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我拋下男友去找了我的白月。

男友拉住我，乞求我別走。

我甩開他的手，對著他溫地笑：「林溯溪，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他生病了，你沒看到嗎？」

一如多年前，我對著他卑微哀憐，卻被他扔在一眾親朋好友面前。

那時的他也是這麼說的：

「時嵐，瀾瀾生病了，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這一刻，我們角翻轉。

01

其實一切的發生都是有跡可循的。

試婚紗那天，林溯溪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試了幾套，他都說好看，然而全程他的頭都沒有抬起來過，只是一味地盯著手機。

還是禮服師看不下去了，在一邊給我贊嘆捧場：「時小姐，您現在所試穿的這套，是我們的鎮店之寶，您可太有眼了！」

我過鏡子去瞧，叉的款式，將我白皙的背部勾勒出了魅的弧度，

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的程度。

確實好看的。

「多錢？」我問。

禮服師眼睛一亮：「我們店里現在在搞活，您買下這套，可以配套送您一件敬酒禮服，只需要六萬。」

六萬啊？

對于還在事業上升期的林溯溪來說，是貴了些。可對我來說，那不過是半個月的零花錢。

想了想，我說道：「那就這條吧。」

要不是爸爸勸我再觀察一些時日，我恨不得現在就把真相告訴林溯溪，讓他可以不要這樣早出晚歸，要多陪我些時日。

我打算在婚禮那天向他全盤托出我的家庭條件，既然都要結婚了，那就得坦誠以待。

我從沙發上的小包里取出銀行卡遞過去。

誰知林溯溪把玩手機的作一頓，在我即將遞出卡的瞬間，猛地站起。

他摁下我的手，拉過我小聲說道：「結個婚而已，沒必要買婚紗，租一套就行了。

「我事業還在上升期，我們之間的，不需要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表現。」

興致試穿婚紗的心一下子降至谷底。

我嘟囔：「不是你說，結婚是人生大事，得花錢。」

可我向來聽林溯溪的話。

我也知道，如今他的事業還沒有穩定，貿貿然花大價錢，影響的也是我們往后的夫妻生活。

思及此，我強住心中的不快，對著禮服師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我們再考慮考慮。」

禮服師的表瞬變，轉的一剎那，我聽到了一聲不屑的斥責：

「買不起裝什麼大小姐。」

我上揚的角停滯，我以為林溯溪會幫我說兩句，為我挽回一點的面子。

轉過頭，

卻看見他早就不知何時，走到店門外打電話去了。

02

這件事過后，我想讓林溯溪陪我去租賃婚紗的店里走一趟。

可他推托了我。

說領導急通知他出差，要去國外和別人談合同。

我打開他的手機微信，冷照得林溯溪臉難看。

他擰起眉頭：「你又在鬧什麼？」

我并不是故意想看他手機的，可誰讓他就這樣大喇喇地把聊天記錄丟在床頭柜上。

聊天記錄上只有一句來自蘇瀾的回復。

蘇瀾：十萬塊我收到啦，你放心，我會還你的。

「蘇瀾，你前友，回來了你怎麼不和我說？

「你給前友十萬塊，卻不愿意花六萬給我買婚紗。

「你倆來回只有一條消息，你是不是故意刪了你們的聊天記錄。」

我幾乎面臨崩潰。

對于我來說，這就好比神出軌。

「嵐嵐，我是怕你多想，蘇瀾生病了，急需用錢，畢竟是一條人命。」林溯溪將手搭在我的雙肩上，迫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從眼里看出了迫切。

「你放心，結婚后，我不會讓你委屈的。

「你也說過，你會無條件信任我的。」

語畢，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說只要國外這份訂單敲定，我們就可以攢齊一套老破小的首付了。

「那你把蘇瀾刪了。」畢竟是六年的，短暫衡量，我選擇了退一步，只要林溯溪就此停止逾越。

他頓了頓，就在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林溯溪突然將我打橫抱起。

我驚呼。

他輕地把我放在席夢思的中央，掉襯衫，角帶著肆意的笑。

一如那年我第一次見他，張揚恣意，帶著不服輸的勁兒。

我就是被這樣的他吸引的。

他和我說，他厭惡資本，他要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一片天下。

他和我以往見過的男生都不一樣。

林溯

溪沒有對我告過白，我倆在一起好像就是水到渠的事，自然而然就走到了結婚。

我很林溯溪。

所以當我得知他有一個傷他很深的前友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抱住他，我安他：

「錯過了你，是的損失。」

那時的他說了些什麼，我有些記不清了。

只知道他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到他的一眾兄弟面前，說：

「從今天開始，時嵐就是我的朋友，我未來的老婆。」

我在兄弟們詫異的眼神中，地吻上林溯溪。

03

林溯溪離開后，我一個人去禮服館租了一套最便宜的婚紗。

店長問我：「要不要讓你的未婚夫幫你參考參考？」

我搖了搖頭。

這些年，原本花錢大手大腳的我終是學會了曾經怎麼也學不會的節儉。

林溯溪回來的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我給他發消息，我要去接機。

過了幾個小時林溯溪才回我，他說，他得先回公司。

我打算給林溯溪一個驚喜。

去公司的中途，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致的眼妝糊了。

我用手作傘狀，匆匆跑進了林溯溪的公司大樓。

然而落湯的我被攔在了門外。

迎面瞧見林溯溪的幾個好兄弟從公司里頭往外走，我正想上前打招呼，就看見其中一個兄弟眉弄眼：

「林溯溪這廝行啊，妻在家，人在懷，兩不誤啊。

「白月瀾瀾回來了，就不要那個時嵐了，也只有帥哥有找替的資本啊。」

時嵐？替？

我聽得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是誰了聲：

「喲，嫂子，你怎麼來了！」

不是驚訝，而是帶著驚恐的語氣。

我說：「我來接溯溪回家。」

那人臉僵了僵，沒有說話，倒是旁邊一人解釋說：「林哥這會兒不在，陪領導外出跑客戶了。」

我也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皺起眉頭，用力撥開面前幾個材高壯的男人，直著頭就準備往里沖。

