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麼意思？”姜清冉聽到“作證”二字，忽的有些張起來。

安素將碗里的最后一口飯送到里，細嚼慢咽之后才說道:“宮里所選的家人子，都要求是良家兒，切不可以家中奴仆代替良家兒送進宮中。姜老爺分明稱初若為他的兒，你卻口口聲聲說是你的下人，難不是姜老爺犯了欺君之罪？”

“你胡說！”姜清冉將藥瓶重重的放在桌上，嚇得薄初若一個激靈，安素卻依舊淡定的很。

“清冉姐姐，家人子的參選的確有這條規矩，姜伯父也的確是給了薄初若姜家兒的份啊！”周梅紅心知這是大事，趕在一旁提醒。

“好，姜家兒就姜家兒，讓你占了這個便宜也就算了。”姜清冉把藥瓶推到薄初若面前，“我是長姐，妹妹伺候長姐也是應該的。”

“上個藥而已，正好我閑著，我來幫你。”安素見初若被鬧的吃不好飯，便一把抓起那藥瓶。

“你想做什麼？”姜清冉嚇得后退一步。

“還能做什麼？幫你上藥啊！”安素話音一落，便飛快的出手去，擰住姜清冉傷的那只手，將瓶子里的藥往上倒了一大半。霎那間，整個屋子里都回著凄厲的尖聲。

“你最好忍著些，若是驚擾了過路的主子，另一只手恐怕也得上藥了。”安素將藥瓶一還給，姜清冉便噙著淚跑了出去。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安素有一瞬間覺著，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了些。但轉看著驚魂未定的薄初若，便也覺得姜清冉是活該了。

平和過了幾日，姜清冉手上的傷也好了個大概，許是到了教訓，這些天便一直沒再為難薄初若。但安素總覺著以的子，了這樣的責罰，必不會善罷甘休。薄初若也是一樣的憂慮，在姜家待了幾年，姜清冉是怎樣的子十分清楚。

“上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清冉，上次的事不太高興。”薄初若膽子小，但還是忍不住空提醒安素。

“放心吧，鬧不出什麼風浪來。”

“好了，都安靜下來，今日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安素剛和初若說了兩句話，勤嬤嬤便極其嚴肅的走了進來。

“咱們這兒是宮所，除了教會你們宮中的規矩，還得看看你們各自的能耐，按照每個人擅長的方面，分到不同的地方當差。會些醫的到太醫院或藥房，會做吃食的到膳房或是主子們宮里的小廚房，會唱曲跳舞的去樂坊，會刺繡的去繡坊......什麼都不會的，除了被哪宮主子指明過去侍候，都得去做最使的活。”勤嬤嬤說到這兒，眼神從眾人上一一劃過，“所以若是有機會，你們有技在的就得好好把握住，眼下就有一個機會了。”

勤嬤嬤揮了揮手，后面便有一個傳信的宦走上前來:“柳姬娘娘三日之后要在玉涼臺同眾妃嬪賞花，膳房將幾味糕點撥給宮所的小廚房來做，雖是由廚們主廚，也須得你們在一旁幫襯著。都聽懂了嗎？”

“諾。”

安素在家經常做的是家常菜，對糕點一類倒是沒什麼想法，便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旁人。雖說有三日的期限，但廚們辦事練，只在次日下午，便將所需的糕點都做了出來。這些糕點和旁的不同，并非一出爐口最好，而是要放上一兩天再食用為佳。

廚們奔忙，將糕點做好之后便回了膳房，存放之事則由宮所負責。初宮不久的家人子們哪里見過這樣巧的點心，一個個都圍繞著糕點看個不停，直到晚飯時才漸漸消停下來。

安素并不去湊這個熱鬧，那點心再致，也是只有娘娘們才吃得到的。只能看不能吃的糕點，何必去招惹，倒引得自己日思夜想。只靜靜的坐在旁邊，等待真正屬于們的晚飯。

但初若倒是和旁人一樣興，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才進人群中瞧了那糕點幾眼。一回到安素邊，又嘰嘰喳喳個不停:“上姐姐，你看過那點心了嗎？聽說其中有一個芙蓉翠玉糕的，看起來真的太好吃了。要是我能吃上一口，我寧愿一個月都不吃晚飯了。”

安素被饞的樣子逗得一笑:“那是只有各宮主子們才吃的上的糕點，不過偶爾有奴才得了主子歡心，也會被賞賜幾塊的。”

“真的嗎？那我希能遇上一個吃芙蓉翠玉糕的主子。”初若頓時高興起來，搖了搖安素的胳膊，“不過上姐姐，你都沒有過去看一看，你不饞嗎？”

安素搖頭:“不饞。”

