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放下前提要……

 第10章:經鴻、周昶競購med-ferry，都想買，但周昶想收購之后拆了med-ferry，所以價格相同的況下，經鴻比較有優勢。

 第11章:周昶提價，憑借價格取得優勢。自己只買90%，“安泰基金”買剩下的10%，這樣可以省一大筆稅。

 第12章:經鴻一反常態，未經med-ferry董事會的允許，將med-ferry份增持到了18.9%，投票權增加到了33.5%，得罪對方董事會，仿佛不想好好競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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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med-ferry收購案（五）

 經鴻站定后，電梯快速而平穩地上升，最后停在最頂層。周昶助理比了個“請”，讓經鴻先出了電梯，而后一路領著經鴻到了大廈最里側的總經理辦公室。

 國很多大公司ceo甚至沒有辦公室，也在隔斷里工作，周昶雖然在國讀書工作很多年，但顯然還沒那麼西化。

 辦公室是長方形，與另幾間辦公室一起是支出了整棟大樓的，于是三面都是落地玻璃，線很好，風景也好，但非常占用空間。清輝大廈是正方，最頂層卻是直上直下的圓臺狀，幾間支出去的大辦公室乍看起來像幾片花瓣，輕輕蓋在大樓頂層。

 周昶那間風景最好。

 與經鴻的相似，周昶辦公室的風格其實非常現代化。能看出來，周昶接班清輝以后也重新裝修過了辦公室。

 辦公室由黑白灰三種簡單構，外側是會客區，里側是辦公區。

 會客區的正中央是一張黑的長沙發，兩邊是兩張同的短沙發，沙發圍著一張茶幾，長沙發后的墻壁上靠著書柜。經鴻掃了一眼，發現里面不僅僅有it相關的專業書籍和專業論文，還有很多其他行業的，比如農學，也有不社會學的，甚至包括宗-教、種族，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

 辦公區有一張長長的l形狀的辦公桌，很簡約、很現代化，短邊上是個人電腦，長邊上有一些文件，后是一個架子，上面卻不是書，而是清輝每個產品發行后的紀念品，大多只是一個圓盤，中間刻著“某某產品，xxxx年x月x日”，可它們代表清輝集團三十年的深刻痕跡。

 辦公桌左手邊的靠墻位置是一塊大白板，上面寫著一些東西，是高管們匯報用的。

 助理帶著經鴻進去。

 周昶正在親自鼓搗房間一側的咖啡機。看見經鴻他笑了笑，問:“經總，喝咖啡麼？”

 他們兩個正式見面時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

 經鴻頓了頓，也笑:“周總好有閑逸致。”

 周昶一哂:“剛學會。總得學學自力更生不是？”

 說話間周昶已經泡好一杯，他將咖啡給助理，示意助理端給經鴻，而后著經鴻，又道:“嘗嘗？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助理接過那杯咖啡，到會客區略略躬下子，將咖啡杯連帶著碟子輕輕撂在暗茶幾上，而后直起腰，對著經鴻略略一示意，便不做停留地出去了。

 “謝謝。”向周昶道過了謝，經鴻走進會客區。可經鴻卻沒坐下，他轉過，面前是茶幾，后頭是沙發，一只手仍落在兜里，隔著茶幾向已經走到茶幾對面的周昶，道，“周總，今天過來，是想聊聊med-ferry的收購。”

 “嗯？”周昶挑出一個音，“怎麼聊？”

 “很簡單。”經鴻開門見山道，“泛海將泛海手里18.9%的med-ferry份全部轉給清輝，就按照清輝的要約價。而后泛海退出這一次對med-ferry的競購。但清輝功收購med-ferry后，需要以兩億歐元的價格將med-ferry旗下那家ai藥研發的公司割給泛海。”

 周昶靜靜地聽完了，問:“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那家ai藥研發公司是目前整個med-ferry最好的東西。”

 “打啞謎就沒意思了。”經鴻笑，“泛海目前已經擁有med-ferry公司33.5%的投票權。清輝想將med-ferry盡快拆分盡快重組吧？那按照法律，清輝需要三分之二以上的同意票，而med-ferry的公司章程也并未做特殊規定。別忘了，med-ferry的公司章程，泛海同樣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看過了。”

 泛海持有8.9%的a和10%每擁有十投票權的b，加在一起正正好好有33.5%的投票權，堪堪超過三分之一。而對于公司分拆、資產重組這樣的重大事項，絕大部分國家法律都要求至三分之二的同意票，包括瑞典，也包括中國。就是說，如果泛海不同意，清輝很難功完med-ferry的分拆和重組。

 可清輝還有“未康醫療”。清輝希將med-ferry的一些資產、資源轉到未康醫療下面，將再將med-ferry的銷售部門拆分出來、獨立發展，不再必須接研發的領導、管制，也不再無法銷售其他公司的骨科械，幫未康醫療打開歐洲市場，沖一沖‘3d打印第一’的名頭。

 聽了經鴻出口的話周昶好像并不驚訝，只靜靜地聽著，還是那副貌似認真的樣子。

 “因此，”周昶這間辦公室上午線實在太好，經鴻臉上帶著些，“如果清輝退出這次競購，泛海當然會接手med-ferry，毫無疑問。不過如果清輝想繼續這次競購，那我們雙方就有不小的合作空間了——泛海將泛海手里18.9%的份轉給清輝，清輝大概率能得到med-ferry百分之百的權，該重組重組，該怎麼怎麼，清輝將是唯一的東，而泛海則得到那家ai藥研發公司。不過，如果清輝拿下了med-ferry，卻又不與泛海合作的話……泛海手里這33.5%的投票權可就未必那麼聽話了。”

