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了!”
李青牛嚇得臉鐵青,口吐白沫昏死過去。牛大富雙發抖,撲騰一聲坐在了地上,渾不住抖。
範小刀向來不相信什麽鬼力神之說,拔刀出鞘,推門而,與“孫夢舞”對視:“你的人頭什麽時候接上去了?我覺得還是分開更一些。”
孫夢舞見他並沒有被嚇到,人影晃,寒閃,快如鬼魅一般,一劍向範小刀刺了過來。範小刀早有準備,揮刀一架,左手使出一記金剛拳,向孫夢舞口轟了過去。
轟!
似乎擊在一塊鐵板之上。
孫夢舞格格一笑,隨手一揚,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真是淡淡的蘭花味道。
與今夜在黃有才府上聞到的味道如出一轍。
香味有毒!
範小刀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連忙屏息,那子趁機閃過,幾個起落,消失在夜之中。這蘭花香隻是尋常迷藥,毒不大,範小刀略一運功,以力將毒素出,才來到李青牛、牛大富二人前。
李青牛蹭得爬了起來,問:“那鬼走了?”
範小刀沒好氣道:“敢你是裝死啊。”
李青牛道:“聽說鬼不吃昏迷之人,再說,那鬼那麽漂亮,公子還沒有親,我這不給你們留點單獨相的機會嗎?”
牛大富也緩過神來,“那不是鬼?”
範小刀搖頭,“那人不是孫夢舞,隻是有些形似罷了。故意穿上了與孫夢舞同樣的服,裝神弄鬼而已。”
三人來到停放孫夢舞的板床,看到期間場景,忍不住別過頭去。孫夢舞的已被人破壞,小腹被人切開。牛大富忍不住嘔吐起來,李青牛問,“這怎麽向趙捕頭代?”
範小刀笑了笑,指了指床上,“你們再看一看?”
揭開頭上白布,李青牛驚道:“這不是孫夢舞!”
範小刀解釋道:“今日百花樓如此著急搶奪,我與趙行便猜到,這之中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必然會在義莊搶,也正是如此,趙行堅持不歸還,所以在安置好之後,我與趙行用義莊另外一跟孫夢舞的掉包了,果然沒有猜錯,他應該快來了。”
不片刻,趙行審完那藍姓青年,回到了義莊,了解到義莊發生之事後,趙行道:“真被範兄料定了,天亮之後,我便向總捕頭申請,讓仵作來重新驗,看中究竟有什麽。”
“你那邊審的如何?”
趙行道:“那姓藍的青年,是江南的一個富商之子,私孫夢舞,這幾個月在百花樓花了上萬兩銀子。錢財散盡之後,被百花樓拒之門外,今日接到孫夢舞的書信,讓他今晚在黃府不遠的城東牌坊下等,想要與他私奔,誰料左等右等,卻等來了巡夜的兵,被抓了進來。”
牛大富不服氣道:“隻是一麵之詞而已,也有可能是他殺人之後,故意編出來的。”
趙行看了他一眼,道:“我查案這麽多年,真話和假話自然還是看得出來。”
範小刀沒有糾纏,問:“那兇手還在追查?”
趙行歎了口氣,“這正是案子的棘手之,孫夢舞在京城影響力太大,不用幾日,城就會流言四起,上麵的意思是,不管是否是真兇,向讓這姓藍的把案子抗下,給天下一個代。”
範小刀聽罷,有些憤怒。
他質疑道:“那豈不草菅人命?你為捕快,怎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趙行道:“這個案子現在不歸我管,給了丁一。”
範小刀第二次聽到丁一這個人,問,“有什麽區別?”
趙行道:“他是三當家的人,辦案方麵確實有一套,但為人圓,又懂得人世故,所以是我們同期之中,最快晉升為紫捕頭的,依上麵的意思,很有可能將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青牛道:“你們這些當的,比山賊還黑。”
“那藍公子就這麽無辜被冤枉?”
趙行道:“三日後,這個案子會提到順天府過堂,我們還有三天時間,不過,我已經被止調查此案,有些事,還得需要你來幫忙,不知你可否願意?”
範小刀雖在山寨長大,自小便有俠義心腸,之前也曾宋金剛說過當年查案的故事,他來京城雖是為了調查世,但遇到這種事,忍不住還是熱上頭,於是答應下來,“要我做什麽?”
趙行道:“我查案這麽多年,像孫夢舞這種被人砍下頭來卻沒有鮮之事,尚屬頭次見到,要查明的死因,我要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此人學識淵博,本領極強,隻是脾氣古怪,喜怒無常,若能得到他的指點,必然能查出端倪。”
範小刀道:“沒問題。去哪裏?”