被他們一把攔住：

「嫂子，你這樣的形象，影響不太好。」

我氣極反笑：「你們公司還以貌取人？！說，林溯溪在干什麼？！」

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當我準備砸開門的時候，閘門「唰」一下就開了。

穿著 T 恤牛仔的小男生打開了手機，迅速把一張摟抱的照片展示在了我的眼前。

畫面中，林溯溪穿著我買給他的深藍西裝和凌的領帶，蘇瀾則是穿著華的禮服長。

兩個郎才貌的人依偎在一塊兒，林溯溪抱著，好似要把融進骨髓。

他從來沒有這麼抱過我。

04

那件長，我記得，是我和林溯溪逛街時，停駐了許久的。

那天，我就是這樣靜靜站著，用艷羨的眼神著在展臺燈照下，熠熠生輝的禮服。

我說：「要是有一天結婚，我可以穿上就好了。」

當然，我本來就打算自己買的。

林溯溪是怎麼回答的？

哦，他說：「這條子算什麼？我們寶貝結婚，我要把天底下最貴最的婚紗全部買過來，讓寶貝一個小時換一套！也讓那些賓客睜大眼好好看看，我的老婆有多！」

我被這話迷了眼，也迷了心。

當時的我笑得仿若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抱住林溯溪的腰，輕聲泣：

「我不要什麼最貴的婚紗，我們平平淡淡的，只要結婚對象是你，就行了。」

可如今，這就像一把利刃，將我的心生生剖開。

原來從頭至尾，我不過就是蘇瀾可笑的替。

蘇瀾，時嵐，他最我嵐嵐，時更是口而出。

也不知是在我，還是在他的白月。

太惡心了。

05

我和林溯溪在一起整整六年。

與他初識那天，正是我爸與孫阿姨結婚登記的日子。

而我媽那時，剛走沒多久。

一氣之下，我與我爸慪氣斷絕了父關系，帶著我媽留給我的錢只前往異城打拼。

可沒有了家里庇護的我，四壁，我把從小到大都沒吃過的白眼吃盡了。

也是在那時，我到了拿著方案侃侃而談的林溯溪。

暖黃的燈下，款式老舊的西裝也遮蓋不住他眼里的驕傲，他角微揚，自信地向其中一名面試展示。

可惜了，面試最終以「想法很好，但實施起來有困難」的理由拒絕了他。

他也沒惱，也沒多加停留，禮貌點頭離開。

轉之際，我倆對上眼。

我說：「你再求求那個面試，說不定他就給你通過了。」

他搖了搖頭，對著我隨意地笑：「小姑娘初職場吧，這就是拒絕的意思。算了，與其求他們，不如靠我自己打出一片天下。

「我就不信了，我這才能，還怕打不過那些虛有其表的資本家。」

以往，我認識的男都是仗著家里的條件不學無，難得有些學富五車的，也都是和我說：「很多人從出生起就贏了，有錢人只會錢生錢，別妄想打敗資本。」

曾經，我為林溯溪那種人著迷。

后來，我被現實所打敗。

可，……就像是習慣，我想呵護他。我承認我有些犯賤，但我就是自私地希林溯溪能保留自己的初心，不被世俗所打磨。

其間，我爸帶著孫阿姨來找過我，他說他舍不得我在外苦，但也不會支持我和林溯溪在一起。

但我倔啊，我執意就要林溯溪不可了。

一時間，劍拔弩張。

孫阿姨為了防止我們父倆梅開二度，便提出個兩全的辦法，再考察林溯溪三年。

如若林溯溪在不知道我家庭條件的況下仍舊真心待我，并能夠依靠自己做出一番績，就同意我倆結婚。

我爸是篤定，以林溯溪的能力不可能爬上去的。

同樣，他也不相信我。

我確實是了歪心思，依靠人脈悄悄幫助了林溯溪。

可能也是因為我不想和我爸認輸吧。

我想向這個老頭證明，看吧，你的眼也不一定對。

也許是林溯溪的兄弟給他打了小報告。

不過短短兩分鐘，我就看到林溯溪一個人急匆匆地出現在樓梯口，

甚至襯衫扣子都掉了兩顆。

他的聲音著急，一來就是訓斥我，他說：「我不是說過，我會先來公司，讓你在家等我嗎？」

指甲陷進了皮，我深呼吸，理智讓我沒有當眾和林溯溪爭吵。

事到如今，他怎麼敢把錯推在我上？

「林溯溪。」我沒有走上前，只是遠遠與那個我了多年的男人對視，「誰年時沒有遇見過太過驚艷的人，只不過我恪守了男本分，因為我有了你，可你，沒有。」

「你知道還有十天，我們就要結婚了嗎？」

我轉開臉，「哦，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知道。

「林溯溪，我們分手吧。」

說完，我沒有，也不想等他的回復，轉毫不猶豫地離開。

06

我搬出了我和林溯溪的家，那套我故意讓租房公司按普通民宅價格租出去的小平層。

這套房產是我爸送我的年禮，左右鄰里加起來五套也都是我名下的。為了防止餡，簽署合同前我特意和中介通氣，讓中介重新擬了一張便宜的合同和林溯溪簽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