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秦先生要參加晚宴，地點在郊區的別墅會館，我已發送給你，麻煩你提前做好計劃和出行時間，不要遲到。”李想夾著手機，手上也沒閑著在平板上選了幾個消息轉發給易水。

易水聽見微信提示音，“哦”了一聲。

“秦先生出席晚宴的西裝已經送到家裡，需要你去取一下，門認得秦先生的車，車右側儲櫃裡有備用鑰匙，家裡碼是057362，戶電梯進去直走，帽間是電鍍玻璃門，燈就在一側，西裝在正中掛著，進去就能看見。”李想盡量降低語速，以期不靠譜的人能完全記清楚。

“秦先生家看起來出很簡單，你這麼放心都代給我，不怕我點什麼值錢的跑路？”易水一邊聽李想代著，已經在車裡找到了他說的鑰匙。

易水轉著鑰匙圈說：“李書的警戒心看來還有待提高。”

李想滿頭黑線，正常人誰會想這個。

再說了，之前的司機師傅那都是正經職，全套份信息錄，加上合同和違約條例，誰會想不開東西進局子？

差點忘了這家夥除了給他看了一眼駕駛證，連份證件都沒有，真是可疑。

李想這麼想著，涼嗖嗖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在手之前希你清楚，秦先生家裡的監控警報設備會先你一步把門鎖死，等警察同志上門扭送嫌疑人至市派出所，謝謝。”

易水被他的語氣逗笑，坐進車裡說：“得了，暴富方案胎死腹中。”

“晚宴全程需要你隨時待命，秦先生醉酒也要麻煩你安全送他回家。”李想說完，又以防萬一著重強調了後面一句：“希你能做到敬業二字，中午的事不要再次出現！”

易水不置可否：“如果你能早點回答我去哪兒吃飯，我也可以盡快回來，可惜你沒有，太憾了。畢竟我守約了，但你沒有守時。”

說到這裡，易水頓了一下問：“中午的面錢，誰給我報銷？”

李想徹底無語了，他掐著太讓自己清醒一點，從牙裡出來兩個字。

“我——報！”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李書，我覺得之後我們可以相的更好。”易水摁了一下車喇叭，心愉悅了些，“我要去為我們親的秦先生取他宴會需要的公主了，拜拜~李書。”

什麼？公……公主……？

李想的手都僵住了，他整個人都被“無語”二字包圍，聽著電話裡那欠揍的聲音說完拜拜就掛斷了，整個人都沉默了。

在二十七年生存經驗中，李想從未遇到過如此厚無恥之人，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向秦總提出一個私人建議，把這位“司機師傅”換一位正經而正常的司機師傅。

他毫不想在自己的職業生涯裡，遇到這樣一個人，需要分出本就不多的力去和一個司機鬥智鬥勇。

掛斷電話之後就拍著方向盤樂不可支的那位，可就是完全兩個想法了。

把李想的刻板面下來，聽他維持不住流水線式的語氣語態，易水就舒坦了。

他就是這麼惡劣無聊的一個人，喜歡看別人跳腳，這是他的生存樂趣，在長期被製的人生裡對固有規則的反抗。

憑什麼司機就要肚子？他們的行業潛規則不適用於他，李想他等到一點他老老實實耐心等過了，到一點鍾的人禮貌詢問去哪兒吃飯沒人理會，易水自認已夠禮貌負責，司機的人權不是人權？老板吃三天三夜還要死司機？

切，該開車開車，該下班吃飯，這才是易水的規則。

要他肚子繼續等？不好意思，沒人教過他忍挨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車行駛到紅燈前，在等待的時候，易水又莫名想到他們那位尤其喜歡故作姿態老板。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易水想什麼時候能看到秦老板摘下面的本來面目，這人天然有種讓易水不痛快的氣質，但易水還沒想出緣由。

出了電梯順著玄關走進去，順利進了秦川的家，易水溜溜達達進去，四打量一番秦老板住的超大平層。

這裡又大又空，擺設格局像是樣板房，整潔乾淨到跟沒人住的樣子差不多，稱得上一塵不染，低頭看一眼地板都在反似的。

他當然不會猜測是房子的主人收拾的，不過也沒瞧見打掃衛生的人，家裡確實沒人。

好在帽間的確不難找，順著直走，就能瞧見那扇能映出人影的電鍍玻璃門有條隙，大概是送服的人據要求特意留的門。

易水把門推得更開，瞟了一眼旁側的開關，啪的一下打開了燈，一圈溫和燈將整間屋子照亮，在下正中央懸著一套服，被防塵罩仔仔細細地蓋著。

比起目標，易水首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掃了一圈秦老板的穿品味，還真是老古板的穿風格，極其普通且沒有品位，當然是指沒有易水認可的品位。

襯衫西、這個季節要穿的衫外套，包括領帶圍巾，沒有一樣是扎眼的，掃過去幾乎都差不多，分不出哪件更出挑。

他眼神在明配飾陳列盒上掃過，連袖扣都中規中矩，沒有一對能眼的。

當然，這並不是易水的櫃，也不著他來指指點點，只是他不免想到，把自己的服送給秦老板幾件穿在上，他會不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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