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閑話一回,黎家母子便回青云館了。
云姝與李湘雨正在燈前閑話,云進同腳步有些虛浮的進來了。一酒香,雙頰飛紅,這點云姝倒是隨了他。
“父親,你回來了?”云姝歡快的撲過去,把腳步不穩的云進同撲的一個趔趄。
看到自己雕玉琢的小兒,云進同心大好。彎腰抱起,笑呵呵的就把胡子往兒的小臉上蹭,蹭的云姝又又笑。李湘雨趕上前扶住,唯恐這爺倆一塊兒摔了。
“好香!父親喝酒了,今晚的酒好喝嗎?”云姝滿臉天真的問道。
云進同正抱著云姝坐下,聞言,臉一變道:“眉兒,你今天做了什麼事?”
云姝被唬得一跳,強作鎮定道:“眉兒今日在溫書,并沒有做什麼啊?”
“那你說,今日的酒好喝不好喝?”云進同醉正道。
云姝窺著父親的臉,心虛道:“父親一酒香,想來必是好喝的。”
李湘雨本來不太明白這父倆打的什麼哈哈,看云姝心虛的模樣,就知道大概又闖禍了。
云進同出手指,點著云姝的腦袋,一陣數落道:“你怎麼就被慣的這麼無法無天?是不是非得為父揍你一頓,你才長點記啊?怎麼什麼事都敢做?再過兩年,你可真要上房子揭瓦了!”
云姝在父親的懷里,小腦袋被點點的一歪一歪,抿著小,默默無言,只是眼看看父親的臉,又看看母親的臉,希有一人能把自己知錯討饒,可憐的眼神給收過去。
果然,看得李湘雨心的一塌糊涂,捧了茶給云進同,話道:“這是怎麼了?眉兒今天又做了什麼?”
“竟然把我埋在桂花樹下的兒紅,給了出來,自己喝不完,竟然還找個借口拿給我喝!你說說,是不是膽子太大了?”云進同鄒眉道。
“又不都是我喝的。”云姝低聲道。
“你看看,還頂。”云進同對云姝說話,眼睛卻向李湘雨道,拉攏戰友。又對云姝喝道,“還有誰?”
云姝咬咬,自知失言了,再不說話。
“好了,好了。喝了就喝了。你兒的酒,孝敬給你喝了,反正以后也是你的,現在喝也沒什麼。”李湘雨打圓場。
“你還向著?”云進同征集戰友失敗,懊惱道。
“我怎麼能向著呢?眉兒,你真是膽子太大了,自己喝就是了,竟然還拿給你父親,你是唯恐自己不挨打啊!”李湘雨“義正言辭”道。
云進同一聽就無語,這還不是向著兒啊?
“我是覺得那酒太好喝了,才想辦法送給父親喝的。父親若是不喜歡,眉兒下次不送了就是。”云姝小心翼翼道。
“還有下次?這是送酒,不送酒的問題嗎?我看,你真是要挨頓打,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啊!”云進同聽的酒氣、脾氣一起竄上來,卻被李湘雨按住。
“眉兒,你說,你為什麼去桂花樹下挖酒?”李湘雨導道。
云姝抬眼看看,又咬咬道:“可以不說嗎?”
“你說呢?”李湘雨道。
“那我告訴父親母親,你們可不許告訴別人。”
“你只要說實話,我和你父親便為你保。”李湘雨替云進同擔言道。
云姝看看云進同,得到統一的答復,開口道:“有兩個原因。因為昨天的事,黎哥哥被黎伯父罰跪兩個時辰,跪的時間久了,脈不通,走路不方便。我想酒能活通脈,而黎哥哥又不想黎伯父、黎伯母擔心,我便想起桂花樹下的酒。”頓了一下,抬眼打量云進同和李湘雨的臉。
“另一個原因呢?”云進同面稍緩道。
“還有一個原因,是,是,我看父親每次喝酒都的,我想嘗嘗酒是什麼滋味,可是父親一直不許,所以,所以。。。”又抬眼打量。
李湘雨已經繃不住,笑起來,手點點云進同的腦袋,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你養出來的小酒鬼啊!”
云進同再也生不起氣來。果然是自己的兒,越看越開心,朝云姝的小臉狠狠親一下。云姝也得赦般喜笑開。
在腦中過了一遍,云姝卻沒有想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自己知道那酒菜不是母親張羅的,可是在沒有與母親對質的況下,父親是怎麼發現問題的?在父親面前,自己的小算盤竟然不堪一擊,而且被父親輕易發掘出問題的本質。好奇道:“父親是怎麼知道我了桂花樹下的兒紅?那兒紅不都是一樣的嘛?”
“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還是個傻丫頭!”云進同搖頭笑道。“那是為父親手釀的酒,親手挑的酒壇,親手封的壇子,哪一樣都是悉的。你還敢原樣拿來給為父喝,這不把滿滿的證據擺在為父面前嗎?”
云姝吐了吐小舌頭,“輸的好慘!”
李湘雨笑問道:“那你治好你黎哥哥的了嗎?”
“治好了,自然是治好了。黎哥哥為了謝我的妙手回春,還畫了幅畫送給我。”云姝一臉驕傲帶夸張,又獻寶般的道:“紫韻,紫韻,你去把那幅畫拿來,給父親母親看看。”
紫韻應聲而去。
“貪玩還那麼多借口。”李湘雨笑道,又向云進同,“你說,黎家是不是對黎歌太嚴厲了些?”
