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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頭夫妻情濃后我死遁了》 第15章 幻生·凡人戲子(五)

 沈瑜覺得這人病得不輕。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和李時越日后的命都在這人上系著,實在得罪不起。

 向來是個能屈能的,當下很和氣的跟他打商量,“那你看這樣,容我今天先回去練習幾遍,明日再到你跟前笑一遍新的?”

 本以為這樣和順的態度,對方定能的誠意,誰知道那張俊臉一時鐵青,忍得額上青筋都跳了一下。

 “郡主歇歇吧,別再累著了。”

 “……”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狗東西也太難伺候了。

 泥人兒還有幾分脾氣呢,沈瑜抿著不想再搭理他。

 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先開口,“蘇言清,你是不是很煩我啊?”

 今日穿著桃紅曳地留仙,腰肢束得拔又纖細,此刻清艷的小臉上眉眼低垂,似乎有些黯淡。

 “我不該在宮宴上對你迷心竅,更不該縱著手底下的人打斷你一條。都是我的不好,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但蘇言清,我是真的想彌補你,你在郡主府養病的這三個月,提什麼要求都可以,我都答應,就當是我贖罪。

 等你傷一好我立即就放你出府,絕不強留。你若還是不喜,以后見著面我也保準繞著道走,絕不在你眼前晃惹你心煩。

 你看,咱們這樣兩清行嗎?你能不能別記恨我了?”

 心里猶豫很久,覺得這個疙瘩還是解開才好,有些話不說清楚只會變糊里糊涂的一筆爛賬。

 “行不行,蘇言清?”

 年一雙漆眸直直,“郡主為什麼這麼執著于求得我的原諒?蘇某不過一界低賤戲子,如何當得起郡主這份苦心?”

 果然還是多疑多思的子,就知道,這人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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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兩日,做了一個夢。”

 似是難以啟齒似的,神卻有些恍恍著。

 “哦?”年冷淡昳麗的眉眼微微上挑,顯出幾分興致來。

 “我夢見自己一夕之間富貴不再,郡主府也了一個冷冷清清的空殼子。那時我才知道自己究竟仗著昔日榮寵和多人結過怨,他們人人都想沖上來踩我一腳……”

 有些懼怕似的止住口,像是真的心有余悸,一雙杏子眼看向他,“從今以后,我不想要敵人,只想要朋友。”

 沉寂片刻,卻聽得那人淡聲道,“蘇某沒有朋友。”

 沈瑜搐,忍不住腹誹∶心說你會有才怪,別再把人算計死了。

 但表面上還是十分懇切的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

 緋輕咬,秾麗的小臉上浮現愧疚之,“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自然是沒臉再和你做朋友的,我只希你日后不記恨我就好了。”

 這一番話說得言辭鑿鑿,誼懇切。

 沈瑜不知對方到底是信了沒信,但覺得自己已經拿出來了全部唬人的本事和演技。

 再不行,也沒辦法了。

 好在那人面幾分,向著道,“郡主如此坦誠,倒是令人欽佩,言清自然愿意和郡主化干戈為玉帛。”

 聽他怎麼說,沈瑜暗暗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表面上的和氣總算是保住了。

 這時候才有心留意起桌子上的那一碟甜果子來。

 然后意識到了一件極為嚴重的事∶從醒來到現在,好像還沒有進食過。

 當下肚子里意難挨,沒忍住就拈起一個甜果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配合著一口溫熱的清茶送腹中,舒服得瞇起眼睛來∶這才是郡主該過的日子啊。

 搶戲子養面首什麼的,真的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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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碟堆小山的甜果子,不多時就被自己吃了一半。

 沈瑜停下了口。

 當然不是怕蘇言清不高興,那人又不甜食,這碟甜果子擺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本不曾被人過。

 只不過考慮到晚些時候的晚膳,還是覺得多得留出些肚子。

 想了想,就從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將剩下的甜果子都包了起來。

 ——放在這兒他也不吃,只會浪費。

 “郡主在做什麼?”

