坐經濟艙，不小心被認出來發到網上，遭吃瓜網友群嘲和被同行看笑話都是其次，還有可能影響到商務報價，會給甲方造“他都窮得坐經濟艙了，給點錢就能請來吧？”的印象。

雖然王子燁認為只要不違法犯罪，不辱及自尊，給點錢確實也能去。畢竟演藝圈說的“一點錢”，至夠他和薛停云住那小區一年的業費，括弧一個月九千多，括弧住在那里是為了安全和私，括弧不是因為他有錢。

但是公司和經紀人當然不同意，藝人自降價，等于自鯊，不要貪圖蠅頭小利。

王子燁心想，自鯊要是能換來這種“蠅頭小利”，樓頂是要排隊掛號的。

他自己說了又不算，心里想想罷了。

他要了杯黑咖啡來消浮腫，起得太早了，也沒神。

向晚坐在他邊上，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周圍靜，隨時準備護著藝人，一邊跟等著接機的工作人員有來有回地發消息，接好時間，也說些場面話，現在基本已經是游刃有余的老助理了。

王子燁驀然開口：“假如你當時不在場，他應該就不會親我。”

向晚：“？”

這是琢磨了半天，針對出門前那突然的一吻，有了自以為合理的解釋。

“他跟我們不一樣，他臉皮薄，講禮貌。”王子燁煞有介事地說道，意思是離別在即，自己妹妹又在場，薛停云那一下是出于禮節的吻別。

向晚顯然比他哥要懂，心道：“意思是，別個是當著外人不好意思打啵兒，你家薛鍋鍋是有外人在，才更敢啵兒你嗎？”

王子燁沒聽懂，嚴肅道：“意思是告訴你，那個吻不是你哥做0換來的。”

航班起飛的時間，“臉皮薄，講禮貌”的薛停云正在實驗室里口吐芬芳，幾個犯了錯的碩士生瑟瑟發抖。

這些學生一直就都有點怕他，他要求非常嚴格，從不放水，管你男生生，管你發過幾篇文，統統一視同仁。

研一生本質上什麼都不會，能進這種級別的研究所讀研，本科階段也是萬里挑一，剛來的時候，菜而不自知，好奇心還重，看薛師兄脾氣很不錯的樣子，又這麼年輕，以為可以大著膽子多試幾次錯。

好嘛，等進了實驗室才知道，薛師兄是天使的臉龐，魔鬼的化。

一幫人，一個接一個地挨罵、集挨罵、排列組合挨罵，麻了。

但是薛老師罵人的時候從不人攻擊，只是挑出做錯的地方，反復鞭尸，反復鞭尸，反復鞭尸，鞭得所有人都牢牢記住了再犯同一個錯就得死。

挨完了罵，幾個學生灰溜溜跑了。

旁邊坐著晚一屆的同事，笑著勸道：“薛師兄，別太兇。”

“不行，看見笨蛋就生氣。”薛停云道，“怎麼什麼人都能進這實驗室。”

同事臉微變，訕訕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薛停云是有點含沙影地譏諷，這位同事是通過不太正當的門路進來的，進項目后除了在人際關系中和稀泥、拖后，別的什麼也干不了。

那幾個碩士生走遠了，悄悄議論起來，今天薛老師罵人的用詞其實比平時溫很多啊，心不錯的樣子，趕回去通風報信一下，誰有事要找他，抓時間快點來，挨的罵能輕點。

薛停云去換了白大褂，準備做正事，關柜的時候，用手指彈了彈門粘著的一張漫展門票，日期是兩年前，上面有個簽名，藝字，天底下能認出來這名字的應該就只有王子燁的，和薛停云自己。

就像兩年前的漫展，那時還當紅的王子燁貪玩，跑去玩cosplay，因為裝扮嚴實，角是遮了臉的，以為沒人能認出來。

卻被也去逛展的薛停云一眼就看穿了。

今天薛停云的心確實很好，碩士生們的覺沒有錯。

早上他家里那位去機場，他在門口送別，當時妹妹向晚對他說，等他暑假空了，去劇組探班啊。

妹妹的話就是王子燁的意思，向晚在薛停云心里就是王子燁的替。

所以是王子燁邀請他空了去探班。

實驗室里的笨蛋只配挨他的罵。但他想去探班無聊的仙俠劇組，想去看看的，也是個笨蛋。

薛師兄雙標得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