“上姐姐，你這麼聰明，以后一定會得到主子的很多賞賜的，說不定能吃到各種各樣的點心呢！”初若說起來便有些羨慕。

“我以后若是被賞賜了點心，就全都送給你吃怎麼樣？”安素隨口哄一句。

“可以嗎？上姐姐你太好了！”初若抱著安素的胳膊激的搖了幾下。從前在家里時，弟君想吃點心的時候，也是這般搖著的胳膊。現如今也不知他在何，有沒有著，會不會有人給他點心吃。

又鬧了一會兒，便到了放晚飯的時候。宮們的晚飯比主子們的點心遜了許多，連盛放的用都很是不一樣。兩個木桶分別裝著飯和湯，晚上是沒有別的菜的，只能就著湯吃些飯，填一填肚子便好。

許是方才盯著糕點看了，眾人盛飯都快得很。安素依舊不不慢，只等們鬧完再上前去。但今日姜清冉卻有些奇怪，往常在放飯時，總是頭一個去盛，今日卻一直候在旁邊。安素覺著怪異，用余注意著的作，稍稍留著個心眼。

待到安素盛完飯和湯回來時，必定要路過存放糕點的地方，姜清冉便是看中了這一點。在安素走到糕點旁邊時，飛快的將出去，此舉若是將絆倒，碗里的湯必定會灑在糕點上。到時候糕點不出去，娥眉夫人怪罪下來，就算是勤嬤嬤有意護著，也是難逃此劫了。

可惜姜清冉多年養尊優，作哪能有常年下地干活的安素快。剛一出，安素便猜出了的意圖。只是此時踏出去的已無法收回來，安素便順勢而為，一腳重重的踩在了姜清冉的腳上，直把疼得呲牙咧。但事還沒有完，姜清冉出一條去，本就重心不穩，被安素這樣一踩，更是沒了方向，竟直的倒在了大家的餐桌上，頓時湯米飯落了一地，整個屋里一片狼藉。

“姜清冉，你干什麼呢！你自己不吃，我們大家還要吃飯呢！”的確如安素所說，這里不是姜家，由不得姜清冉來。怒了大家，便會有人站出來指責。

從前在清河郡時，姜清冉便最打扮，上頭上掛著的首飾不計其數，更別說裳得時刻保持干凈了。現下被湯湯水水灑了一，便有些不了，哪還有心思回應大家的指責。

“都干什麼呢？吃個飯也能吵嚷這樣！”勤嬤嬤也剛用完晚膳，趁著這時來看看給娥眉夫人準備的糕點，誰知剛一進門便聽見了里面的嘈雜聲。

“勤嬤嬤，是姜清冉，把咱們的晚飯都給弄灑了。”

屋里的混把勤嬤嬤嚇了一跳，懶得理會們，首先沖到糕點面前細細檢查了一遍。還好，屋里雖然著，糕點倒還是完好無損。確認了這一點，勤嬤嬤才有心思轉過來向們發難。

“姜清冉，前段日子才警醒過你，宮所不容許生事，上次的十下戒尺打的還不夠嗎？”勤嬤嬤揀了個干凈地兒坐下，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大家心中一。

“勤嬤嬤，我......”姜清冉正要辯解，卻被站上前來的安素打斷。

“嬤嬤，咱們進宮這麼些日子，還是頭一次給主子們做糕點，不免興了些。大家相互打鬧著，便弄翻了晚飯，下次絕不會再犯了。”安素回過頭給大家使了個眼，“我們馬上把這里收拾干凈，還請嬤嬤原諒。”

勤嬤嬤嘆了口氣:“罷了，趕把屋里弄干凈，要是還有下次，我饒不了你們！”

“那嬤嬤，咱們還有晚飯......”薄初若怯生生的在安素后，但肚子里喚得厲害，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只是話還沒問完，便被安素晃了晃胳膊，初若才悻悻的閉了。

勤嬤嬤橫了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初若，咱們宮所的晚飯都是有定量的，一人一碗，灑了便不能再有了，問也沒用。”待勤嬤嬤走遠，安素才解釋道。

“可是上姐姐，我好啊！”薄初若一臉苦惱，了肚子又問道，“不過剛剛勤嬤嬤剛進門的時候，看起來很生氣啊！我還以為要挨板子了呢，為什麼最后又沒罰咱們呢？”

安素安的了的頭發:“我方才說了，是咱們一起相互打鬧才弄這樣的，大家都參與了，若是要罰，那便是一起責罰。但法不責眾，況且若是全宮所都在外罰，過路的人就會說是勤嬤嬤管理不善，倘若傳到主子們耳朵里，那便更加不得了。所以勤嬤嬤必定只會言語上警醒幾句，不會真的責罰我們。”

初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上姐姐，你好厲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