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下首的衆夫人看了一眼邊的人,發現了對方眼裡同樣的深意。就是那個小小年紀便因暗害嫡長姐景宜公主而被皇上厭棄送到嵐雲庵思過九年的二公主?
靜元長公主疼沈墨安,便厭惡極了暗害沈墨安的二公主沈嘉,自然不會下帖子請前來。只是來都來了,靜元長公主作爲皇姑母,自然也不會趕走。
靜元長公主語氣頗爲不悅:“二公主架子倒是不小,竟要我這做姑母的等著呢。”
沈墨安正開口,卻被另一道聲音攔住了。
正在走過來的二公主沈嘉聲笑道:“皇姑母可是錯怪嘉兒了,嘉兒今日才聽聞皇姑母在此舉行宴會,急忙梳妝打扮卻還是遲了一步。嘉兒多年不見皇姑母,才急著來拜見姑母呢。”這話便直指有心孝敬皇姑母,皇姑母卻不待見了。
沈墨安挑眉道:“二皇妹可是錯怪姑母了。你初初回宮,定是疲累不堪的。拜見姑母何必急於一時,姑母這是心疼你呢。”
靜元長公主欣地拍拍沈墨安的手:“還是宣宣懂事明禮。”
沈嘉聲音溫,裡卻是鋒芒畢:“百善孝爲先,孝順長輩乃是最重要的德行,嘉兒哪會覺得累呢。皇姐也是的,孝順姑母都不上嘉兒,便這般不待見嘉兒麼?自嘉兒回宮後,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姐呢。”
一旁的沈溫寧輕聲道:“二皇姐既然如此知事明禮,那也應該知曉,何爲嫡庶,何爲長。”
沈嘉眼中滿是冷,略微嘲諷地道:“這便是三皇妹吧?三皇妹何出此言?”
沈溫寧抿脣輕笑,說不盡的清雅溫,話語卻頗爲鋒利:“論嫡庶,大皇姐爲嫡,二皇姐爲庶。論長,大皇姐爲長,二皇姐爲。那二皇姐如何能指責嫡長姐呢?二皇姐如今思過回宮,便該是二皇姐去拜見嫡長姐的,怎麼二皇姐反倒怪起大皇姐來了?”
衆夫人心中默默點了點頭,嫡庶長,倒是對的。面上卻不顯,各自低頭用膳品茶。這皇家的事兒,可沒有小事兒的,無論什麼事,都不是們可以擅自手的。
沈嘉微瞇著眸子,強忍著怒氣道:“三皇妹既知長有序,那如今,三皇妹不是在指責皇姐麼?”
沈溫寧清雅地笑:“三皇妹自然知道自禮儀有所欠缺,自會請大皇姐教導,便不勞二皇姐費心了。”
沈嘉氣急:“你——”
靜元長公主喝道:“好了!沈嘉!你如今剛回宮,便要給我這姑母一個下馬威嗎?”靜元長公主雖不說有多喜歡沈溫寧,但屋及烏,總要看在沈墨安的面子上護著沈溫寧一些的。
沈溫寧起施施然行禮:“是溫寧不好,在皇姑母的宴席上失儀了。”
沈嘉自然也不敢背上這冒犯長輩的罵名,連忙低頭行禮道:“是嘉兒無狀,衝撞姑母了,皇姑母恕罪。”
靜元長公主冷哼一聲:“都坐下吧。”
宴席進行了一半,靜元長公主藉口累了,便拉著沈墨安往後院歇息去了。衆眷也不好太早離開,只得在院子裡逛逛打發時間。
何氏亦帶著何冉隨著衆夫人在院中賞花,忽的看見一抹淡藍衫的人影緩緩而來。
等看清楚來人,衆人紛紛行禮:“見過三公主。”
沈溫寧抿脣輕笑:“衆位夫人不必多禮。”說著,便看起花兒來。沈溫寧自然不會是來看花的,想來看看薛清朗的母親何氏是何等人?也算是替沈墨安考察,畢竟若是婆母難纏,這日子可是不好過的。
等衆人都散去在上的注意力,各自做著自個的事時,沈溫寧問道:“看夫人也是個花之人,不知夫人喜歡何種花呢?不如與我探討一番?”
沈溫寧問的,自然是旁不遠正在看花兒的何氏。
何氏微微一愣,道:“公主喜歡什麼花兒呢?臣婦是個俗人,不懂賞花,只花的豔麗,若說什麼氣節品質,是沒有的。”
沈溫寧笑道:“夫人自謙了。這花兒各有不同,千百種。不知夫人喜歡哪種呢?”
何氏腦海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心中猜到了沈溫寧的來意,心中暗道,果然如傳聞所說,景宜公主和三公主極好。
心中打定主意,何氏道:“臣婦是個俗人,若說所之花,偏梔子些。雖是小家碧玉,卻也順清雅。”
沈溫寧似是有些驚訝:“本以爲夫人會豔奪目的花,想不到夫人的是清雅可人的梔子。我卻是牡丹的富麗奪目,倒與夫人所相沖了。”
何氏微微一笑,道:“公主是皇族脈,金枝玉葉,自然國天香的牡丹。臣婦卻是一介無知婦人,願意養著小家碧玉的梔子。牡丹雖好,國無雙,卻是貴異常,臣婦哪裡養得起呢。”
這便是委婉向沈溫寧表示自己的意思了。只小家碧玉的梔子,牡丹太過貴,養不起,亦不。
這暗指,如沈溫寧這般七竅玲瓏,自然是懂的。也不惱,姿態端雅秀麗:“梔子雖清雅,卻終究是小家之花。若栽在夫人的庭院裡,與這高門大戶亦是不相配的。牡丹國無雙,便定有人心呵護。”
說完,姿態高雅,轉離去。
沈溫寧眸中有憂一閃而過。皇姐自被護著寵著長大,不算全無心機,卻也單純了些。若嫁與薛清朗,這婆婆便是不好相的。就算是公主,金枝玉葉的皇家脈,也不可頂撞婆母的。這世間對子的規誡,從來不。
皇姐是帝王掌心的珍寶,是這皇家心養大的牡丹,若是想嫁,有何不可。可嫁了之後,這些相關係,卻是旁人無法手的。
這邊沈溫寧憂心忡忡,那邊沈墨安卻開心地在靜元長公主懷裡撒。
靜元長公主拿當親兒看著長大的,連自己的兩個兒子都遠遠不及。看著懷裡的沈墨安乖巧可的模樣,靜元長公主的心地不樣子。
沈墨安一心逗靜元長公主開心,靜元長公主被哄地一樂一樂的。
兩人的歡聲笑語順著這屋子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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