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一走,晴兒便將梁雪扶到床上躺著,掖好了被子,擔憂道:“小姐是否需要找個大夫瞅瞅?這般對待自個兒子,若是落下了什麼病怕是不好。到底這季節冷得很。”
梁雪扯角,臉上忽然有些發燒起來。許是方才那盆冷水刺激到了,頭腦也略微昏沉起來。疲憊的閉了閉眼道:“不必你去找了,安靈自會帶人回來的。”
“安靈……”
晴兒還未說完,門外便凌的響起了腳步聲,一張臉出現在門口,氣吁吁的看著梁雪。
晴兒眼神忽然亮了一番,驚喜道:“宛娘!”
宛娘不自走上前,握住了梁雪的手,“小姐……你終于……終于回來了……”
梁雪腦袋暈沉,卻還有這許神智。那明顯比旁人瞳略淺的模樣,讓立即便想起了這人的份,同樣不自的開口道:“宛娘……”
激之余,竟是掙扎著要起。恰巧安靈進來,看到梁雪的模樣趕上前,扶著坐好,解釋道:“方才去大夫人那里,上了正在請安的宛娘,一聽到小姐病了,沒得大夫人的準許,便急著跑來了呢。宛娘快幫小姐瞧瞧,可是病的嚴重麼?”
經這一提醒,宛娘才想起梁雪還病著,方才一時激竟是忘了。趕掠起梁雪的裳,開始探脈。
梁雪瞧著的模樣,淡淡道:“這些年……還好麼……”
聽聞那略帶著抖的話,宛娘抬頭,看了看這位十年不曾相見的三小姐,眼眸中有了淚。
重重的點點頭,宛娘笑道:“自然是好的。夫人雖然不在了,可奴婢好歹也是陪嫁的丫頭,在這府里吃好住好,只是委屈了小姐……”
“那就好。”梁雪反握住宛娘的手,眼神真摯而熱切。
若說這府里還有記得的人,這宛娘絕對是第一個。是跟隨生母來到慈寧的羌族子,善毒善藥理。當年也是個人,雖然出低下,卻因著梁青山對荊幽蘭的寵,倒也無人敢惹。這些年過去,年齡雖大了些,卻實實在在是當年生母最為親近的人,令梁雪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之。
晴兒和安靈都知道這層關系,見到們如此,自是機靈的悄悄走開了。
想起方才安靈的話,梁雪微微一笑,低了聲音道:“本來我還在猜想呢,如今看來,有些人,為了讓我回來,倒是不惜裝神弄鬼了。”
說起正事,宛娘也知道機會難得,立即收斂了神,正道:“雖然奴婢這些日子回了趟家,倒也還有著自己的人脈。小姐這次能夠回來,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至于究竟因為何緣由,眼下還不得知。”
梁雪若有所思:“找出了裝神弄鬼的人,自然能明白他的目的。”
宛娘贊賞的一笑,答道:“是。不過,奴婢眼瞅著小姐似乎子虛弱,但脈并無不妥。可是因著用了其他方法?”
梁雪點頭,將今日所為盡數告與宛娘。宛娘聽完不有些責備道:“小姐的作為必定有著深意,奴婢不便多說。但這般折騰自個兒的子可如何是好?蘭夫人若在,必定會難過了。”
梁雪搖搖頭,疲憊中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倔強:“娘親是否難過我無力去想,在這府里,首先確保了自己的安全才是真的……”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便聽到了大夫人的說話聲,兩人默契的互相點點頭,宛娘朗聲道:“小姐舟車勞頓,又兼之剛下過大雪,了風寒,便不要再出門了,好生歇著便是了。”
梁雪道:“我知道了。”
腳步聲停,晴兒進來了,急急稟報:“大夫人帶著安靈來了。”
梁雪微笑道:“究竟是大夫人帶著安靈來了,還是安靈帶著大夫人來了,看把你慌的。”
起,梁雪側靠著床頭坐好,神之間再不復鎮定,眼角眉梢盡是疲憊。
大夫人進了門,看看宛娘,淡然道:“看把你急的,一聽消息便跑了出去,不拿些藥,如何給雪治病?”
宛娘起,給大夫人行了禮,“請夫人恕罪,奴婢實在是對小姐想念的,一聽消息便急著趕來了。”
大夫人笑道:“你原就是蘭姨娘的陪嫁,我本也是要將你指來伺候雪的。也罷,你沒來得及拿,我便送了些治療風寒的藥來,你看著給雪用了。”
梁雪俯:“多謝母親。雪勞母親如此掛心,實在有愧。”
“無礙。你好生歇著,早日將子養好,滴認親,歸了族譜,才算是真正的梁家人。”
大夫人笑笑,看梁雪目疑,重又解釋道:“你也莫多心,這本是梁家的規矩。你從前太小,并未到歸族譜的年紀。如今你既已回來,自是要將這補上的。”
梁雪施禮道:“兒明白。”
“你好生歇著吧,我也不擾你了。”
大夫人囑咐了句便要出門,卻在就要出門的時候轉頭,隨口問道:“對了,雪啊,當年老爺曾經給你娘親一塊家傳的玉佩,你可曾戴在上?”
梁雪詫異的抬頭,不解的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哦,你當年還小,大概不記得呢。這玉佩原是有兩塊的,老爺送了我和你娘一人一塊。算不得有多貴重,只是從沒見過另一塊長的什麼樣子,便想見識見識。”
梁雪疑道:“母親恕罪,雪并不知道什麼玉佩。當年出生……姨娘便不在了,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什麼玉佩的事……宛娘知道麼?”
宛娘同樣一臉詫異的搖了搖頭,沉思道:“奴婢也從未聽過蘭姨娘說起什麼玉佩,更沒見其上帶有玉佩的。蘭姨娘雖然喜歡玉簪之類的東西,卻從不喜玉佩,奴婢便也不留心。這麼多年了,即便是有,怕也隨著蘭姨娘,魂歸九泉了吧。”
大夫人笑笑,語氣輕松道:“無礙,本也只是好奇罷了,既是無緣得見,那便也沒什麼。只是可惜了,一對的玉佩,如今只剩下我這一塊,倒有些孤零零的。也罷,你好生歇著,母親走了。”
梁雪再次施禮相送,久久才起,淡淡吩咐道:“你們也都去歇著吧,留宛娘在這照顧就好。”
晴兒和安靈兩人退去,的關上了門。
宛娘將梁雪拉到一旁,認真問道:“這塊玉佩,小姐真的不知麼?”
梁雪點點頭,冷冷道:“不過,卻也猜得到,方才,絕非忽然來了興致隨口一問那般簡單。”
宛娘亦是點頭道:“確然。”
梁雪粲然一笑:“所以你方才才會故意那樣說?”
“有時候,暗棋并非一定要在自己手上,只要利用得好,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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