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著它絮叨了一會,才依依不捨地放回枕邊說“你先乖乖地在這裡呆一會兒,我去梳洗,梳洗好了就來帶你走。”
宮嬤嬤們知道我今天要回門,也是早早地就列隊在門前等候。見我現,一起把我推到鏡前。有的跪下端著水,有的給我洗臉,有的給我梳頭。一番折騰,鏡子裡漸漸呈現出了一張豔四的臉。
我對著鏡子驚呆了,我從沒發現我打扮起來也可以這麼!這宮裡的梳頭嬤嬤真不是蓋的。想我以前在孃家招待齊王殿下時,家裡的幾個僕人把我頭上得像開首飾店的,又死沉又俗豔不堪。當時小翠還笑我是窮命,越不打扮越漂亮,越打扮越不像樣。
而婚禮那天的打扮就更別提了,我本都不敢對著鏡子看我那張塗得像紅屁一樣的臉。就這樣,臨上花轎前,我娘還嫌我的臉不夠紅,又親自給我刷牆一樣地刷上了一層胭脂,口裡直說“紅一點,才顯得喜氣。”
難怪太子殿下要說我醜的,我那張臉,誰看誰嚇一跳。
我親的孃親,對穿著打扮真的不在行,也難怪要被全國人嫉妒謾罵的。一個長得不咋的,穿著打扮又常常慘不忍睹的人,卻得到了又高大又英俊的宰相的專寵,難道這還不足以激起民憤嗎?
梳妝打扮好後,宮們趁機奉承我,紛紛讚歎“太子妃好!”
我知道我在這如雲的宮廷裡不算什麼大人,只是盛裝之下,也有幾分姿罷了。
但們奉承我也是們的本分,做人奴才的,不就是要討主子高興?
於是我只是微微點頭說“辛苦你們了。”
我回拿了字畫就往外走,這時有個小宮小知了的,不住好奇地問我“太子妃殿下,您總是拿著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幾天都在私下裡猜呢。”話未落,就捱了周圍好幾個白眼。
我好笑地問“那你們都猜什麼呢?”
小知了說“就是猜不到啊,比搟麪杖大,比洗錘圓,比字畫卷軸,要說是金玉如意呢,又沒有彎頭。”
我心說當然了,我給它套了個銅套子嘛。但我不想讓們知道這個,只是說“你們願意猜它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只要不它就行,這可是我的命子。”
宮們連連點頭,可是仍掩不住滿眼疑。
到了皇后的清輝殿,皇后已經把要賞賜給我爹孃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給我看禮單時,我發現上面確實有不好東西。皇家就是皇家,稍微賞賜一下就夠一個平凡人家吃幾輩子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新郎了。可左等又等,就是不見人。我知道,皇后已經悄悄派人去請過好幾遍了。
當太子終於到達時,謝玖居然也跟在後面來了。
皇后的臉當衆就沉了下來,對謝玖說“謝才人,你來宮裡也好幾年了,宮裡的規矩不會不懂吧。你既然知道今天是太子陪太子妃回門的日子,爲什麼不早點催他過來?”
謝玖小小地驚愕了一下,因爲皇后自從知道懷孕後,對噓寒問暖的,還沒給過冷臉呢。當下紅著臉,低著頭說“奴婢催了的,可太子就是不肯起。直到最後奴婢答應陪他一塊去,他才肯來的。”
我真是服了了,難道還想陪我們一起回門不?
皇后喝斥了一聲“胡鬧!他是孩子,可你都十八歲了,怎麼也跟著他鬧?我當初派你去東宮,就是看你年紀比他長幾歲,平時也還知禮懂事的,怎麼現在越活越回去了?人家新婚夫婦三朝回門,你跟著去像什麼?自古及今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你想讓我們司馬皇家被天下人笑話啊。”
謝玖忙跪下請罪,同時辯解道“奴婢只是那樣一說,爲的是把太子殿下哄過來。奴婢從沒想過真的跟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回門,這點禮數奴婢還是懂的。”說著,輕輕哭了起來。
太子聽說謝玖不陪去了,在一旁鬧著說“阿玖不去,我也不去,我要跟阿玖玩。”又過去拉起謝玖說“阿玖,我們去玩吧,還玩昨天的那個,好不好?”
皇后一臉嚴厲地問謝玖“你們昨天玩的什麼?不會是……那個吧?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有孕的人,要嚴房事的。”
謝玖忙表示沒有那個,他們只是玩蛐蛐而已。又掃了我一眼說“這蛐蛐還是太子妃新婚之夜送給太子的定之呢。”
周圍的太監宮們都笑起來,皇后也皺起了眉頭,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只好趕跪下解釋道“臣媳只是聽說太子殿下認生,一般的生人不肯讓別人接近的。臣媳怕新婚之夜出狀況,這才送了太子一隻蟋蟀,不過是希藉此拉近距離,和太子搞好關係,讓婚禮得以順利完。”
這樣一解釋,皇后臉上的烏雲散了,還憐惜地拉起我說“難爲你了,想得這麼周到。只是像蟋蟀這些玩意皇上是不準他玩的,怕他玩喪志。”
我立即說“臣媳知道了,以後不給他玩就是了。”
最後,皇后和謝玖又費了一番口舌,才總算哄得太子登上了輦輿。
在行進途中,我問太子“那隻大蛐蛐呢?”
太子鬱悶地說“阿玖不讓我帶,說怕弄丟了。要我放在屋裡,說等我回去再跟我玩。”
我就知道!那蛐蛐進了謝玖的房裡就別想再拿出來了。
我忙安太子說“沒關係,我家裡還有好幾只呢,都是很大的,在鬥蛐蛐大賽中得過頭名的。”
太子的眼睛立即睜得圓溜溜的,驚喜萬狀地說“真的?”
我說“真的,不只有蛐蛐,還有玩蛐蛐的超級高手呢,他們會教殿下怎麼玩蛐蛐。還沒人教過殿下這個吧?”
太子忙點頭“沒有沒有,太師傅們整天教那些四書五經,煩都煩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後不用煩了,我會給殿下買回許多許多好玩的東西,還會專門請師傅教殿下玩,讓殿下也爲大玩家,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那種,好不好?”
太子喜得手舞足蹈,我又對他說“但這種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哦,一旦被你父皇知道了,他就會沒收你所有的好玩意,還會懲罰你,也會懲罰我。”
他小小聲地問“連阿玖也不能告訴嗎?”
我說“不能,你必須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包括阿玖,不然,我就不給你買好玩的了。”
他急忙保證道“不告訴不告訴,你一定要給我買哦!”
“嗯嗯嗯,只要你不告訴別人,我就天天給你買好玩的,還天天陪你玩。”
太子喜得都要從輦輿上蹦下去了,最後我們還在他的要求下拉鉤、蓋章,一邊還要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卦。”。
我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在心裡對謝玖說那隻蟋蟀你就自己留著慢慢玩吧,值五千兩銀子呢,你又買不起,小心點玩。太子以後,恐怕再也不會去你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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