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在雷家比在舅舅家里要放松,雷東川跟他好,雷家的兩個哥哥也對他很照顧。
雷東川的大哥二哥十幾歲的年紀,正在長期,吃的多,長得也高大,白子慕只到他們那麼高,雷家大哥他一聲,小孩就原地仰頭去看他。
雷大哥逗他:“喊聲哥聽聽。”
白子慕毫不猶豫張:“哥哥!”
雷二哥叼著一油條,走過來他臉:“小碗兒,也喊我一聲唄!”
雷二哥漂亮一些,一直對自家泥猴兒一樣的小弟看不上,倒是喜歡白子慕,這漂亮小孩白白的,頂著頭小卷,被他一逗就會害,邁著小碎步往雷媽媽那邊跑,牽著角躲在后面探頭去瞧,視線對上之后又很快了回去。
雷東川跑過來護著他,牽著白子慕的手帶他進房間去,一邊給他手里塞玩一邊嚴肅道:“你以后就喊我一個人,知道嗎,我才是你哥。”
白子慕不太懂。
他只是在學雷東川喊人。
不過很快白子慕的注意力就被雷東川塞過來的玩吸引了,那是一個嶄新的魔方,上面的塑料還沒撕。雷東川把這新得的玩第一個給了白子慕玩,頗有幾分當哥哥的樣子,還在那耐心教導白子慕如何扭轉魔方,對齊不同的小方塊。
白子慕喜歡這個新玩,高高興興玩兒了好久。
一直到兩個小孩午睡的時候,白子慕手里還攥著魔方沒撒手,一旁的雷東川就豪邁許多,睡得四仰八叉,腦袋下面還有一支玩沖鋒槍,一點都沒妨礙他進甜甜夢鄉。
雷媽媽擔心白子慕晚上回去還是吃不飽,特意提前做了晚飯,哄著他先吃了。
晚上吃的是熱湯面,上面蓋了一個煎炸過的荷包蛋,焦黃噴香,咬起來邊緣還有點脆,特別好吃。
白子慕飯量小,荷包蛋都沒能獨立吃完,還是雷東川趁雷媽媽轉去拿醬菜的時候,湊上去啊嗚一口幫他解決了半個煎蛋。
雷媽媽拿了一塊紅油腐,又端了一點小醬菜,問他:“子慕,吃飽了嗎,鍋里還有呢,要不要再來一點?”
白子慕搖搖頭,他低頭在兜里翻了半天,掏出來一個疊小船的一塊錢,舉起來送給雷媽媽。
雷媽媽驚訝:“這是哪兒來的呀?”
雷東川得意道:“我給小碗兒疊的!”
雷媽媽:“你疊的?你哪來的錢啊?”
雷東川撓頭:“錢是小碗兒自己的啊,我就給他疊來著。”
雷媽媽低頭問正主:“乖寶,這錢誰給你的呀?”
白子慕道:“媽媽給的,我給媽……雷媽媽。”
小孩剛才差點喊錯了,這讓雷媽媽心花怒放,這幾天沒哄著小朋友喊一聲呢!雷媽媽彎腰把那一塊錢給他放回兜里,笑著道:“這是一塊錢呢,自己收好,回頭讓你雷哥哥帶你去街上買點小零吃,或者買玩。”
小孩搖頭:“吃飯的錢。”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媽媽讓我給的。”
雷媽媽樂了:“那是在外頭,你就把這當自己家,不用給飯錢!”
白子慕有些懵懂,董玉秀只跟他講肚子了就去買吃的,但是他吃了好多東西,雷媽媽卻不要他的錢。
雷東川比他大兩歲,知道錢有用,但也不怎麼在意,他是家屬大院里數每個月都有零花錢的小孩,雷家生活條件不錯,他兩個哥哥還會時不時給他一兩錢,因此白子慕送給他的一塊錢,他都疊紙船又還給了白子慕。
兩個孩子好不容易把話說清楚,雷媽媽聽得都心疼了,了白子慕的小卷道:“以后了就來,我讓東川去接你,姨每天給你做好吃的啊。”
“唔?”
“就這麼定了,你自己收著,自己花,別讓人拿了去呀。”
白子慕抱了雷媽媽一下,像是小一樣,蹭了蹭,在對方上留下一點氣味,圈自己人。
小孩臨走的時候,還趴在雷東川耳朵邊說了一句悄悄話:“哥哥,我的大白兔糖在你的書包里。”
雷東川:“你什麼時候拿過來……他們昨天說的是真的?就為了這包糖,董天碩推你了?”
白子慕:“嗯。”
雷東川火大:“等我晚上過去就揍他!”
兩個小孩嘰嘰咕咕,說著屬于他們的小。
雷東川牽著白子慕的手送他回家,要不是董天碩跑出去玩了,這頓揍妥妥的躲不了。
雷東川在董家大門那守了將近半個小時,沒等到人,小牛犢子一樣氣呼呼地回自己家去了。
他拿白子慕當自己親弟弟,那就是自己人,董天碩搶白子慕的東西,這跟搶他雷東川的有什麼兩樣啊?!
雷東川晚上寫作業的時候還一心二用,想著明天到了學校好好收拾董天碩一頓。
雷媽媽過來檢查兒子的作業,看著雷東川書包沉,手給他整理了一下,一下就翻出一大包大白兔糖。這在北方小城是個稀罕,雖然價格并不是十分貴重,但通不發達的年代,除非去南方或者托運輸車隊的關系,才能捎帶回來一些這樣的東西。
雷媽媽驚訝道:“這哪兒來的?”
雷東川看了一眼,道:“還能是誰,小碗兒放的唄。”
雷媽媽聽了原因,心疼之余又覺得好笑:“子慕這孩子心眼也多,好,以后不怕欺負。”
雷東川拍了桌子一下,氣呼呼道:“董天碩和他媽老欺負小碗兒!我上回過去,都瞧見了,董天碩還搶他跟前那盤菜吃,咱家小碗兒一口都沒吃著——”
雷媽媽心疼道:“這哪呀,東川你以后每天都去喊一聲,讓子慕過來吃飯。”
“哎!”
雷媽媽一點都不心疼,白子慕過來,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兒,能吃多。還問兒子:“子慕平時都喜歡吃什麼?”
“喜歡喝粥。”雷東川毫不猶豫道,他每回去都瞧見白子慕吃這個,“白米飯也喜歡吃。”
雷媽媽道:“對對,他是從南邊來的,是喜歡吃米,難怪上回吃白米飯吃得那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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