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i開發者大會回來, 經鴻目再一次被放在了“新影視”上。

 他與趙汗青又研究了下清輝的真正目的，還是毫無頭緒。

 因為周昶對新影視收購案的強勢介，經鴻力有點兒大。

 他總覺不大安生。

 也許正因為力有點兒大, 接下來的幾天, 經鴻晚上睡覺之前……的頻率非常高。

 事實上, 經鴻認為自己并非隨心所的那種人, 他太忙了，沒時間可以浪費，即使只是一個小時。

 不過, 各種研究也表明了, 力較大的時候人會傾向于放縱。他需要暫時徹底忘紅塵里的種種困擾。

 于是，很奇怪地，連續幾個安靜的夜里, 當經鴻想到周昶后，會有一些不控制。

 腦海當中, 殘存著的周昶樣貌與腦海中沒有五的兩個人叉出現，而這種錯越往后越頻繁。他閉著眼睛，最后半晌彈不得。

 他對這樣的不控制到心驚，因為他一直都非常自律。

 …………

 因為清輝突然介，各方又都不太準清輝的真正用意，一時間, 新影視的收購案像被按了暫停鍵，各方都沒了作。

 不過泛海僅僅等了一周就決定了繼續收購新影視, 他們重新開始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清輝也有了作。

 靴子終于落下來了。

 清輝集團繼續購新影視的份——這次只有3%, 將持由5%增加到了8%, 而后與“東方保險”簽署了一致行人協議1。

 也就是說, 在泛海、東方、清輝三方對新影視的爭奪中，東方、清輝二者形同盟，并且此同盟由東方主導。至此，東方保險及其一致行人的占超過30%，發了對新影視的全面要約收購。

 經鴻知道，自清輝介的那一天，泛海就已經非常被了。

 泛海當時占22%，而東方保險與清輝集團加在一起是27%以上，泛海距離30%全面收購的紅線還有8%，而東方與清輝的聯盟卻只剩下3%了。證監會規定每增持5%都要公告，那東方與清輝的聯盟完全可以繼續觀察泛海這邊的向，在合適的時機再次出手。

 東方、清輝二者聯手，新又不非要不可，經鴻果斷地認輸、退出了。

 “結果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趙汗青說，“可以知道，清輝這次純粹是幫東方保險的，絕對不是清輝自己真想進影視行業。”

 經鴻把玩一支鋼筆，懶洋洋地:“嗯。”

 很明顯，這次清輝其實只是東方保險的附庸，為東方保險做嫁，否則清輝不可能與東方保險一致行，并由東方保險發起要約。

 過了會兒，趙汗青又說:“前幾天，清輝與東方保險應該就是在談判，或者說，在易。清輝同意與東方保險一致行，但……不知道得到什麼了。”

 經鴻還是擺弄鋼筆:“嗯。”

 他也不知道。

 事實上，他認為，清輝會在六個月的售期后將這8%的新份轉給東方，退出董事會，再也不管新影視了。

 《證券法》規定，持有5%以上份的大東購份的六個月是售期，不得賣出。

 趙汗青又嘆:“哎，本來東方保險的現金已經不多了，結果清輝幫了他們一把！現在東方保險可多出時間籌集資金了。依東方保險的量，這樁收購不是事兒。哎……真不知道東方保險能給清輝提供什麼！”

 經鴻沒回答。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他也沒想通。

 清輝集團，與東方保險，究竟在做什麼易？

 周昶，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

 幸好，清輝集團并沒有讓趙汗青與經鴻疑太長時間。

 不久后，經鴻就看到了一條新聞:

 中國最大的民營銀行“興民銀行”將7.5億“天通證券”的抵債權轉讓給了清輝集團，占天通證券總本的9.9%。

 “……！！！”經鴻此時如夢初醒。

 原來周昶的目的是這個！！！

 東方保險是興民銀行的大東之一，經鴻一直都知道這點。

 經鴻之前已經查過“東方保險”投資過的公司名單，里面就有“興民銀行”。東方保險在興民銀行的占說多不多說不，5%剛過，在東方保險的版圖里興民銀行排不上號。

 經鴻當時也仔細查了“興民銀行”的關系網，并沒發現什麼特別的。

 可是原來，兩年之前，興民銀行曾拿到過天通證券的抵債權！

 2015年，a閃崩，創造過一天之千跌停的“神話”，上證指數從5000多點狂瀉到2700多點，直接腰斬，其中，從5000點跌到3000點只用了兩個月。

 事發突然，天通證券某大東的多個產品倉了。

 那家公司非常激進，拋棄了最合理的風險對沖的手法，瘋狂做多指期貨，大量買滬深300等等期貨，結果，那家公司必須平倉的月份恰恰就是a最慘的月份。可這就是投機者的代價，合同上面割時間清清楚楚，到了合同約定時間必須賣出那些期貨，即使這是割放。