云進同沉片刻,道:“黎兄對歌兒寄予厚,歌兒確實天賦異稟,耽誤了也可惜。但說到底,這都是黎兄的家務事。”
“也是。眉兒,你聽到沒有?你黎伯父家對你黎哥哥寄予厚,你不要總找你黎哥哥玩鬧。給你黎哥哥添麻煩,也讓你黎伯父、黎伯母煩心。”
云姝倚在云進同懷里,正一本正經的自己的下,又捋捋父親的胡須,若有所思。聽到母親的話,忙道:“我知道,所以今天的事,父親母親要保喔。”
“你瞧一本正經的模樣,昨天、今天都是挑的事,現在重大責任反而落在我們的上。怎麼道理都在你那里呢?”李湘雨被氣的笑起來,手撓云姝的,云姝咯咯大笑,直往云進同懷里鉆,云進同忙護住。
紫韻拿來的那幅畫。云進同和李湘雨看了慨不已,就黎歌的年齡來說,那確實一幅極好的畫作了!黎歌確實是黎家一寶啊!小小年紀,文才、書畫皆出彩。自家兒雖然沒闖什麼大禍,卻小狀況頻發,不是個安生的,確實需要好好管束了。
晚間,李湘雨倚在丈夫邊溫言笑道:“昨日我見眉兒與歌兒在草地上互潑料,倒覺得那場景似曾相似。”抬眼看看云進同,眼波中有無盡的意。
云進同皺眉道,“是不是想起,當年你潑我滿頭滿臉的墨了?”
李湘雨掩笑道:“你還記仇呢?”
云進同笑道:“豈敢,只是有其母,必有其,眉兒與歌兒那般玩鬧,倒是得夫人真傳!”
李湘雨以眼波嗔怪,“那你也覺得,眉兒與歌兒?”
云進同會意,“歌兒確實是難得的,但是們畢竟還小,心不定,黎兄又格外重視歌兒的學業,還是過兩年再說。”
“若是嚴兄家的孩子,恐怕你早就忍不住催促了。”李湘雨笑道。
“為夫是那厚此薄彼的人嗎?還不都是為了眉兒考慮。”云進同為自己正名道。
李湘雨不再打趣丈夫,轉而憂心道:“你說的倒也有理。只是,我擔心下手晚了,歌兒被別家姑娘搶了去。”
“你呀!想的太遠啦。我會留心的。”云進同笑道。
黎家確不知道昨日之事,黎歌平安得過。
第二日,秦如梅正常講學。云姝卻在心里盤算著善后事宜。
云進同夫妻要好好管束云姝,這次的事雖然不聲張,但是對紫韻、煥梨連同云帆,一起小小懲戒一番。
為了安紫韻與煥梨傷的小心臟,云姝送了只煥梨一直喜歡的珠花給;拿出月錢讓紫韻去扯布,做套新裳。
云帆最慘,被云進同呼來喝去,城南城北的跑一天,忙得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卻始終無法從老爺那里搏個好臉。晚間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都要散架了。
累極了的云帆暗下決心:老爺永遠是老大,小姐的話可不能再聽了,自己可長點記吧!希老爺今天這番折騰他能消了氣,明天一切回歸正常便好。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誰呀?”好不容易躺床上歇歇,真不想起。
打開門,不由趕快整整衫,頭發。
“你怎麼來啦?”云帆紅了臉。
紫韻低頭笑道:“小姐說,你今天大概委屈了,是年,思慮不周,害你牽連。讓我來代給你賠不是。”
“這可使不得!我并不敢生小姐的氣。”云帆惶恐道。
“這是小姐代的。”說著遞上食盒。
云帆接過來,關心道:“辛苦你了。你,還好吧?”
紫韻紅了臉,“有小姐在,我自然無事。你用完飯,好好休息吧。”
言畢,匆匆離開。
云帆提著食盒在門前傻樂。
正提筆作文的云姝,看到紫韻回來了,臉頰飛紅未消,掩不住眉眼間的笑意,便知道事得解。
是故,雖然邊人手不多,但關鍵崗位,總有絡的小伙伴,愿意幫瞞一二。即使云進同與李湘雨對嚴厲些,但終究不忍折了的天,所以嚴令到了云姝這里,依然有轉圜。
平日讀書倒也十分的認真,只是每月休息日,總會找些“事”做。在的帶領下,黎歌倒是比以前開朗許多,不再如剛來時拘謹,二人倒愈發好了。
黎遠芬深知,憑著多年前的一段,云進同能幫他一把,那是云進同重義,他混跡場的能力一般,以后要想獲得云進同更多的助力,就要不斷加深這段誼。
當初云進同邀請他暫住云家,甚得他心。但小小的院子,修繕的再慢,三個月過去了,也完工了,縱然云家挽留,可是再留下來于理不合。好在有一個黎歌。
就這樣,黎氏夫婦搬到自家院落,距離云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秦如梅是個難得的師傅,考慮到黎歌每日往來進學不方便,云家盛挽留,黎歌便繼續住在云家的青云館,得閑便可回去,如此皆大歡喜。
云進同夫婦待黎歌極是寬厚,宅生活安穩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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