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太還在叭叭的瞬間停止,盯著自家老頭訥訥說不出話來,口上下起伏著,站著沒。
柯老頭被村民一通笑,老臉一紅,喝:“還不去是吧?你就不怕老頭我今日就把你給休了?”
柯老太咬牙,良久后才憤憤地轉回屋,取了一兩銀子又五百文錢,怒氣沖沖地給了盧大夫。
盧大夫毫不客氣地收了銀錢,心中也是惱怒,他是看地上姑娘可憐,只收了個本錢。
老神仙給的藥丸子還沒算錢呢,這老太太最好永遠沒病,別落他手里,否則下次他可沒這麼好說話。
柯悠然一看盧大夫的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老太太可真夠蠢的,得罪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對有啥好?
最好祈禱,柯家人這輩子都別生病,生病也別求到盧大夫的門上。
盧大夫收了銀兩,有些心痛地上的柯大丫,還是補了一句:“這丫頭腦袋到重創,還需要開幾服藥喝著……”
話還沒說完,柯老太不干了,指著盧大夫讓他滾出去,柯家不需要大夫。
柯悠然則看著柯老頭:“爺爺!您要讓十里八村,指著您的脊梁骨罵您苛待孫嗎?孫傷著了,連藥都舍不得買?”
柯老頭被沈里正和所有鄉親看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柯廣甜,一把拽過罵街的柯老太,在耳邊悄聲道:
“娘,這柯大丫傷得太重,醫藥費可是一大筆銀子,把他們家分出去過,咱可不能替他們收拾這個爛攤子。”
柯老太猶豫:“這二丫長大了,過幾年就能嫁人了,娘還指收的聘禮銀子呢!”
柯廣甜不屑道:“娘,你是們,就算分出去了,還不是任由你拿。
活還得干,又不用出醫藥費,等二丫到了年齡,你就把嫁出去,聘禮照收不誤,大哥大嫂哪個敢和你掉歪,還不是你說了算?”
柯老太一想,是這個理,不由得角上揚,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一旁的柯老頭離柯廣甜最近,也聽到出的主意,眼眸瞬時一亮。
正好沈里正在這兒,柯老頭轉向沈里正抱拳行禮道:
“里正叔,我今年六十有三,已經是半截子埋土里的人,我大兒一家五張,大丫如今又傷著,委實負擔不起,今日您在,不如把各位族老請來,讓他們一家分出去吧!”
柯悠然眼眸一亮,分家?分家好啊!正愁找不到機會分出去呢!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柯老太那個心花怒放啊!沒想到自家老頭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正愁怎麼和老頭說這事兒呢!老頭自己就提了。
村里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還有些熱心的,還沒等沈里正招呼,就一溜煙跑了。
不多時,院外傳來好幾個人的吆喝聲:“快讓讓!大家讓讓,族老們來了!”
所有人循聲去,沈、柯兩族的族長,以及有名的族老都來了,陣營那一個齊整。
柯老頭忙將所有人迎到了自家堂屋,按份、輩分高低依次落座。
沈里正自然而然坐在了最上首。
大家坐定,柯老頭吆喝著柯老太給沈里正、族長和各個族老,用茶葉沫子泡了茶。
莊戶人家,能用茶葉沫子招待客人已經是一等一的有錢人家了,普通人家招待客人,也就只有一碗清水而已。
就這些茶葉沫子,平日里,柯老太可是拿得死死的,決計不會讓其他人分毫。
就是今天日子特殊,也是自己泡茶,沒有讓任何人這些茶葉沫。
今日分家,因只需要把柯家大房——傻爹一家五口分出去,所以住在縣里的柯老二家、柯老四家不用在場。
在隔壁村干活的柯老三一家也沒人去請。
只有熱心的村民,把天不亮上山打柴的傻爹給找了回來。
進堂屋后,他往角落里一蹲,眸一瞬不瞬看著自己的妻子,好像這樣才能找到主心骨般。
柯悠然也在母親和兩個妹妹的攙扶下來到堂屋門口,找了個小凳子靠墻坐著。
沒辦法啊!誰讓子地位低下呢!堂屋可不是子可以隨意進的地方。
見那又高又壯,五致的傻大個一臉懵懂樣,柯悠然扶額,這都什麼事啊!
傻爹立不起來,子又沒話語權,質決定生活,這可是關鍵時刻。
分家啊!要是什麼都沒分到,他們一家全部去喝西北風嗎?
柯悠然回憶原主的記憶,上一世,柯家大房是春耕后才被分了家,柯老頭和柯老太把這家人的勞力榨了個一干二凈。
看來自己的到來,無形中還是改變了這一家人的時間軸。
前世,柯家大房只分到柯家老宅和老宅旁種草都長不出來的兩畝沙地。
老宅在山腳下,圍墻低矮,被分家半年后,狼群下山,沖進柯家,叼走了柯三丫那個機靈的小丫頭。
柯母不了刺激,直接瘋了,與傻爹在當年冬天雙雙凍死在了家里。
柯二丫被柯老太以三兩銀子賣給了人牙子,之后杳無音信……
至此,柯家只剩下嫁段家的柯大丫……
柯家大房這樣的命運太過悲慘,既然柯悠然來了,就不允許重蹈覆轍,讓這樣的悲慘命運重演。
只是,不知今日能分到些什麼,只能靜觀其變了。
段家五口人也找了個地方看著,沒有離去。
今日這事因他們家而起,柯大丫還傷著,多都有他們家的責任,怎麼樣也要看看結果再說。
沈里正呷了一口茶,看看蹲在一邊,完全不在狀態的傻爹,以及門外相互依偎,黑瘦得如干柴的母四人,同地搖了搖頭。
然后看向柯老頭問:
“現在族老們都在場,柯鐵,你這家要怎麼個分法?”
柯老頭低頭,做沉思狀,良久后開口道:
“我們家有田土三十五畝,家里男丁太多分不過來,就把河東面的兩畝沙地給老大吧!
新屋也不寬敞,如今都是住滿的,老大家是個絕戶,家里沒有男丁,讓他們從這邊新屋搬出去。
把河東面的老宅分給他們!”
沈里正:“……”
兩族族長:“……”
各位族老:“……”
在場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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