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子,沈大人派人送了帖子,說是想要進宮看您,奴才已經鬥膽的替您回絕了兩次,您看您可是要見?”
常福早上跟趙淵提了冊封的事,趙淵當時要見祁無名沒空管這樣的小事,隨便應付的點了點頭。
常福就當是陛下首肯了,不管是冊封什麽品級的,沈姑娘都是要做主子的人,他就讓所有人都改了稱呼,不再喊沈姑娘而是沈主子。
“沈大人是誰?他為什麽要看我。”
常福嗬嗬的幹笑了兩聲,他是知道沈如年被養在鄉下的,他還以為這是沈如年的氣話不願意見沈德楠呢。
別瞧沈主子平時都是笑瞇瞇一團和氣,其實鬼的很,這是記著新仇舊恨的呢。
“沈主子說笑了,沈大人是您的父親啊。”
沈如年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嘟囔著哦了一聲,小的時候和恒哥都被村裏的小孩丟過石頭,說他們的野種沒爹的孩子。
以至於從小都對爹沒什麽好印象,尤其是知道是被爹不要了的就更是對所謂的爹親不起來。
的家人是餘媽媽和恒哥,沈家的人不是的親人。
“我不認識他,我不想見。”
常福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就知道沈主子不想見,不過這幾日沈德楠又換了法子的遞帖子,說是沈家四姑娘想進宮見妹妹。
他就做不了主了,把這話又如實的轉達了。
“我的姐姐?”
爹不喜歡不想要,但是姐姐好像很新鮮,小的時候就非常的羨慕過鄰居們都有姐姐,現在突然說也有姐姐了,這種覺很奇妙。
沈如年想都沒想就連連的點頭,“要見要見。”
常福一猜就準,沈主子之前在鄉下肯定沒家中姐妹過的好,現在進宮了可不得好好的炫耀一番,他果然是個稱職的奴才非常的懂沈主子的心。
“那奴才就去回帖子了,讓沈四姑娘明日進宮。”
沈如年搗蒜似的連連點頭,心裏就在想該給頭一次見麵的姐姐準備點什麽見麵禮才好呢。
那邊沈府裏,孫氏正在安兒,沈家四姑娘是個蠻任的,上頭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是最小最寵的,從小到大沒有過苦事事順心樣樣都要最好的。
“明日你進宮去見那癡兒,別的什麽也不用管,主要是探聽探聽陛下的病到底如何,順便看看那癡兒過得如何。”
孫氏從聽說沈如年侍寢之後就一直在擔憂,既是害怕沈如年得了聖寵會報複,又是不能忍那個賤婢的兒爬到的頭上去。
沈思琪有些不高興的嘟著,“娘親,我不想去,進宮難不還要我給行禮啊,而且都說陛下生暴,你怎麽舍得讓兒進宮去。”
孫氏趕千哄萬哄,要不是自己的份尷尬,肯定舍不得寶貝兒冒險,隻能哄著。
“不氣不氣,陛下沒有給封賞,就算是侍寢了也不過是個玩,你還是嫡姐哪裏能得到你給行禮,明兒你帶上梅媽媽和幾個得力的丫鬟同去,絕不會讓你了委屈。”
“那好吧,就當是為了娘親和爹爹,我去看看那小傻子吧。”
*
趙淵這次發病又是昏睡了半日,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天,常福進來小聲的和他稟報今日都有哪些大人來求見過。
“國師來了兩回陛下都睡著,便留下了藥方子說明兒再來。”
趙淵點了點頭讓常福把藥方拿進來,看了幾眼然後麵無表的撕了丟在地上,寡淡的道:“燒了吧,以後他送進來的東西一律由你經手。”
常福心驚膽戰的低頭稱是,陛下平日最信任國師而且沈姑娘也是國師找來衝喜的,為何陛下會突然對國師如此戒備?
但常福對趙淵忠心不二,國師和陛下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聽陛下的,此刻就把所有的疑問都放進了肚子裏。
“不僅是國師,還有曹首輔和幾位尚書大人也先後來求見,奴才沒說您又發病了隻說是您在修養暫不見人,留了奏章就送他們出去了。”
“你做的很好,若是下回朕再發病你也如此擋了他們。”
趙淵薄輕抿角向上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他病了這麽久突然轉醒,這些人自然是坐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況,更想看他到底什麽時候死。
他們越是想讓他死,他就越是不能讓這些人稱心如意。
每回發病他都在經曆非人的折磨,不僅要承冰火兩重天的煎熬,神智也要忍無盡的撕裂,隻要閉眼妥協他就能離苦海,可他不願意就這麽屈服。
趙淵蒼白的手指微微的蜷,潑墨般的眼眸戾氣翻騰。
隻要一想到他若是死了這些人將會如何的痛快歡/愉,他就不舍得死,他要好好的活著。
等著看他們如何的生不如死。
趙淵趁著清醒將今日大臣們呈上的奏章都看了,他昏迷的期間下了聖旨由曹首輔暫代朝政同時國師監國,倒沒有出什麽子,隻是有些人的手的太長了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叩,心裏在思索該先從誰上第一刀,窗外就響起了說話聲。
“沈主子那是野貓可不敢手去當心被劃傷了,您若是喜歡,過幾日讓小太監抱隻乖順的小狗兒來陪您玩。”
“可是它看著也很乖啊,它肯定不會傷害我的,姐姐你就讓我它吧。”的聲音糯糯的聽上去十分的可。
趙淵想起今早醒來時看見搭在自己上的手臂,細細白白的,這若是被劃拉一下,可有的讓哭,忍不住就擰了眉頭,乾清宮怎麽會有野貓?
