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面的人放行了。
許凡明看著陳錦君把圣旨收了起來:“這東西,比那一紙婚書有用多了。”
陳錦君也滿臉認同地跟著點點頭。
“早點趕路吧,不到雍州,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許凡明收著鏢旗,看了看天,心里有種奇怪的不安:“不如一鼓作氣趕到雍州城門外,休整一下,打探了消息再進城。”
陳錦君也看了看天,點點頭,這個方法的確穩妥,同時也不會錯過吉時。
就這樣走到天黑又走到天亮,大部隊終于到了雍州城外,稍稍安頓下來之后,許凡明和陳錦君都派人率先進了雍州城。
“東家,我和人先行一步。”布莊的于策給陳錦君行了一禮。
“萬事都要仔細一點。”陳錦君點點頭囑托了一句。
于策牽著牛車,帶著夫人和從京城本家挑細選的上等的布匹,在鏢師的護送下進城。
許凡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陳錦君的后面,看著車隊遠去的背影:“以后就要在雍州了。”
陳錦君嘆了口氣:“雍州是個好地方,現在世道這麼,也只有雍州能安穩一點。”
“安穩?現在哪里都安穩不了。”許凡明哼了一聲。
陳錦君手搭在一旁的花轎上,笑著調侃許凡明:“鏢頭的太平山莊不就是為了保太平嗎?”
“太平山莊是我當年帶著青紅會兄弟們到京城為了有一個落腳之地,”許凡明著手里的馬鞭,“后來,我就想著,總有一天我要和兄弟們回到青紅會。”
“青紅會的名頭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陳錦君看著雍州城高聳的城墻,黑的讓人不過氣。
“東家永遠姓陳,我也永遠姓許。”許凡明順著的目也看向城墻,一雙沉的眸子了盛滿了勢在必得。
“鏢頭有句話說得很對,你我的確是一類人。”陳錦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東家。”沈笑笑在喊。
陳錦君直接轉頭走過去:“怎麼了?”
“您的嫁妝清點完了,您看一下。”賬房的先生把賬本遞過來。
陳錦君拿過賬本,又一一看過華麗的名貴木箱:“后天進城,徐生,你帶著信去霍府拜謁,讓他們準備好了,把流程走一遍,免得到時候出子。”
徐生直接上馬向城去了。
“東家,您看完就先去休息吧,這都兩天一夜沒合眼了。”沈笑笑看著陳錦君有些發青的眼眶,不由得一陣心疼,趕忙勸去休息。
陳錦君了腦門,嘆了口氣,確實有些疲憊了,以前走商的時候經常三天不怎麼合眼,現在倒也不算特別累。
但是一想到后天要和霍家正面鋒了,又是忍不住了太。
那可是在革命初期,朝廷尚且還有余力的時候,就敢于掉清朝朝服自立為軍閥的霍家啊。
陳錦君躺在床上,腦子里面一遍又一遍地推演著之后會有什麼況發生,直到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聽到有人在瘋狂地敲著的門。
陳錦君鎖著眉頭起打開房門,就看到慌慌張張著氣的許凡明,心里無端地開始打鼓:“著什麼急,出什麼大事了不?”
許凡明緩了緩一路狂奔過來紊的氣息,一臉的慌張和難以置信,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大事,天大的事。”
“什麼大事?”陳錦君自從十歲和父母走商的時候認識的許凡明,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急切的模樣。Μ.166xs.cc
許凡明又勻了兩口氣,說出了這個噩耗。
“霍平燕死了。”
他一直在看陳錦君的反應,希在臉上看到些什麼。
陳錦君心里了一拍,卻并沒有大驚失,僅僅只是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來:“死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既來之,則安之。”
許凡明趕忙擺擺手,否認了陳錦君:“早就死了,明天就出殯了,霍廷昱一直著消息,要不是昨天你讓徐生去霍府,恐怕明天你的花轎就要和你未婚夫的棺槨撞上。”
陳錦君表凝重了一下,早就預料到霍平燕可能會死,但是他會在婚前死去,是沒有預料到的。
“怎麼辦,明天就是吉日了。”許凡明看著陳錦君,他是多麼希陳錦君說出不嫁,可是他心底也知道陳錦君嫁霍家的目的。
“明天,”陳錦君咬了咬牙,表堅決帶著一點偏執,“一切照常。”
然后,在許凡明不可置信卻又帶著果然如此的目里,讓徐生去通知霍家。
霍府,穿黑大氅的雍州軍閥首領霍廷昱坐在寬大的桌案前,聽著副匯報。
“還要嫁?”霍廷昱了手里的槍。
副點點頭:“明天二公子出殯,這……”
霍廷昱瞇起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恐怕不是為著圣旨,而是為了我霍家。”
他把好的槍別在腰間,站起來圍著桌案走了走,魁梧健碩的軀幾乎擋住了整個窗戶。
“平燕出殯,這是他最后一程,不能耽擱了時辰,至于陳家的新娘子……”
他來回踱步,剛毅的眉眼里浮現出了諷刺的笑:“來了,就不要讓進了霍家的大門。”
“是!”副匆匆下去安排。
他一雙犀利清明的眼睛里沒有任何,婚約是十年前陳老爺子做好了托孤的準備,他是知道的,可是陳家還在,大清亡了,賜的親事還能算數嗎?
而陳錦君這邊卻不知道霍家打算在明天把拒之門外。
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喝茶一邊翻著調查得來的雍州商戶名單,腦子里盤算著該如何拿下雍州那麼大的市場。
許凡明已經要被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氣得七竅生煙:“陳東家,你要是明天被霍家丟了出來這可是天大的恥辱!”
他聲音大極了,連驛站房梁上的灰塵都被他的聲音震了震。
陳錦君喝了杯子里的茶,趁著侍添茶倒水的功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角還噙著一抹笑,像是在取笑許凡明的焦急:“天大?能有多大?”
這個笑更讓許凡明到窒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
“整個雍州都會知道,你陳錦君,從京城帶著一百零八抬嫁妝浩浩的來嫁給霍家二公子,然后二公子出殯,你出嫁,你還一門心思想要進霍家的門。”
“然后呢?”陳錦君低下頭繼續翻著手里的資料,顯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就出名了,全雍州,全天下的人都要看你陳錦君,看你皇商陳家的笑話。”許凡明氣急,直接拍了桌子。
陳錦君卻笑得更燦爛了:“這不正好嗎?你急什麼?”
許凡明蒙了:“這怎麼就是正好呢?這可是大事!你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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