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教你認字,咱們萬擔棉花一張弓——”
小深是又煩道彌,又忍不住好奇,“什麽意思?”
道彌心滿意足地道:“有話(花)慢慢談(彈)!”
小深:“……”
……唉,不該問的。
道彌走了。
小深才不想歇息,他都睡了一萬年了,隻想快點恢複。
商積羽所住之,隻他一人,營造得卻大,自然是古來就有。單是這一,通麵闊達數十丈,他本人不過用得其中三四房間。
小深就住在同一殿宇,不必走多遠就到了商積羽房門外,隻見那門大敞著,就像專等人來一般。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山峰無人,開或關都無所謂。
商積羽背對他坐在一方案幾之前,也不知在做什麽。
小深走到他側,踢了一下腳,那銀環就滾起來。
他眼地道:“你什麽時候開始給我取這個?”
商積羽低眼,手往下一撈,就捉住了小深的腳踝,冰冷的拇指在細白的皮上挲了兩下,尤嫌不夠,他放手站起來,形足足高了小深一頭,如此近的距離,也就格外有迫。
不對,或者不是因為高與距離,而是他那森森然的氣息,讓小深想到海上的暴風雨,這一下,海上月被雲遮住,山巔雪雪崩了。
商積羽攬著小深的腰,將他抱起放在案上,仍保持著親的距離,眼眸中一片毫不收斂的暗……
仍是深刻俊的五,隻是氣質神的不同,清冷已了沉,甚至是兇戾。
小深瓣微微分開,看著商積羽的眼神有些吃驚。
如此景,便是商積羽一言未發,小深也明白,為什麽道彌會畏懼商積羽,在他形容中的商積羽,為何是張狂的了。
一人雙麵,兩種格,天壤之別,確實殊奇……
商積羽抬手,放任自己和年親近,指尖輕年的臉頰,笑意濃了些,卻仍沒笑到眼底,年的反應一點也不出奇,人人皆是這樣看他的。
他喟歎般地輕聲道:“別害怕。”
小深怎麽會怕,海裏有那麽多古怪醜陋的海怪,而他才是海裏最大的捕獵者……
他就是覺得神奇,眼前這個人不像是被奪舍了,但給他的覺完全是另一個人,不知為何。
人類太奧妙了,居然還有這樣的,這豈不是相當於買一送一,撿一個等於撿兩個。
所以小深道,“我沒怕,就是沒見過,你真不是被奪舍了麽?”
他想確定不是這萬年發展出來的新奪舍技。
“如果我被奪舍,羽陵宗上下不會發現不了。”商積羽沉沉看去,小深臉上找不到半分作偽之。
看上去氣,膽子倒是大。
不過任這態度是真是假,他也無所謂,隻要年在這兒……
“所以你從小就這樣?能糾正麽?”小深問。
這個便宜他不太想占啊,畢竟按此推斷,想當龍騎士的就是這一個,和另一個無關,他的海上月還是清清白白的。
商積羽聽到這個要求,角一勾,低沉反問:“你說呢?”
小深:“……”
看樣子不行。
商積羽無事一般,撚了撚他的手指,漫不經心道:“既然你不怕,那太好了……我正需要你做件事,想必你也是不怕的。”
小深眼神閃爍,立刻反應道:“需要什麽?是作為給我解開馭靈環的換嗎?”
他自覺是羽陵宗大債主,什麽換都像占他便宜。
“可以這樣想。”商積羽欺上前,兩人便呼吸可聞了,他道,“隻需在月升之後,離我近一些。”
即便是謝枯榮,也不知道他的修行出了一些小問題,就是知道,旁人也無法幫他。這是他師尊始創的道法,除他之外,再無人練過。
日落月升後,他的經脈就會狂暴起來,花費數月製梳理,仍是不見多大效果,甚至在白日,也會開始出現這種況,讓他也越來越暴躁。
自小就有的雙重也跟著變得愈發頻繁,從前甚至能數月不變。
而不知為何,隻要靠近小深,它們就安安靜靜的了,越近,越安分,甚至是從未過的舒服,這樣愜意地修行……
經脈如河源,那攪著狂浪的水源沉靜無波地等待他調理。
宗旁的弟子修行水法,也有請水族來助力、參詳的,龍族脈越濃,帶來的幫助越大,可也從未聽說有這樣的況。亦不見其他弟子,像他這樣忍不住跟著小深。
不過,商積羽的道法不同他人,倒也不能隨意比較。
他這頭一個如此修行的人,隻能是著石頭過河了,即使不明白原理,隻要知道小深是他的就行。
“多近?”小深問道。
他也不在意原因,以前那些水族也喜歡待在他旁邊啊。
還行,可以接。
商積羽道:“自然是,越近越好。”
“懂了!”小深恍然大悟道,“你是說……讓我盤你?”
商積羽:“???”
小深這說人話的水平,還沒弄懂應該說“抱”,哪怕“纏”也好。
他抑揚頓挫地道:“可以是可以,但我隻盤著他,不想盤你!”
商積羽約莫明白小深的意思,也聽出來,小深說的“他”是誰,無非是另一個自己,沉沉道:“為什麽?”