就聽外頭宮還在耐著子的哄,“沈主子該用晚膳了,今兒膳房做了您想吃的豆花,您不想趕嚐嚐嗎?”
豆花?
“陛下該用膳了。”
這會天已經暗了,宮各都點上了華燈,常福實在是怕陛下的子撐不住,隻能著頭皮的勸他用膳。
常福還以為陛下會生氣,沒想到他隻是麵無表的嗯了一聲,“傳膳吧。”
常福馬上一臉喜的喊宮們擺膳,要知道陛下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正經的用膳了,昏迷的時候隻能喝些湯湯水水的,醒來的時候他的胃口也不太好。
不管膳房做出什麽樣的花來他都吃不了幾口,陛下便是真神仙那也不能不吃不喝啊,常福為此已經擔憂了很久。
但他們這位陛下是最不喜歡別人勸的,隻能期盼著他什麽時候想起來自己想吃了,今日他也隻是試探的問問,沒想到陛下竟然點頭了。
常福出去傳膳,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個小尾,沈如年看上去很高興,要不是殿不能喧嘩,都能蹦著進來。
方才不是還哭喪著想要貓,這麽快就被哄好了?
嗬,果真是個傻子。
沈如年是真的心很好,雖然宮裏的東西都很好吃,各種各樣不出名兒來的山珍海味,可吃多了就覺得還是家裏的飯菜香。
進宮都好幾天了,有些想餘媽媽了,也想餘媽媽做的飯菜。
前幾日就嚷嚷著想吃豆花,那些宮都懶得應付,可昨日侍寢完可就不同了,陛下一醒,沈如年頓時就水漲船高了,宮為了討歡心馬上就給弄來了。
一聽有豆花吃,什麽野貓小狗都被給拋到了腦後,現在豆花才是最重要的。
外頭天寒地凍的,小姑娘在外頭玩了一下午,這會小跑進來臉上還有些淡淡的紅。
看上去……有些像早上那蘋果。
這會早就忘了被人從床上踹下來的事,彎著眼看著床上的趙淵,甜甜的喊了聲:“陛下。”
進宮之後不僅每天自己一個人吃飯,而且還有吳嬤嬤在旁邊看著,不就是姑娘不能吃這個姑娘不能喝那個。
今兒有人和一塊吃,還能吃許久沒吃過的豆花,怎麽能讓不高興。
趙淵披著深灰的大氅盤著坐在炕桌上,他還不能下地隻能由宮人扶著靠在炕上,聽見的聲音隻是抬了抬眼皮並沒有搭理。
沈如年已經習慣了趙淵睡著不說話的樣子,他現在寒著臉不理反而還讓覺得自在,乖乖的坐在趙淵的對麵眼睛亮晶晶的等著開飯。
很快宮們就把膳桌布置好了,陛下用膳自然道道都是玉盤珍饈,而且還考慮了他尚在病中菜肴選的都是清淡糯的,可落在趙淵的眼裏卻覺得胃中翻湧,瞬間又沒了胃口。
就想讓常福扶他起,這些菜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犯惡心,直到看見角落裏擺著一盞白的豆花才停下了作。
而對麵的沈如年已經嫻的開始調豆花,不吃蔥不吃香菜就吃紫菜,曬得幹幹的脆脆的紫菜碎鋪的滿滿一層,再放上榨菜丁、黃金豆和小蝦米作配料,最後倒上一勺調好的醬油和辣椒油,用小勺子拌在一塊,混著豆花的香味讓人食指大。
沈如年拌好就等不及的想要嚐一嚐,也不知道這宮裏的豆花是不是比家裏的好吃。
可剛勺子準備要吃,手上就空了,沈如年一臉迷茫的去找,才看見的小瓷碗已經到了趙淵的手上。
趙淵就連吃東西也比旁人要賞心悅目,骨節分明的手指晃著撥了撥瓷碗,三兩口下去碗就見了底。
沈如年眼睜睜的看著他把自己的豆花吃了,還無賴的把碗朝眼前一。
“再來一碗。”
沈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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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