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山匪追來了。”
隨著山腳下的喊聲一起來的,還有慘呼、驚聲,就好像響徹在耳邊似的,頭頂的月仿佛都為之一暗。
停頓了片刻,終于有人先反應過來。
那原本在路邊求水的人,忽然起推倒了不遠的一個老人,搶走了懷中的水囊,力地向前跑去。
山匪來了,落在后面的人就要遭殃,這時候誰還能顧得上誰?
那人跑了之后,人群中又有人隨其后。
這些人在奔逃時,早就想明白了,如果山匪不追過來,自然要大家聚在一起。但如果山匪趕了過來,那就得自己先逃,這隊伍里老弱婦孺太多,定會為拖累。
有人帶了頭先走,有人雖然沒作,卻也在遲疑。
山匪還沒上來,就已經了。
“不是說衙差在對付山匪嗎?山匪為何這麼快就上來了?”
“是不是在騙我們?”
有人挑頭,大家紛紛看向趙家人和趙學義背上的宋太爺,帶著他們一起奔逃的人是趙學禮和宋太爺他們,順順利利的時候都還好,現在有了點風吹草,就開始心生怨懟,急于找出一個罪魁禍首。
“現在趙學禮他們去哪兒了?”
“是啊,他們是不是先走了?”
“慌什麼?”在嘈雜的聲音中,楊老太的大嗓門終于有了用,“趙學禮不在,他老娘和妻兒都在呢,他還會丟下我們跑了不?”
楊老太這句話,讓那些人暫時閉上了。
宋太爺看了楊老太一眼,這干癟、瘦小的老太太,關鍵時刻還能有些用,怪不得能養出那樣聰明的孫。
趙泱也道:“我爹爹和叔叔們一直跟在最后,就是怕山匪追上來。山匪就算追來了,也才到山腳下,現在我們自己先了,一會兒要怎麼對付那些兇徒?”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實話?”
雖然沒有更多人質疑,但之前開口的那些人已經抬步向前走去,顯然是不準備與眾人一起前行了。
“不用管他們,無非就是想要找理由離開,”宋太爺看向趙泱,“大難臨頭各自飛,恐怕被別人連累,一個人跑是容易些,不過要求著別遇見山匪,否則也只有死路一條,狼總會盯著離群的羊。”
趙泱轉頭看向眾人:“我爹和叔叔他們肯定會盡全力阻攔山匪,剛剛山腳下喊的聲音,是搬遷的百姓,還是山匪,我們都不得而知。也許追來的山匪人手不足,故意擾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分頭趕路,正好他們就能趁機害人。”
“我爹離開的時候說過,山下發現山匪就會讓人來知會,我們還是一邊趕路,一邊等他們送來消息。”
趙泱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大家紛紛點頭。
宋太爺道:“話都說清楚了,愿意隨我們走的,就繼續趕路,不愿意走的也不強求。”
奔逃的隊伍了些人,不過也沒有了質疑之聲,大家悶頭前行。
趙泱先去看看,依舊神很好,邁得步子比還大。
趙泱又去看娘和嬸嬸還有幾個弟弟,大家都能跟得上,趙元讓、元吉和元寶還幫著家里背包袱。
家里人形不錯,都要歸功于之前吃的一頓飽飯。丁家和牛家與他們相比雖然差一些,但也還能堅持。
不過隊伍中有些人顯然力不支,漸漸停下來。
停下來的那些人是真的走不了,好在邊的人肯幫忙,大家扶老攜,一個也沒丟下。
趙泱在腦海中與時玖談:“我們肯定會遇到山匪吧?就算衙署的人趕過來,八我們也會被山匪追上。”
時玖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形,比對著趙泱畫給他的輿圖,聽到這話應了一聲:“以我的預估,你們會被追上。”
“我想也是,”趙泱道,“我們兌換輿圖的時候,財富區出現的都是刀,如果魅力值兌換和財富區是有關聯的,那麼就說明這個地方很不太平,連系統都認定不太平,這里的山匪只怕沒那麼好對付。”
時玖有些意外,沒想到趙泱是這樣思量出來的。一個小丫頭沒出過遠門,自然就沒有經驗應對眼下的形,但據系統的反應做出了猜測,而且說的還很有道理。
在不知不覺中,趙泱對系統有了更深的了解,或許再這樣下去,系統真的會完完全全為手中的一個工。
那些系統不愿意的,也能通過別的方式知曉。
也許換了其他系統會害怕這樣的宿主,擔憂之后會不會遇到麻煩。
但時玖卻不一樣,他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他被困在這里,若是在時時刻刻面對一個蠢笨之人,他寧愿選擇生命值跌0。
時玖道:“那些山匪,有可能大部分都是逃兵。”逃兵經歷過戰事,自然比尋常流寇更厲害。
趙泱道:“所以我們不能這樣一直逃下去,得想法子對付那些山匪。”
時玖道:“山匪應對衙差定然損失不小,之所以現在還對你們追不舍,因為他們覺得搬遷的百姓無力反抗,隨手就能搶奪了財。經過了這次的事,山匪不能再在此逗留,搶了你們的糧食和錢財,才是準備在路上用。”
“這樣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要想山匪會對你們手下留,除非他們覺得留下來對他們不利。”
趙泱明白這個道理,沒有人會不害怕,即便是那些兇悍的山匪,但如果面對的是一只躺在地上的羊,沒誰會退。
時玖道:“再往前一里,有個山澗,哪里適合伏擊,等伱父親和叔叔們過來,便讓他們在那里埋伏。搬遷的百姓做餌,山匪奔著百姓而去,不會注意到你父親他們的藏之,到時候你父親他們突然手,即便人數于山匪,但搶占了先機,也能制住山匪。”
趙泱應聲:“好。”心中卻在思量,和時玖都看了輿圖,卻沒能瞧出些什麼,時玖卻能這樣練地安排,好像這些是他常做的事。
趙泱來不及多想,就聽到邊四叔道:“有人上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山匪,趙學義握了手中的子。
“是我。”
人還沒到,趙學禮的聲音先響起。
趙學義松了口氣。
趙泱順著聲音迎過去,瞧見了趙學禮和丁茂生的影。
“怎麼樣了?”
見到兒子,楊老太忙問過去。
趙學禮了額頭上的汗:“山匪追過來了。”
真的是山匪。
趙學禮接著道:“不過他們現在人手不多,暫時追不上來。”
羅真娘也上前道:“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傷?”
這是大家關切的事。
“有人傷,”趙學禮道,“不過大家放心,都是輕傷。”
莊稼漢子必定敵不過那些悍匪。
趙學禮心里又多說了一句,現在都是輕傷,等后面山匪越來越多,也許就要拼命了。
“爹,”趙泱拉住趙學禮的手,“我有話與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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