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並不久留,傳完話拿了許家給許杏哥的東西便告辭離去,許櫻哥送走,又送了姚氏出去,聽說許扶已然去了,便回房翻看許扶送來給的那些髮簪首飾布匹。初初幾樣不過都是些時下流行的花樣,唯有一條純銀鑲嵌紅寶石的項鍊極爲得青眼,用的花鑲嵌工藝,滴水狀的紅寶石紅得極正,剔晶瑩。許櫻哥對著鏡子比了半晌,微微有些憾,這裡的花鑲嵌工藝實是糙了許多,便謀算著閒了要做幾件巧的送人。
紫靄在一旁將布料抱過來給許櫻哥看,笑道:“真好看,二娘子,您今年又長高了,正好與您做幾,過些日子打扮得的出門,心也就跟著好啦。”
自去年秋天崔家父子被當街問斬以來,許櫻哥大病一場,關在家中長達半年之久,就連上門拜訪的客人都很見,更不要說是出門。如今時日久長,那事已然被人淡忘,天氣正好,氣溫宜人,又病癒初好,正是該出去面,重新謀求一門好親的時候。不管是許扶送來的料首飾也好,姚氏安排的香積寺法事也好,還是許杏哥要安排的春宴也好,無一不是爲了這事心謀算。
許櫻哥自也是明白的,含笑了紫靄的好意,又吩咐:“把那匹緋紅的絞羅留著,去把三夫人的裳尺寸要過來,先替做一件賠。再把這匹淡青的送過去給二夫人,銀紅的送去給大,茜的送二,湘的給三娘子。就說是我託人買的,多謝們這些日子來照顧我安我。”
紫靄應了,與許櫻哥商量過服款式,自收拾了去尋冒氏邊的丫頭問尺寸,四送料不提。
青玉便張羅著安排許櫻哥午睡:“五爺辛苦爲您尋來的,您一下子就送出去這麼多,您穿什麼?”
許櫻哥舒舒服服地往牀上躺了,笑道:“不是還有好些麼?母親平日爲我做的也不,還放著幾套新不曾穿過呢,我一個人高興不如大家都高興。”在許家過得極好,除去許家人本善良溫厚外,也離不開許扶自強自立,小心經營。所以許家年紀大些,約知道點況的人從來都不爲難和許扶,就是人閒事多、不知而生了疑心的冒氏基本也是相安無事,表面上極其親熱的。
青玉打小就跟在許櫻哥邊,比紫靄跟的時日還長些,雖則許櫻哥兄妹的往事並不知曉,可人極其聰明,長期下來也猜到許扶與許櫻哥同許家其他人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卻聰明地從來不說不問,只管埋頭做事。見許櫻哥如此說,也就一笑而過,不再多話。
許櫻哥小睡了半個時辰便自醒過來,見青玉和紫靄在簾下裁,便笑了:“這就裁上了?看過日子了麼?”這裡的人都講究,便是裁件服也要看日子的,來這裡整整十六年有餘,每次看到同樣的事也還總忍不住想笑。
紫靄話多,笑道:“二娘子醒啦?睡得可好?早看過啦,日子正好,日頭也好,先裁了再細細地做。”
青玉和二人都鬆不得手,便外頭一個鈴鐺的小丫頭進來服侍許櫻哥收拾。
許櫻哥一邊洗臉一邊問紫靄:“三夫人怎麼說?”
紫靄抿一笑,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婢子閒著也是閒著,就把那匹料帶過去給瞧了,雖然說不礙事,也不在意,是逗您玩的,但婢子瞧著是極歡喜的,剛纔邊的雲霞還送了裳樣式過來。”又一一向許櫻哥彙報了各房的眷們都給了些什麼回禮。
許櫻哥含笑聽了,就坐在簾下看二人裁。忽然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響,那腳步聲極沉重,卻是個擡了重的聲音,不由奇道:“鈴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鈴鐺跑出去片刻,笑瞇瞇地回來道:“娘子,是章婆婆們搬了一大盆牡丹進來哩!兩個的,海碗口這麼大!”
許櫻哥奇怪地起出去看:“這花又費錢又難伺候,是誰送來的?”但見一盆紫雙二喬在春日下豔明得晃花了人眼,擡花的章婆子笑道:“二娘子,是門房那邊才使人擡到二門的,道是趙家小娘子給您送來的。”
趙窈娘?莫名其妙送自己什麼牡丹?也從沒聽說過喜歡牡丹。許櫻哥忙道:“可有口信?”