“六扇門大牢!”趙行道,“他曾經犯下極重的罪行,但不知為何,陛下卻不肯殺他,如今關押在六扇門大牢。不過,他武功了得,殺人如麻,這幾個月,已經打死了三個送飯的雜役了。”
範小刀忽然想到白天去六扇門應聘雜役之時所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看了一眼李青牛,李青牛道:“公子,你武功比我高,腦子又比我好使,這種事,非你莫屬。”
範小刀沒好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的家仆呢。”
李青牛道:“話不能這麽說,公子不是常常說,人人生而平等,隻有職業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嘛?我覺得,以小公子的氣質,更勝任這項任務。”
牛大富打量著二人,這兩人看似主仆,又似兄弟,也分不清兩人到底什麽關係。
範小刀道:“知道了,李爺!”
……
範小刀來京城,本想著速戰速決,可數日下來,別說暗道,連進六扇門都是問題。如今之際,隻有從長計議,先想辦法混進六扇門,然後伺機行事,現在有機會能進去,自然要好好把握。
幫趙行查案,隻是一時熱而已。
至於能不能當捕快,他本不在乎,最好是當個雜役,可以明正大的進出六扇門,方便下一步的行。三人酒足飯飽,牛大富先行回家,範小刀與李青牛反正沒有去,在這裏對付一夜。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讓李青牛留在義莊,他前往六扇門與趙行匯合。
那姓宋的看門兵丁認出了他,不再是昨日那一副兇神惡煞般,笑著道:“原來兄弟與趙捕頭認識,你要早說,就不必大費周章了,趕快進來喝杯熱茶,以後咱們也算是同僚了。我姓宋,宋飛,以後多多親近。”
看來,趙行已跟門房打過招呼了。
範小刀跟他應付著,奇道:“趙行在六扇門地位很高嗎?”
姓宋的兵丁道:“他啊,紅捕頭而已。”
範小刀又問,“那你還對他這麽客氣?”
宋飛笑道,“兄臺與趙捕頭怕是新識不久吧?趙捕頭雖然職級不高,但在京城卻是大大有名,連陛下都知道此人。更何況,他老爺子可是當今的禮部的部堂大人!”
“啊?”
範小刀瞪大眼睛。
宋飛道:“沒想到吧?”
堂堂禮部尚書之子,在京城也算一號人,放著好好的紈絝子弟不幹,偏偏跑到了六扇門,當起了小小的捕快,整日與窮兇極惡的罪犯打道,這種事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不願意外人提這個份,兄弟跟他往可要注意一些。”
範小刀笑著點頭,從懷中取出僅有的幾十文銅板,“宋老哥,初次見麵沒什麽禮,以後多關照。”他尋思著,以後要進六扇門,這些門房、書吏一定要搞好關係,為將來計劃行事。
誰料宋飛卻不肯去收。
範小刀連問為何,宋飛笑道,“咱們六扇門好歹也是個衙門,哪裏跟自己人收錢的道理?你新來,這裏麵門道多多,我在門房幹了二十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等進來以後,請老哥我喝頓酒,我跟你細細道來。”
範小刀應承下來,跟著宋飛來到趙行班房。
六扇門青瓦黑牆,方方正正,看上去十分威嚴,它隸屬於刑部,下設緝盜司、提牢司、秋審司、減等司、贓罰司、贖罪司等十餘個部門,後來江湖新政,又新設的江湖司,負責管理天下江湖各大門派。
總捕頭一職,由刑部員外郎諸葛賢餘兼任,從四品,另設副總捕頭四人,分管各衙司,各有分工。這五人,便構了六扇門的決策機構,向刑部負責。
十大衙司,各司其職。
其中,油水最大的是提牢司、減等司和贓罰司,分管獄政、案件再審、贓款罰沒等,這是六扇門中一等一的好衙門,而待遇最差、風險最大、油水最的則是緝盜司,就連六扇門的門房,靠著關節費、遞狀費等,收也比緝盜司要高,所以六扇門中流傳著“寧可當門房,也不當捕快”的說法。
“趙捕頭,這位是新來的雜役。”
趙行點頭,將宋飛支走,對範小刀道:“事有些不妙。”
“怎麽了?”
趙行道:“我今日拿著勘驗首的公文去找總捕頭,想要查找孫夢舞的真正私印,被總捕頭罵了一頓。”他遞來一張紙,上麵記錄的是昨日趙行察看之時的一些細節,對範小刀道:“你將這些記下,等會去送飯之時,趁機去跟他討教一番,或許他能幫忙答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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