因為“他”沒有這樣的戾氣麽,人畏懼的戾氣。
小深哼道:“因為你沒有他好看。”
商積羽險些失笑,同一張臉,還能分出高低來麽。
商積羽眼睛一瞇,無端就多了幾分迫:“……還記得你有求於我嗎?”
小深道:“那又怎麽樣,大不了換個人!不就是慢一點點,宗主不能替我解麽,還說你們羽陵宗的人博學,會解的人應該多了去了。”
商積羽好似很無辜地道:“可他們都打不過我啊。”
小深:“……”
不愧是方寸的後代,夠不要臉。
但小深哪裏服輸,很快道:“我相信‘他’肯定會幫我的,不用你!”
即使隻是一麵,小深卻很相信那個商積羽,而且從第一眼,就將他們分得很清楚,和旁人一概論之不同,這態度,幾乎是將他們視作不同的人。
商積羽竟有種哭笑不得之。
若不是難以舍卻這……
商積羽輕聲道:“我就是他呀。”
小深看商積羽,一樣的外貌,可怎麽看怎麽不對味。
小深氣呼呼地道,“才不是,他可沒你‘有本事’,蛟都不肯騎。”
還想騎龍,呸。
商積羽陷沉默,再聯想起小深之前說的盤,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
所以……年是蛟?
作者有話要說:
商積羽:蛟
道彌:章魚
謝枯榮:王八,肯定是王八,我贏了
第4章
商積羽和小深盤膝榻上,他手銀環,為小深解。
這馭靈環看上去普通,卻必然耗費了大量力,看來小深可能真的是蛟。蛟屬已經是世上脈最接近龍的水族了,也出了威名赫赫的修者。小深孤流落在外,也不知究竟為何。
商積羽的師父不但能打,亦是煉大師,他為弟子,豈有不通之理。靈氣流轉探查,手法雖然陌生,但好歹找到頭緒,有了些許進展。
但日落月升,卻是不得不停下來了。
“今日先到這裏。”他眉眼淡漠,竟是不知不覺中,已換了一個。
到了夜裏,就該顛倒一下,由小深來助他了。
雖說這樣延長了至一半以上時間,可仍是比其他人來解要快上很多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小深暗喜,小心翼翼打理著失而複得的那一點點靈力,而且腳也不了,他很滿意。
“太落山了,那我們躺下來吧,我喜歡躺著盤。”小深說道。
商積羽:“……”
應該是想多了,小深不了解人族語言。什麽話在他裏,總是失了幾分本味。
商積羽神間有些遲疑,這件事並非他索要來的……是他也不是他。
小深見他不語,“盤不盤?不盤我……”
就去外麵溜達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水的下落了。
小深原本和商積羽對麵盤膝而坐,手撐榻正要起,一隻溫玉般的手竟悄無聲息握著他的腳踝,他一下栽進商積羽懷裏。
商積羽垂眸,他方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就像見到小深後,攥著他。
口是心非,他自然是需要小深的。
年的坐在他懷中,後背著他的膛。
商積羽歎息一聲:“……就坐著罷。”
坐著多不舒服?但小深還是願意滿足這個自己比較喜歡的商積羽。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覺得其實也不錯,屈起赤著雙足,整條龍進肅然端坐的商積羽懷裏。
鴻濛殿
謝枯榮歪歪坐在椅子上,掌管宗一應事務的執事們分列其下,有執事道:“宗主,前日選的主翰,才進書林,就被趕出來了。”
“又趕出來了?”謝枯榮隻覺得頭又要疼起來了。
羽陵宗書林有藏書如海,道法籍萬千,也需人管理,稱之為主翰。
凡任主翰者,必須是通文墨,知識廣博,修為也不可能太低。
上一任主翰三年前隕落了,他們便著手選新的主翰,隻是,主翰這個職務有些特別,不是想選誰就選誰的,連謝枯榮也不能一人決定。
這都陸續選送了十來個人,都沒能功做主翰。
諸位執事也都覺得無語,照例,各自又擬了幾個名字,給謝枯榮。
隻得是如此了,再挑揀挑揀,不知何時能功。
“難道我羽陵宗,滿宗門還選不出一個主翰了。”謝枯榮悶聲道,那豈不是可笑。
一位執事道:“說到這個,宗主,聽陳確說,您昨日出山,帶回來一名靈力低微的水族,而且這水族還不識字?”
陳確是專管常住事務的,一應人員流,無論門編外,他都監察歸單,記錄在冊,此事謝枯榮的確讓道彌報給他知曉了。
謝枯榮:“……”
他就知道,會廣為流傳。
羽陵宗進了個文盲,不是什麽天崩地裂的大事,但足以大家津津樂道一陣時間了,畢竟是頭一遭。
其他尚未聽說的執事,也驚訝起來。
“什麽?不識字?為什麽會不識字?”
“這,這是上哪找來的!”
“你說的這個小深,到底有多沒文化……”
大家都好奇,謝枯榮為什麽會帶回來一個文盲,關注點竟是都集中在這上頭了,連靈力低微都顧不上,好似也比什麽主翰人選要更吸引人。
謝枯榮也不好說出祖師命,再則,祖師也未讓他把小深帶回來啊。
謝枯榮含糊地道:“多大點事,已經道彌帶小深識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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