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實,如果你覺得非得摔個缺胳膊斷才算正常,那我不介意幫你一幫。”著斗笠的那層簾幕,風塵分明看到他眼底的戲謔和一張冷然的臉。
風塵有些恍惚了,眼前的太子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戴著斗笠,可是,他能清楚地覺到太子上的變化。
冷月寒星的雙眸變得深不見底,似乎鍍了一層神之,墜崖之后的他,仿佛變得更加堅毅、冷酷與深藏不。
“停吧導演!我沒那麼想不開。”風塵有些生氣地擺擺手,心道:藏得這麼嚴實,肯定有什麼瞞著他。
當然,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墜崖那一刻,宮昀傲為了救他,將自己墊在了下面,而宮昀傲與白狼的那一段奇遇亦不會說。
“想通了那就好。”宮昀傲不咸不淡地回應。
風塵有些生氣,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帶著怨氣說道:“你就懵我吧!”
聽著他嘰里咕嚕地抱怨,宮昀傲疑地蹙眉,反問道:“懵?何意?”
風塵抿了抿角,又替自己蓄了杯茶,回道:“就是瞎忽悠的意思。”
宮昀傲聞言,更聽不懂了,微微擰眉,詢問:“瞎忽悠又是什麼?”
見到宮昀傲眼中的茫然,風塵忽地興起了作弄之心,想作弄一下這個落魄的太子,于是,一本正經地解釋:“說你是山炮!”誰你忽悠我的,讓你也嘗嘗被忽悠的滋味。
“山炮?”宮昀傲有些凌了,風塵怎麼回事?之前說話也不是這樣啊!怎麼竟說一些讓他聽不懂的詞匯。
風塵呷了口茶,裝模作樣起來,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就是夸你呢,說你聰明的意思。”
宮昀傲一臉懷疑,狐疑地問:“是這樣嗎?”他怎麼不相信呢!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話。
風塵在心里冷哼一聲,誰讓你不說實話的,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大忽悠!
“對了,昀兄,我們來這茶房做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和我老大匯合嗎?”風塵收起玩心,正地問了起來,他真的十分擔憂老大的安危。
宮昀傲斂了神,道:“青云郡是往返京都的重要要塞,而茶樓過往行人休息、解、消遣、際的場所,所以很容易打探到重要信息。”
話說到此,茶館里來了三個商人,他們齊齊落座,正好坐在了宮昀傲的后,其中,一個瘦子有些八卦地低聲說道:
“大哥、二哥,你們看告示了沒有?太子的事終于結案了,原來是真的造反,你們猜,皇上對這位太子是怎麼定罪的?”
被大哥的國字臉男人,端起茶杯遲疑了一下,語氣中著幾分同:“看了,太子死了,擎皇賜給太子一個“戾”的謚號。”說完,一杯茶下肚。
被二哥的人,面有些發黑,看了兩兄弟一眼,認同地點頭:“是啊!戾,就是罪的意思,“戾太子”就是有罪的太子,這算是擎皇給太子的蓋棺定論了,看得出,在擎皇的心里,太子始終還是有罪的,并不無辜。”
國字臉的大哥搖搖頭,顯然對他說的話極不認同,他侃然正地開口:
“你錯了,你知道嗎?事發生后,我聽說朝堂上只有一人敢替太子求,這個人就是凌慍。”
“他呈了一份奏折,說陛下重用姜齊沖,使他位極人臣,他就拿皇上的命令迫太子,他邪狡詐,陷害太子。太子進而見不到皇上,退則困于臣,心里含著冤屈,一腔愁怨無傾訴。”
“終于,太子忍不住心中不平的憤怒之氣,將姜齊沖殺掉。之后因為恐懼帶罪逃竄,子盜父兵,只不過是為了救助自己的災難,希能免于刑責而已,太子這樣做,并沒有什麼邪惡不軌的企圖。”
聽大哥這麼一說,瘦子將子前傾,生怕別人聽到似的,一張臉差點懟上國字臉的男人。
“所以,你認為太子沒罪?”
“離我遠點,熏著我了。”國字臉的男人一把將他推開。
“唉!皇室有什麼親?這個太子也是倒霉,父親寧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養大的兒子。”
一時間,三人慨萬千,誰也不說話了。
風塵聽得仔細,見三人不再說話,悶頭喝茶,便將扭曲的子正了回來,為了聽得真切,他半個子轉的差點就要去后桌坐了。
轉過來的風塵,不屑地開口:“哼!他們不敢說,其實說白了,什麼不相信,就是想找個理由鏟除太子和皇后的勢力,在權力面前,哪有親?”