章婆子搖頭:“不曾。但老奴適才聽說趙四爺正在拜老爺,花便是他帶過來的,興許是他忘了傳話?不然老奴使人去問問?”
許櫻哥呆了呆,搖頭道:“不必了。”鈴鐺賞了章婆子等人幾個小錢,打發們出去,自坐在廊下盯著那盆二喬看。
什麼趙小娘子,必是趙四爺,這邊家裡還在爲二娘子的婚事心呢那裡就來了人。趙璀是許衡的得意門生,年紀輕輕就已經做了正七品殿中侍史,家世人品良好,與死去的崔一樣都是和許櫻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彼此知知底,若是他,那倒是極好的婚事。青玉和紫靄在裡頭隔窗看了片刻,互相使了個眼,盡都微笑起來。
卻見窗外的許櫻哥看了那二喬片刻便起了,吩咐婆子道:“往那邊挪挪,這花金貴,可要照顧好了。什麼時辰了,郭太醫快來了罷?還不趕收拾安排?”語氣平淡得很,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笑,並看不出什麼來。
青玉和紫靄拿不定的想法,便都收了臉上的笑容,一一自去安排做事。
到得傍晚時分,許櫻哥算著姚氏有空了,便去跟前湊趣伺候。姚氏正在安排人收拾東西,見進來,忙過去叮囑道:“郭太醫說你的病已是大好了的,只是平日還要注意養生,什麼冰冷寒都盡數吃。”
許櫻哥早聽過一遍醫囑,含笑應了,又道:“娘這是收拾什麼?”
姚氏笑道:“我不是要帶你去香積寺麼?聽趙璀說那寺院附近住了好幾家前朝留下來的孤寡,俱都是名門之後,如今日子過得頗不如意,我便想著將我這些穿用不著的簡單素淡的和布匹收拾了帶過去,若是們不嫌,也算是做善事。你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讓紫靄收拾收拾。”
許櫻哥笑道:“有的。我們哪天去?”
姚氏見模樣俏可,說話時那雙眼睛流溢彩的,微翹的小下更是可得很,活一個甜的人胚子,忍不住也學著冒氏的模樣了的小下,打發走下人,低聲問:“聽說今日趙家的窈娘送了你一盆牡丹?”
許櫻哥低了頭道:“我就是來同娘說這個事的,是盆二喬,我看極名貴,這丫頭卻連句話都沒有留,很有些莫名。”
這便是的聰明之,從不瞞弄巧,姚氏默了片刻,道:“趙璀今日過來拜見你父親了,又特意到後頭來給我行禮,說是他母親過些日子想上門拜訪,問我什麼時候有空。”
許櫻哥的心突地一跳,垂了眼睛,睫。果然與猜測的差不離。
姚氏細細看著的神,低聲道:“他和你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又是你父親的學生,你哥哥的好友,彼此知知底,年貌相當,家世匹配,如果……那也極不錯的。”趙璀不但是許櫻哥從小的玩伴,是許扶的好友,也是崔的“好友”,更是許扶報仇、滅了崔家父子的好幫手。若是趙璀果然有這份心,只要他開口,這親事不好拒絕,也輕易拒絕不得,想必許扶那邊也不會拒絕,端就看許櫻哥肯不肯了。
許櫻哥笑了一聲,眨眨眼睛,快快活活地將紈扇搧了搧,懶洋洋地往姚氏上一靠,道:“但憑父母兄長做主。我就是個混吃等死,不想心的懶人。”
姚氏見這模樣,曉得是不會反對的,便想如此這般也好。可是趙璀那古板母親也不知肯不肯,嫌不嫌許櫻哥從前與崔有過婚約,想不想避這嫌?便又想,不也就不了,怕什麼?許家的兒可不愁嫁,有和許杏哥在,總也要爲許櫻哥好生尋門親事,於是歡歡喜喜地輕輕捶了許櫻哥一拳:“起來!全沒個坐像!被你父親看到又要罵你!到時候你又要找我哼哼。”
許櫻哥裝作沒聽見,賴著不起來:“我伺候娘吃晚飯。”
姚氏也就罷了。
許櫻哥趁機打蛇隨桿上:“我要吃好吃的,比如說鯽魚。”
這撒得恰到好,鯽魚味,卻不是什麼稀罕珍貴難得的,姚氏瞪了一眼:“著你了?日就知道吃!”口裡抱怨著,卻也吩咐心腹蘇嬤嬤:“讓人做些喜歡吃的來,你看那饞貓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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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簡介,囉嗦一句,反覆不是錯別字,而是指男主的心。呵呵……尷尬的說,目前暫時想不到更好的簡介,慢慢想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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