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時初用很輕的，幾乎只能讓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那可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的照片吧。”

總之，這個相冊一直留到現在，時初確實後面確實有了洗出來的照片，只不過他習慣把照片當書簽用，並沒有想起裝進這個相冊。

相冊也就閑置到今天。

時初把它從一堆雜中拿出來，找張紙拭去封皮上的灰塵，想了想，把之前看過的那幾張照片從書頁中出來，放進了這個相冊裡。

秦煜也許已經想不起自己曾經送給他過一個相冊了，他更不知道時初後來洗出來的那些照片，其實都與他有關。

-

睡覺前，時初刷了會兒手機，看到趙易安在朋友圈裡發了幾張照片。

照片中彩帶、遊戲道與瓜果食擺滿了桌面，秦煜在沙發正中間，他的兩邊坐滿了其他人，大家人手一隻酒杯，朝著鏡頭舉起。

秦煜沒看鏡頭，而是垂眼盯著茶幾上的蛋糕出神。時初放大照片，才看到小景蹲在蛋糕旁邊正往上面蠟燭。

一個念頭在時初心中冒出來——有可能秦煜看的不是蛋糕，是人。

這樣的認知又讓時初開始下意識去挲此刻在手旁的任何，卻不小心到屏幕退出了頁面，再點進朋友圈時，發現再也找不見那條一分鍾之前發的態。

他刷新了兩遍，再點進趙易安的朋友圈頁面，還是沒有看到。

於是，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趙易安也許屏蔽了他。

說不清那一瞬間心裡是什麼滋味兒，時初足足怔愣了十多分鍾，才放下手機，想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越想睡越睡不著，他在心中想了無數種可能：也許不是屏蔽，只是不小心刪除了，或者是微信出了什麼問題，他一時間沒有刷到。

但是他也清楚這種謊言騙不了自己，而且就算真的是這樣，他們為秦煜慶祝生日這件事是事實，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也是事實，他已經被排除在了秦煜的生活之外，他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到後傳來的溫度時，時初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直到溫熱的呼吸像夏季熱的海風撲打在耳後，他才有了實，睜開眼睛轉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秦煜喝醉了，眼睛半睜著看他，睫漉漉的，呼吸之間濃重的酒味混合著油的香氣一腦往時初鼻腔鑽。

時初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秦煜被他嚇了一跳，跟著撐起，眼神懵懵地看著他。

“怎麼回來了？”

秦煜慢吞吞地說：“何助理送我回來的，他沒喝酒，我們不是酒駕。”

時初從這句話就能聽出秦煜不僅喝醉了，還醉得不輕，平時清醒的時候，他有多久沒這樣和自己說過話了？

歎了口氣，時初下床想給他倒點熱水，卻被一把拽了回去，秦煜人喝醉了，力氣卻沒小多，攥著時初的手腕不松手。

他問：“你為什麼不說生日快樂？”

喝醉了的秦煜不像平時面對他時那麼冷漠，這讓時初想到了曾經，於是心底一片，蹲在床邊小聲哄他：“可是已經有那麼多人祝你生日快樂了呀。”

秦煜眨了下眼睛，又說：“我喝了好多酒，好難。”

“那你怎麼不讓他們灌你點？”

秦煜皺起眉，眼裡水霧氤氳，神卻很固執：“你是不是討厭我？”

其實時初有些懷疑秦煜知不知道此刻跟他說話的是自己，但還是耐心回答：“不討厭呀。”

不知道是不信還是怎麼，聽到回答後，秦煜也並沒有出滿意的表，他慢慢松開時初的手，把頭埋在被子裡，聲音過布料沉悶地傳進時初耳中。

“你就是不喜歡我。”

這句話太稚了，不像二十七歲的人說出來的，時初想笑一笑，但心裡卻像打翻了一杯放置了很久的檸檬水，酸混合著苦味蔓延開來。

他拉開被子，看著秦煜優越的五和完的線條，手指輕輕劃過他筆的鼻梁，“那麼多人喜歡你，不差我一個的。”

秦煜本來已經閉上了眼睛，聽到這句話，又驀地睜開。他的意識已經很遲鈍了，可還是在這一瞬間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大概是在長年累月中，在人隨時好像要離開的不安中形的條件反。

他看著時初：“你要走？”

時初沒搖頭也沒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很久，秦煜再次閉上眼，很小聲地歎了口氣，妥協似的，跟自己說了句，“最後一次。”

時初沒聽清：“什麼？”

可秦煜已經睡過去了，膛起伏規律，時初幫他蓋好被子，蹲在床邊又看了好一會兒，才起去了書房。

第17章

臨近學期末，學校的事多得令人不過氣。時初前段時間落下了些實驗進度，這幾天都在學校加班，過了十一點還在實驗室伴著儀的嗡鳴聲觀察培養基的細胞分化。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時初在滿室寂靜中從顯微鏡上撤開，閉著眼緩解乾。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時初聽到了人走進來的聲音，但是沒有睜眼，他等著那個人開口說話。

腳步聲停在他後，一個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實驗室：“我看見實驗室還開著燈就猜是你在，果不其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