說完,風塵面一滯,后知后覺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即便是事實也不能說啊!太傷人了,他有些自責和懊惱,旋即看了一眼宮昀傲。
過白簾幕,見他面如常,無波無瀾,除了雙眸似乎泛出幾許幽遠之外,別無其他。
這時,后桌瘦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聽說,凌大人被足,在家關閉呢。”
“這還用說,得罪人了唄!”黑臉男人又道。
“你是說為太子求惹得貨?”瘦子瞪著溜圓的大眼問出心中疑。
黑臉男人嗤笑一聲,分析道:未必,或許是太子敵政黨派的加之罪,想除之而后快也說不定。
聽到此,宮昀傲面登時一變,沉聲開口:“風塵,我們走。”說著,大手拉起邊的風塵就往外走。
風塵不明所以,被拉著一路向前,嚷嚷道:“喂!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慢點、慢點。”
兩人來到林間的岔道口,一邊通往山平鎮的方向,一邊通往京都的方向,這是要干嘛?風塵不解,“太子,你把我帶到這里是要干嘛,好歹說一聲。”
太子面凝重,說出心中的憂慮:“凌大人是難得的忠臣,我懷疑有人會趁此機會加害于他。”
風塵甩了甩被握得有些痛的胳膊,不可思議地回道:“所以,你剛才聽了那幾個人的對話就判定他會遇害?”這也太離譜了吧!
“風塵,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朝堂之上,風云詭譎,誰也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就像我這個落魄太子,有誰會想到我會因為巫蠱之禍而慘遭此橫禍?我的母后自縊亡,我的舅舅戰死,太子妃慘死,整個母族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宮昀傲幽深的瞳仁宛若一潭死水,華湮滅,格外黯然。
看清宮昀傲眼中悲痛,風塵心有不忍,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太子,對不起,我……”他鼻子一酸,轉了話鋒:“你去吧!我相信你的判斷。”
風塵的理解讓宮昀傲心生愧疚,“風塵,我知道,你憂心你家主子的安危,所以,這一次,我一人回去,你去和你家主子匯合。”
風塵以為這家伙已經把老大給忘了呢!不過,等等,What?主子?什麼鬼?
誰是誰主子?
風塵收起玩心,正道:“好,太子,你一路平安,保護好自己,我們有緣再見。”
宮昀傲面肅穆,雙手抱拳,沉沉地開口:“好,我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說完,風塵頭也不回地向山平鎮的方向走去,他要趕找到老大,離開這個鬼地方。
宮昀傲深深地了一眼風塵的背影,此去一別,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素不相識的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還有那個神,武功絕絕,始終都不肯自己的名字,到底是誰?為何可以為了自己而甘冒風險,舍相救?
真是個義薄云天的奇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夜如濃稠的墨,深沉的化不開。
凌府。
昏暗的書房里,一個面容溫婉的中年人端著湯來到中年男子面前,見男人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于是,關切地說道:“老爺,喝點湯補補子,別熬壞了。”
“無妨,折子快寫好了,夫人先去睡吧!”男子疲憊地說道。
“這閉門思過也有些日子了,皇上對老爺還心存芥?老爺,你只是說出了實,難道因為這個原因就了你的足?”
說著,又輕嘆了一聲,“也不知何時才能解了這足。”婦人無不擔憂地問,心里所想,直言不諱。
凌大人捋胡了捋胡須,若有所思,低低地開口:“夫人,切莫再說了,小心隔墻有耳。”
話一頓,隨后又道:“夫人切莫只看表面,單單只因我有而發說了實,也不至于足,朝廷臣當道,難免有人在皇上耳邊煽風點火,參我一本,說我是太子一黨,不然為何要為太子出頭?”
凌夫人有些氣不過,直言:“皇上一向明,為何在此事上如此糊涂,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也不信,卻信一個外人的蠱?而且,老爺從不參與黨派之爭,何來太子一黨之說?”
凌大人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夫人,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對我有所懷疑卻沒有直接證據,又礙于不能傷了君臣之心,所以,小懲大誡,堵了那些人的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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