 2015年虧本了太多，遭遇了非常嚴重的財務危機，他們欠“興民銀行”的貸款還不上了。于是，為了自救，到了2016年，萬般無奈之下，他們將自己持有著的9.9%天通證券的份轉讓給了興民銀行，用于抵債。

 可中國政-府對銀行業和證券業是實行分業管理的——目前中國商業銀行被止從事ipo等需要牌照的證券業務，商業銀行的投行部也主要做財務顧問、并購貸款等等工作，雖然歐發達國家全部都是混業經營的。于是中國法律規定，銀行持有證券公司抵債權不得超過兩年期限。

 現在兩年即將到期，興民銀行必須置“天通證券”這些權。

 看上去，興民銀行非常低調，甚至各大從未報道過這樣一筆抵債權，至經鴻此前聞所未聞。大概，興民銀行當時也只地發了一條網上公告。而前一陣子經鴻再調查時，這條兩年前的公告當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經鴻猜想，興民銀行大概是想死死捂著這些權的，兩年之就是不賣，想沖擊沖擊方底線，當券商、拿牌照，促中國銀行的混業經營，可能認為“混業經營”就是大勢所趨，于是一直默不作聲。然而很明顯，興民銀行大大低估了中國政府對于“分業經營”的堅決態度，最近，它發現自己還是必須按照規定在兩年置這些權。

 之后發生了什麼呢？

 一般來說，抵債權的下場就是兩種:協議轉讓和公開拍賣，監管層一般要求銀行使用后一種方式，不過啊，法律上面有一條兒兜底條款，“證監會認定的形除外”。

 經鴻已經能勾勒出這件事的發展脈絡了。

 清輝集團先是幫助東方保險收購“新影視”，之后，東方保險以興民銀行的大東的份，建議興民銀行將它自己本捂不住的天通證券的抵債權轉給清輝，并與證券會通、商量。雖然東方保險只占5%，但天通的份轉讓給誰這件事兒對于興民來說確實無關痛，反正也捂不住，就沒什麼別的東會跟東方保險作對。

 那麼，再之后呢？

 很顯然，證監會同意了。

 證監會在乎的，其實只是興民銀行乖乖地送走份。現在兩年時間馬上就到，再搞拍賣的話，萬一拍賣的結果并不理想，比如沒人買，讓興民銀行還真的將天通證券的權捂到超過兩年了，就麻煩了。

 至此，天通證券9.9%的權歸清輝集團所有。

 而天通證券是“非馳汽車”b融資的領投方（第19章），也是非馳汽車除泛海外的最大東。

 非馳汽車，泛海投資的功之作，剛上市了整個中國首批量產新能源車，且放眼中國，完全沒有競爭對手。在新能源汽車這條賽道上，泛海押注功，而清輝押注失敗，清輝當時投資的“全景汽車”最近幾年無比蕭條。

 清輝一直想在非馳汽車上也分一杯羹、也一條，但泛海集團作為非馳的大東一直拒絕。清輝集團想投卻投不進來，戰投部門的總經理一直急得上躥下跳。

 而現在呢？他們功了。

 清輝幫東方保險收購新影視，而后，通過與東方保險的協議，接手了興民銀行所持有的9.9%天通證券的抵債權，為了天通證券的東，再間接地，又為了天通證券曾投資過的“非馳汽車”的東。

 這樣間接投資，雖然不如直接投資非馳汽車的泛海，但至也吃到一點了。

 在理論上，“間接投資”無法干預目標企業的運營，但事實上，作為天通證券的大東，也就是非馳汽車的大東的大東，是一定能說得上話、一定能得進去手的。

 經鴻又想了想，覺得周昶大干戈也不為非馳汽車。

 首先，天通證券規模不大，但投資眼非常不錯，除了“非馳汽車”還有好幾個功公司，且全部在相關領域。

 其次，天通的理財平臺是券商里做得最好的，還能投資港、。深度捆綁后，清輝的支付工將擁有更出的財富管理能力和資產配置能力，進一步吸儲，畢竟天通是專業的證券公司。

 再次……

 經鴻覺得，知道了周昶的最終目的，也好。

 終于不再提心吊膽了。

 “繞太多彎兒了，周昶。”經鴻敲敲桌子，站起來。

 他想起來，堂妹上次見過周昶以后曾經幾次夸過周昶“有上位者的迷人氣質”，經鴻其實不屑一顧，因為同樣的詞兒也經常被用在自己的上，也同時被用在很多人的上。跟在后拍馬屁的人多了，這玩意兒自然就有了。

 可經鴻突然發現，周昶同時還有一種破局者的氣質——不管是在鯤鵬、華微的合并案里，還是在這次對非馳汽車的投資案里，他都展現出了一種破局者的氣質，也確實很迷人。

 破局、而后控局，讓最開始的控局者失去優勢淪為附庸。

 上位者很常見，能破局者卻萬中無一。

 不過，經鴻想，這樣的人才適合當正經的對手。

 泛海總部的50層，經鴻站在玻璃墻前，手落在兜里，著北京宏大、繁華的夜景，嘆了口氣，想:“到底是讓那個周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