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房,拓跋宏便徑直回了寢宮。剛至宮門口,便聽到林禾在和琴而歌。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莫不靜好。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拓跋宏不忍打斷,便駐足欣賞,等林禾琴聲止住,方才舉步。
屏退左右,拓跋宏問道:“回至行宮朕便忙于國事,不曾問你可還習慣?”
林禾屈作揖:“多謝陛下掛念,奴住的慣。”
“回了行宮,朕便不能再似巡幸州郡那般與你朝夕而談…”見林禾垂目不語,拓跋宏接著道:“朕不愿另賜住所于你,只為能閑暇之時與你多一些敘話的機會。”
拓跋宏講話時眉宇之間的神,誠懇而又溫,林禾心忽覺一暖流涌起。
皇后寢宮,帝后相對而坐,三寶與皇后近的婢嬋梅,分立兩旁為二人布菜。
馮氏殷勤有加,對拓跋宏道:“自八月陛下離京,數月不見,陛下倒是消瘦了不!”見拓跋宏笑而不語,馮氏接著道:“妾思忖著過幾日便是臘日,雖說如今在行宮,可這些個年節形式卻不能含糊,恰這數月來后宮眾姊妹亦盼著得見圣呢,不如熱熱鬧鬧辦一場。”
拓跋宏微笑著點頭道:“皇后思慮周全,就依你所言。”
馮氏接過嬋梅所呈的羊湯,又親手端于拓跋宏:“陛下離京之時羅夫人與鄭嬪皆已有孕,妾不負陛下所托,悉心照料,如今母子皆安,春上里便能再為您添小皇子了。”
拓跋宏微微頷首,卻并未如馮氏所料那般夸贊于。略停片刻,心下一橫:“陛下,妾聽聞您宮里多了位人相伴,若您真的歡喜,妾該于其相見,亦可替其跟您討個封號才好。”
拓跋宏亦未料及馮氏會主提起,因道:“皇后倒是消息靈通!只那子并非朕所納妃嬪,故而未向皇后提起。”
馮氏放下快箸,一臉疑:“既不是陛下納的新人,緣何會居于陛下寢殿?”
拓跋宏揮手示意眾侍撤去碗箸,方才又開了口:“此乃朕所聘漢師,為便隨時探討,故令暫居朕寢殿。”
“原來如此…”馮氏笑著,“陛下難得遇上知心之人,倘若陛下歡喜,妾可出面將納后宮。”
拓跋宏搖了搖頭:“皇后心意,朕心領了。只此無心,非同常人,朕不愿以勢人。”
馮氏不解:“陛下的意思,是那個子不愿宮為妃?”
“所謂水到渠,朕如今不作它想。”拓跋宏道。
馮氏張了張口,正再接話,卻聽拓跋宏又道:“朕還有事,皇后你早些休息,免得思多傷。”言罷,便命三寶擺駕離去。
拓跋宏剛一離開,馮氏便憤恨道:“這許多年,陛下不曾給予任何子這般殊遇。即便自后宮嬪妃,亦是由先太皇太后挑選,自太皇太后大喪,三年里后宮未曾增添過新人。可如今這位,陛下竟有如此耐心!”
嬋梅在一旁勸道:“皇后您切莫氣,傷了。”
馮氏咬著牙:“如今面都沒見上,陛下便已開始護,日后還不知要翻出什麼風浪,吾不能讓其禍了宮闈。”
嬋梅邊以錦帕替馮氏拭淚,邊輕聲耳語道:“皇后,那鄭嬪倚著自己父親是員外散騎常侍,又與李貴嬪是姻親,向來與您無親近之意。如今,有了孕,若再生出皇子,那李貴嬪便如虎添翼了。皇后,不論此眼下是哪種份,可陛下對的恩待是有目共睹,您不如拉攏,為您所用!”
馮氏嚯得站了起來,冷冷道:“李沖如今正得圣寵,陛下自然對李氏另眼相看,吾著實忽略了這二人。也好,此番吾一并將們料理了,免得日后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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