 說“未必那麼聽話”，實際就是不會聽話，樣樣都得跟清輝反著來，否決拆分的提議、重組的提議，甚至否決一切的提議。

 頓頓，經鴻又說，“反正泛海只有18.9%的份，花費也不特別巨大，可以權當扔到水里聽個響兒，但不知道清輝那邊是不是也愿意這樣了。”很顯然，如果清輝收購其余的份，開銷將遠遠大于泛海。

 周昶揚揚下，示意經鴻繼續。

 “另外，”經鴻繼續迫周昶，“現在收購價格已經很高。倘若我們繼續競購，最終價格會非常高。在這樣的前提下，即使是將那家ai藥研發的公司以兩億歐元的價格轉給泛海，清輝也合適的不是？否則清輝花得更多。”

 “兩億歐元太低了，甚至低于med-ferry幾年前對那家公司的收購價。”半刻后，周昶才開了口，他笑笑:“這個價格沒得商量？”

 “有點憾。”經鴻說，“沒得商量。”

 周昶只點點頭，沒再說話。

 對清輝、泛海這個量的大公司來說，討價還價不是風格，清輝一向是能接就接不能接就一拍兩散。

 他只是問:“泛海有新收購目標了？”

 經鴻也沒避諱，頷首。

 “算盤打得還響亮。”周昶表依然還是云淡風輕的，他含笑，“我記得，最開始那8.9%的份，泛海是9歐元一收的？現在15歐元一轉給清輝？那泛海在這一單里直接賺上一億多歐？加上med-ferry的解約費，這幾乎等于免費從我這兒拿走那個ai公司，經總是不是忒黑了點兒？”

 經鴻說:“這雙贏。”

 他沒說錯。

 如果泛海繼續競購，清輝最后的總收購價一定不止多出兩億。

 最后，經鴻又了一句:“總之，med-ferry那家ai藥研發的子公司，和med-ferry的分拆、重組，清輝只能選擇一個。周總最好快點兒決定，現在外頭那些基金全都知道泛海、清輝正在競價，一個一個還在買進，med-ferry的價還在漲著，清輝拖得越久花錢越多。”

 周昶隔著茶幾，靜靜看了經鴻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最后他終于頷首，道:“ok. deal。”

 聽見這句“”，經鴻出一個虛偽的微笑:“行，那之后給雙方法務了。”

 周昶又點點頭。

 “我這邊就不再叨擾了。”經鴻一手拿出來，“周總日程肯定很滿。”

 周昶卻垂眸看了看那杯咖啡，手從西裝的口袋里拿出來，一抬，問:“經總真不嘗嘗咖啡？我第一次伺候別人，經總這麼下我面子？”

 經鴻略略猶豫了下，最后還是起那杯咖啡，站在原，揚起脖子，幾口喝了。

 喝完，經鴻將咖啡杯撂回碟子，道:“謝謝。”

 周昶卻沒完沒了，他看著經鴻，問:“怎麼樣？還合口味麼？”

 經鴻也客氣了下:“還不錯。”

 “那就好。”

 幾秒鐘后，周昶目從經鴻的眼睛移到了經鴻的角，定了定，揚揚下頜，提醒道:“經總，角。”

 被這麼一提醒，經鴻意識到自己角可能沾了一點咖啡，因為確實有點涼涼的。他也不在意，抬起右手，用食指抹了，而后在碟子里的棉巾上隨手捻捻，將咖啡捻去了，微嘲道:“我現在可以走了？”

 “行，”周昶也不留，“我個助理送送你吧，清輝大的，而且有的地方有門。”

 說完周昶走到辦公桌前撥了一個分機號碼，不多時，之前那個助理又走了進來，右手一順，道:“經總，這邊請。”

 經鴻頷首，一手著兜，大步地往門口走去。

 周昶在經鴻后看著他的背影。

 按照周昶過往的經驗，極有人能在自己盯著他后背的時候走路還能干凈利索的，絕大多數如芒在背，可經鴻不是，步子永遠不急不緩。

 被擺了一道兒……周昶想。

 經鴻猜到了清輝競購med-ferry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后竟然完全不再在意med-ferry董事會的態度，通過“惡意”的方式將投票權提升至33.5%，并且死死掐著清輝肋，威脅清輝，著清輝將med-ferry旗下那家ai藥研發的公司以超低價轉給泛海。

 經鴻知道清輝雖然也很想要那家ai藥研發的公司，但如果必須二選一，清輝大概率會拋棄它。畢竟在此前的談判當中，清輝從未放棄過“拆分和重組med-ferry”的想法，甚至不惜提高報價，不惜與安泰基金組財團。與未康醫療的上市相比，它就顯得不重要了。

 “收購”這種事，都是絞盡腦心計算，然后畢其功于一役，則為王敗則為寇，沒有中間狀態，可經鴻是踏出來了另外的一條路子。

 這次，是自己輸了。

 周昶著經鴻的背影，不自覺地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