 頭也沒抬,纖細瑩白的五指飛快的給手底下滿當當的羅帕打了個結。

 “我自己吃不完,帶回去給阿越吃。”

 “……阿越是誰?”

 說得坦然無比,卻毫沒有留意到先前還平緩的聲線微微發著冷。

 可惜他這人冷肅慣了,對著“李平蕪”又向來沒什麼好臉,是以沈瑜本沒在意。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

 沈瑜在心中快速思襯一番,決定要幫李時越爭取爭取,在未來新帝心里留個好印象。

 “阿越是個可憐的好孩子,父母死得早家里又窮,從小人欺負慣了。但好在品行端正良善,是個極知冷知熱又知恩圖報的。”

 “郡主似乎很喜歡他?”

 “喜歡啊。”

 好孩子誰不喜歡?況且李時越又那樣好懂,本不用費盡心思去猜。

 不像眼前的這個,短短兩日,沈瑜覺得自己的頭發都他折磨得愁白了幾

 蘇言清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出言嘲諷,“郡主的如此充沛,真是蘇某羨慕。”

 誰知那人半分沒聽出來。

 謙虛的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不用羨慕不用羨慕,以真心換真心嘛,以后你也會有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昧著良心,有些心虛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好像也不一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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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以對這人的了解∶以真心換真心這個道理,他怎麼可能會懂?

 兩人就這麼心思各異的同了許久,直到沈瑜嗅著屋子里的裊裊暖香,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瞌睡。

 一睜眼,才發現外頭天竟然已經黑了下來,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落了急雨。

 長風混著飛斜的雨線,滴滴嗒嗒的敲在窗紙上。

 沈瑜抬起半邊被出一道紅痕的小臉,有點懵懵的向窗外,慢半拍的出手去將窗欞推開一條

 細夾雜著冷風的雨驟然拂在惺忪的小臉上,抖得打了個哆嗦,又猛然將窗子闔了。

 人也徹底的清醒過來。

 窗紙半跪在短榻上,撐著小臉不住的往外頭看∶雨真的好大啊,等會兒怎麼走?

 蘇言清自從李平蕪醒了就一直在看,他想不通這人為什麼能在他面前睡得這樣毫無防備?

 難道毫不疑心他會私心報復麼?

 此刻清艷的小臉晃在燭下,又讓他無端聯想到了那一池白芍藥。

 他心煩意的閉了閉眼,下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再一抬眼,正撞上那一道清亮純粹的眼神。

 眨眨杏子眼,問,“要傳膳嗎?”

 “……”

 傳過晚膳,兩人在長案前頭面對面的坐下。

 考慮到蘇言清的傷,沈瑜心的走到旁邊的人榻上抱起了一床薄被,然后輕手輕腳的蓋到他的上。

 而后又不太滿意似的,傾著子幫他把被角往后的素輿間掖了掖。

 作中幾縷烏發隨之灑落,拂在年的間臉側,令那副清冷昳麗的眉眼顯出幾分難得的怔忡。

 蘇言清很想推開

 他從來厭惡別人的親近與

 可不知為何,此刻覺著那源源不斷靠近的溫暖,嗅著鼻尖淺淡的香。

 拒絕的話竟然也這樣難以說出口,甚至是有幾分……舍不得。

 這太荒謬了。

 年的臉出幾分古怪的難看。

 然而還沒等他多加細思,那人便已收弄好利落的退開了子。

 沈瑜直起著正在微微發怔的那人,心中忍不住為著自己的周全暗嘆∶彩娛親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真是眼里有活。

 只是忙活一通這邊屁才剛剛坐下,筷子都還沒舉起來,就聽到有侍進來通傳。

 “郡主,小公子來了。”

 “阿越?”

 眉眼不免有幾分訝異,紅微微張著,“下了這樣大的雨,他怎麼會來?”

 侍垂首而立,“奴婢也不知道,只不過……奴婢看著小公子似是并未撐傘,渾上下都讓雨給澆了。”

 這還行?!

 沈瑜當即放下筷子急道,“快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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